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子荼一路跟着走在自己前方的烙,发现此刻天已经亮了,然后对着前方不远处的人启口:“你拖了我一晚上,你到底想不想带我去找痴?”。
烙转过了头来,听见对方略有急切的语气,再加上一晚上的试探,似乎便在心中肯定了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表现得太急了!”烙没有直接戳破对方,只是平淡的启口。
候子荼的心猛地一惊,但知道自己的行为败露之后也没有过多的情绪,只是不满的侧过脸去启口:“你没有教我!”。
“既然你那八年的记忆都回来了,你也应该知道谁要害你了,邺公子既然是痴的儿子,我自然会救,可你,不但不去找要害你的人,反而还要去找痴。”烙倒是有些看不明白候子荼了,只是疑惑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关于我家人的死和我的死我没有能够想起来。”候子荼立刻脱口,然后带着责怪继续对着烙启口:“而你,明明知道却偏偏不告诉我”。
“我只是知道个大概,就算告诉你,也不是事实的全部,而这个大概,我不会白白的告诉你的,作为我的徒弟,你必须用你的功绩去换。”烙冷冷的启口,真像一位最为严厉的师傅。
“你能感应到我,说到底也是我自己私心的缘故,倘若你要是知道这些了,不知道你会作何感想。”候子荼看着烙,在心底暗自喃喃,一时之间回过神来后,便再度启口:“不说这些了,带我去找痴吧”。
“她怎么不倔强了?”烙突然在心底喃喃,觉得有些诧异。
“我可以带你去见他,但他愿不愿意见你便是另一回事了。”烙对着候子荼启口,然后突然靠近,轻声的启口:“闭上眼睛”。
语罢,候子荼便闭上了眼睛。
烙伸出了右手,挡在了她的眼睛前,然后,自己同样也闭上了眼睛。
咻的一声,他们二人便消失在这山上,转而便立刻出现在一处巨大的瀑布上方。
听得耳边有着巨大的流水冲击的声音,候子荼便立刻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和烙站在水面上,周围全都是海水,无边无际,没有一点儿陆地的影子,而自己的面前,是一处天然形成的瀑布。
风吹乱了她的发丝,她转过了头来,震惊的对着烙启口:“这大海的正中央竟然会天然形成这样的瀑布,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痴就在下面。”烙平淡的启口,然后伸出了自己右手的掌心,就在这个时候,邺公子突然从掌心里慢慢的出现,在缓慢变大之后,烙将手放回了原处。
候子荼抱着身旁的啊邺,然后对着烙启口:“下面?”。
“你要带着他跳下去!”烙平静的启口。
“你不去么?”候子荼启口询问着。
“看来他只想见你。”烙坦白的告诉了候子荼,但接着又平静的说:“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嗯!”子荼点点头,然后转过了身去,看着那巨大而又高耸的瀑布。
“等等······”烙突然启口。
“你拿着这个。”烙看见候子荼转过身来的时候,便将手里的金色而又细小的昙花递到了候子荼的面前。
“这是?”候子荼接过了他手里的精致的细小的昙花,转而立刻疑惑的问着。
“倘若有危险,你便捏碎它。”烙说得平静。子荼的心突然有些凌乱起来,但只是表露出了片刻,便对着烙点了点头,接着五指微微动了一动,那昙花便融进了手掌心。
候子荼再度转过了身去,带着啊邺一并纵身跳下了瀑布,仅仅是在一瞬间他们便落入了水中,由于水的冲力,他们瞬间被水冲散。
······
再度醒来的时候,候子荼的衣裳是干的,而映入候子荼眼帘是一些坚硬的石壁,那些石壁很湿润,有的还甚至在滴水。
“你醒了。”耳畔响起熟悉的声音,只是那声音变得很厚重,很沉稳。
候子荼突然起身,顺着声音的方向转过去,便看见一位穿着黑色布衣的男子坐在石床上,他的发丝披散着,而且还非常的凌乱,看起来多年都未曾打理,但即使这样,也遮盖不住对方英俊而深邃的脸部。
“我终于见到你了!”候子荼站了起来,平静的对着痴启口。
“你成长了不少。”痴倒是察觉到了对方的些许变化。
“你能救他么?”候子荼将目光转向了还躺在地上的啊邺,然后接着启口:“他为了救我,被倾天珠重新组合了一次”。
痴没有说什么话,只是缓慢的摇了摇头。
“你变成这样都是我害的,现在,我又把你的儿子害成这样,我真是该死。”候子荼自责的启口。
“这不怪你。”痴平静的启口,然后在心底喃喃:“在他心里,他从来就没有把你当成过娘一样来看待,都这么久了,他还是没有把你放下”。
