照文彦突然跪在了地上,然后抬起了头,目光坚定并平静的开口:“不是抛下,是我现在要进行选择。您知道么,我真的无法和子荼对立,她现在是被人利用的一颗棋子,不管她曾经发生过什么,不管她受过多少的苦,我再也不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了”。
“我是曾经怀疑过你,但难道留在白无阁,你就不能做你想要做的事?”明帮主反问。
照文彦没有再开口说话了,而是突然伸出左手,对着自己顺手就是一掌,那一掌正好打在了自己的腹部上,让他自己瞬间就口吐鲜血,硬是无力的摔碎在地,那双手在落到坚硬的地面的时候,瞬间让他自己的双手渗出了鲜血。
明帮主突然一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然后神色迅速恢复了平静,便脱口:“就算你废了自己的武功,你还是无法摆脱你是白无阁的人,至少,对外面的人来讲,你摆脱不了”。
“公子。”不远处站着的竹其悟轻声的呼着,看着倒在地上的照文彦,目光里充满了不忍,但他自己明白,这一次,照文彦不会让任何人阻止,所以,他只好站在不远处,控制着自己。
“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呵呵······”照文彦强忍着疼痛,带着自嘲的开口,然后,双手努力的支撑着自己,整个人便艰难的站了起来,接着,便转过身去,一步一步踉跄的走着,路过的地面上,还留下了不少的血迹。
“孩子······”明帮主看着对方的身影,突然忍不住极小的呼喊了一声,一只脚不禁上前一步,但很快又收了回去,看着对方满身血迹的走着,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感叹着:“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来,你为她做的这些事情,早就已经够了”。
此刻,已是黄昏,战的住所。
“你们之间的事情,早晚是要解决的,不过,你还不能杀她。”殁站在候子荼的身旁,冷冷的开口。
“我不会杀她的。”候子荼只是冷冷的回答着他,然后立刻朝着不远处的竹屋走去。
殁冷冷的扬起嘴角,然后整个身体瞬间消失在此处。
走到门口的时候,候子荼突然停下了脚步,顺着黄昏的方向转过了身去,一眼便看到了不远处的那棵枯树。
她记得,曾经那里是枝繁叶茂,即使落叶枯萎,也不会看起来像现在这般大的死寂与孤独。
她忍不住渐渐靠近了那棵树,用手轻轻的触摸那粗壮的枝干,然后,那脸上的伤口突然发着金色的光芒,不禁突然疼痛起来。
她立刻放下了手,那脸上伤口上的金色光芒立刻就消失了。她渐渐靠近了一旁的湖水,用那面清澈的镜子,照着自己的面容--------那道烙留下的伤口一直都未曾散去,一直保持着新鲜的模样。
“没有想到,你的执念也是如此的深!”她摸着自己脸上的伤口,然后突然发现这条湖水只是在瞬间就结起了厚厚的冰,而冰面上突然起了一些薄雾。
候子荼瞬间就闪现在湖水的正中央,发现一白衣女子躺在冰面下,双眼紧闭,那样子,看起来像是在修炼。
候子荼半蹲在冰面上,然后对着冰下的人冷冷的开口:“你要是没有创造过我,该多好。”说罢,立刻便站起,右手对着冰面下的人,渐渐发出一些蓝色的光点,那些光点透过冰,融进了水里,融进了战的脑海里。
“为什么······”战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了烙的声音。
一些孑渡的画面瞬间冲进战的脑海,像是突然承受不住了,便立刻睁开了双眼,在水底口吐一口鲜血。
原本结冰的水面,瞬间就消失,那战立刻从水底冲出,瞬间就飞到了岸边上,倒坐在了地上。
候子荼在平静的湖面上站着,人也只是瞬间就跳到了岸边,看着浑身湿透的战,然后冷冷的开口问:“疼的滋味很难受,对不对?”。
“你既然那么爱他,为什么还要杀了他?”战抬起了头,正好迎上了候子荼冷冷的目光,同样也冷冷的开口质问着。
“你不配问我为什么。”候子荼瞬间闪现在她的面前,一巴掌打在他她的脸上。
战的嘴角缓缓的流出一丝的鲜血,然后瞬间侧过脸去,恶狠狠的瞪着候子荼。
“我就喜欢你这样瞪着我,呵呵······”候子荼突然冷笑了起来,然后将目光转向了那平静的湖面,瞬间神色就恢复了平静,然后接着开口:“你知道湖中一点白么?”。战瞬间蹙眉。
“你我的恩怨,从刚才的那一巴掌的结束,就从此了结了!”候子荼半侧过脸去,没有任何一丝的表情,只是对着战开口。
战缓慢的站了起来,疑惑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
她不明白,这么多年了,她这样对她处心积虑,步步为营,如今,她这样平淡的一句从此了结,便真的从此放下了?