“你为什么愿意见我?”候子荼突然发出了疑问,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不知道是自己敏感了还是因为什么其他的原因,候子荼总觉得,这一次,自己相信不了痴了。
“我已经见过你两次了,一次是在树林里,而另一次,则是那团白雾。”痴没有做过多的解释,然后突然站起了身,平静的启口:“你想问我什么?”。
“那两次看起来是想见我和保护我,但是为什么,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候子荼在心底呢喃着,然后平静的启口:“八年了,这八年来的记忆我终于都想起来了”。
痴的目光突然闪烁,但立刻又收了回去,便平静的启口:“也包括烙?”。
提到烙,候子荼的心突然痛了一下,但还是没有逃避,而是直接对着痴开口:“也包括烙”。
“那恭喜你了,从此以后,你再也不用让我帮你忘掉一些事情了。”痴平淡的启口,停顿片刻之后继续启口:“为什么要见到我?”。
“你认识那位穿着暗红衣裳的男子?”候子荼询问着,注意着对方面部的变化。
“认识。”痴知道对方提到的是谁,坦白的回答着候子荼,然后继续启口:“他叫殁,是红墟的首领之一”。
“他在拿孑渡的人做实验,这件事你知不知道?”候子荼质问着。
“你已经认为我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痴回答的倒是平静,然后站了起来,面对着候子荼转而继续开口:“怎么,你不是说你已经想起来了么,为什么还问我这些问题,还是说你想起来的只是一部分”。
“你说什么。”候子荼立刻睁大眼睛惊讶了起来,突然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我不要,你明明跟我就差不多大,为什么我要叫你娘。”
“啊邺,我没有办法,我要爱你的父亲,你只能这么叫我。”
“为什么你要爱我的父亲,我父亲明明爱的是我的母亲,我不允许我的父亲爱上别人,也不允许你做我的母亲。”
“啊邺,你去哪儿······你回来。”
一些零散的声音突然响在候子荼的耳边,但接着候子荼的耳边又响起另一种声音。
“我好累,我不想在你们父子面前演戏,你能不能放过我?”
“你想要出去的话就只能这样,你是知道的,我是魂魄的收集者,你没能够成为孑渡的人,这是我的失败,是你自己说的,无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你都要出去,这只是一小步,你就受不了了?”
“可为什么我要假装爱上你,为什么我要用我的血去灌溉你的桃花林,为什么你要跟我说我的身上有秘密,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实验。”
“实验?”
“我一直都很好奇,你究竟为什么成为不了孑渡的人。我的那片桃花林收集了千千万万的魂魄,我想用你的血去喂养他们,看看你到底有什么不同,可正因为如此,我才在这些魂魄的口中得知了你的由来。”
“你本就是一堆尘土,是孑渡的战赋予了你的生命,他本想制造你,用你来对付红墟,可没曾想到,战意外的将自己的感情也赋予了你,因此,你爱上了烙,正因为如此,在四百年前战曾经取过你三次的记忆,同样的,烙也被取过三次记忆”。
候子荼没有说什么话,只是突然停顿了一会儿,脑海里只有烙不知道自己存在的记忆。
“原来这就是我的故事,我的一切源头。”候子荼站在那颗白色桃花的树下,看见那树下的光滑的像镜子一样的东西,里面有她自己,有战,还有烙。
她吐出了一口鲜血,在倒在地上的瞬间,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痴一把抱住了她。
“你疯了,你这是在做什么?”
“是你说的,我是战缔造的,我就是想看看,这一切究竟是不是真实的,呵呵······”
“我带你回山洞!”痴一把抱住了候子荼,然后走向山洞的方向。
······
“立,不要害怕,我会陪你的。”
“把我送回临安之前,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你说。”
“我知道这是你的一个秘密,你也想拿我当实验品,你也不想让其他孑渡的人知道,所以你想让我们假装相爱,掩人耳目,为的就是因为爱我,才放走了我。既然,你要放走我了,我不想记得这里的一切,也不想知道我是谁创造的,我想要逃避个干净”。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