“你杀了那么多孑渡的人,为什么不杀了我,你到底要做什么?”战立刻道出了疑惑。
候子荼再也没有回答对方的话,只是面色不改的看了她几秒,然后便侧过了身去,飞上了天空。
“你回来,你给我说清楚,你为什么不杀我?”战看着对方的离去,瞬间大叫起来,同时立刻跑上前几步,双脚立刻就被那湖水给浸湿了。
“湖中一点白?”战突然低下头喃喃,看着湖中倒映的狼狈的自己,突然想起了已经离去的烙,那个几百年前和自己并肩作战的人,那个给自己的精神上增加了无数折磨的人,如今的离去,除了伤心,竟然还让她自己突然觉得松了口气。
也许,正是因为她和候子荼之间,谁也不能和烙在一起了,所以,她才这样自私的松了一口气吧。
不远处的殁看着在湖边的战,眉心微微一皱。
“为什么?”殁下意识的喃喃,只是没有想到,那候子荼竟然会这般轻易的放过了战。
她们之间长达了几百年的仇恨,本应该要远远的胜过一切的阻挠。
殁虽然让候子荼不要杀掉战,但殁知道,无论如何,战至少会失去半条命,但殁没有想到的是,她今日竟然会这般轻易的将战放掉。
“她究竟想要做什么?”殁突然平淡的开口,发现那个叫候子荼的女子似乎远远的超过了自己的想象。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门被飓轻轻的打开,飓便带着身旁虚弱的玟儿玟儿走进了房间。
“来,这边坐。”飓轻声的开口,将玟儿扶到了桌边。
“你其实不用这样的。”玟儿对着飓开口,然后继续说道:“你这样带我出来,即便白无阁的人没有追杀到我,倒是你,要是孟澈找上你该怎么办”。
“无妨。”飓倒是回答得平淡。
“反正我的命只有一个月,无论我出不出来,都是一样的。”玟儿说得平静。
“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这样!”飓有些自责。
“别这么说。”玟儿安慰着飓,然后继续开口:“要不是因为我们,你也不会被孟澈责怪的”。
“你放心,这毒,我不相信,除了秋十,其他的人解不了。”飓开口说着,便立刻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一定是大夫来了。”飓立刻开口,然后打开了门,便立刻说道:“大夫,这边请”。
那大夫立刻走到了玟儿的面前,然后卸下了一身的装备,便坐在了板凳上,平静的开口:“姑娘,把手伸出来”。
说罢,玟儿便伸出了手。
那大夫把了把脉,然后皱起了双眉,立刻站了起来,对着飓启口:“恕老夫直言,这位姑娘并无什么病啊”。
“您是这临安最有名的大夫,这您都看不出来?”飓有些着急。
“飓,您别为难他了,让他走吧。”玟儿开口,然后站了起来,对着那大夫开口:“不好意思,您走吧”。说罢,那大夫便离开了这里。
接连几次,飓请了许多的大夫,都被飓统统的赶了出去。
客栈的走廊里,瑾曳停下了脚步,看着那突然被赶出房间的大夫,透过房门的缝隙,瑾曳看到玟儿那丫头在里面。
“我当时谁呢,原来是被白无阁追杀的玟儿!”瑾曳一手推开了那门,身后跟着漢。
飓立刻露出了杀气,本是想冲过去,却被玟儿抓住了手。
“我早就听说了,现在升楼阁被瑾栀占领,你不在升楼阁待着,却跑到这客栈住了起来,看来,你过得也不怎样嘛。”玟儿离开开口说着。
“好了,现在我们可都是被抛弃的人。”瑾曳倒是说得满不在意,然后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继续开口:“看你这般憔悴的模样,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这些大夫你都瞧见了,我还有什么可以隐瞒的呢。”玟儿倒是平静的开口,然后继续开口:“你又在打什么注意?”。
“哎呀,怎么所有的人见了我,都要这般问我,我当真有如此的可恶么。”瑾曳自嘲的笑了一笑,然后面容上恢复了平静,继续开口:“不过呢,我觉得白无阁的竹堂主应该还是很关心你的去向的,毕竟,在白无阁,你们一向都是很好的嘛”。
飓的目光再次露出了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