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原来曾经有过关联。
她的左手突然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而她的右手为了克制这突如其来的颤动,便一把抓住了自己的左手,硬生生的抑制住了。
她突然微仰起头,想要压抑自己的情绪。
“看样子,你被唤起了某些记忆!”他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使得她缓慢的转过了身去,而这一转身,周围的一切景象都突然转化成另一番模样,方才的广阔的桃花林瞬间变成幽暗的屋子,而这间屋子里到处堆满了歪七扭八的尸体。
只是窗外有少许的光撒了进来,才让这间阴森恐怖的屋子突然有了一丝的光明。
“你不是痴!”子荼转身的同时,看见对方的衣裳瞬间变成了暗红色,脸也立刻转换成了另一张脸,便立刻张口。
“看来,我猜得没有错,你果然跟痴有一段渊源。”殁说得很冷,但这种冷反而让人看不清楚是敌意还是与生俱来的那种高冷。
“这里的人都是你杀的?”子荼的目光转向了那些尸体,然后带着敌意逼问着。
“他们跟你一样都不是人。”对方只是平静的启口。
“你在拿孑渡的人做什么实验?”子荼立刻惊讶的质问着对方。
他只是仰起嘴角冷笑了一下,然后冷不丁的启口:“看在痴的面子上,我这次就放了你。”话一刚说完,就转过身接着启口:“你走吧”。
“我不会管你究竟要的是什么,总之你要是伤害我身边的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子荼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极其的冷酷,那样子看起来像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一样。
“这一切都是有关联的,你自己亲眼看到了你的曾经,你难道还不明白宿命是被谁种下的么。”殁转过了头来,微微的仰起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然后接着启口:“千丝万缕纠葛成的线,你现在才想要拆。”说到这里的时候,殁突然停顿了下来,然后突然露出了阴险的笑容,立刻嘲讽道: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
这一句话突然萦绕在候子荼的耳边。
她突然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一棵大树下,然后立刻站了起来,发现这里竟然是临安的偏僻处,而不久之前,在这棵大树下正是战困住了自己。
“天呐!”子荼突然发出了惊讶的感叹,然后慌张的朝着临安的街上跑去。
大街上有许多的人在行走,都在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子荼来回穿梭在这人群当中,似乎是想感受此时此刻这个地方究竟有多真实。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子荼突然感到紧张起来,这还是第一次,子荼这样的紧张与恐惧。
这个突然来历不明的人,不仅认识痴,还似乎掌握着一部分的大局,单凭这一点,足以让子荼的内心更加的焦虑。
“候姑娘,你怎么在这里?”突然间有熟悉的声音响起,子荼一转过身去,就发现竹堂主站在不远处,目光带着十足的惊讶。
子荼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的来到了白无阁外。
“快跟我来!”一个眨眼的瞬间,竹堂主就拉着对方走向偏僻处。
“你······”子荼虽是疑惑的开了口,但没有再接着说下去。
“你竟然还敢来,你难道不怕再次被关进幽泉么。”竹堂主立刻启口,目光由刚才的惊讶转变成了疑惑,然后接着启口:“照公子很担心你!”。
“现在说担不担心还有什么意义么?”子荼突然平静的反问着,然后叹了口气接着启口:“我知道,文彦哥哥已经不是我当初认识的文彦哥哥了,而现在,我也不是文彦哥哥所认识的候子荼了。对于文彦哥哥而言,我已经是心结了,文彦哥哥没有办法打开,但又放弃不了对我的感情”。
“而我现在,已经分不清许多事情了。”这一句话刚脱口而出的时候,候子荼突然想起了烙和痴,一个是自己被战缔造后,出现了对烙的青涩爱情,这爱情延绵心机长达了数百年,并在遗忘和想起之间轮回,而另一个是在那灰暗的八年间,痴给予了无限的关怀和保护,那样的感动早就已经深入了骨髓,无法割舍,但同时痴也带给子荼另一种可怕的感觉,一种说不上来的恐怖感。
“你看见我,不是应该要抓我回去的么,怎么会不想让他们看见我呢,这不像你呀,我记得你是一个很会为文彦哥哥打算的人。”看见竹堂主的疑惑,候子荼不想在解释什么了,反而启口转移了话题。
“你说得没错。”竹堂主立刻开口,坦诚的承认了对方的话然后接着张口:“但是我看得清清楚楚,照公子他这一辈子都忘不了你”。
子荼没有说话,只是面容上有些许的动容,但接着便缓慢的转过了身去。
“你要去哪儿?”竹堂主看着她踏起步伐,便立刻上前一步询问。
“我自有我的去处。”子荼突然停下了脚步,微微的侧过脸去,对着竹堂主平静的启口后便又转过了身去,走入了人群之中。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个时候在她的眼神当中他看得见鲜活,而这一次,她的眼神里已经看不到鲜活的影子了。
这个女子的身上,究竟被埋葬了多少阴暗和悲壮的尘土?
竹堂主已经完全看不清候子荼的身影了,只是自己在原地停留了片刻后,便缓慢的走到了白无阁的大门前。
白无阁这三个字非常显眼的吊挂在大门的上方,竹堂主仰起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要凝视这几个字,看罢,便踏起步伐缓慢的走进了白无阁。
······
候府。
战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盯着正在荡秋千的女子,她看起来十分的欢快,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对面被定住的邺公子。
“你在骗我,都这么久了,她还是没有来。”战冷冷的盯着依然在荡秋千的女子,突然冷不丁的启口。
“你这么聪明的人,我骗得了你么。”她突然双脚落地,只是一下间将秋千的晃动制止,然后站了起来,平静的启口:“邺公子对候子荼的感情很不一般,这一点无娥知道,而如同样也察觉到了,我不相信此刻邺公子会无缘无故的跑到候府”。
“那你认为你现在是谁?”战依旧冷不丁的启口。
“她们两个是我的衍生,而我是倾天珠,也是她们两个,你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叫我天儿,不过我看你是不会愿意这么叫我的。”她平静启口,然后目光转向了丝毫不能够动弹的邺公子,接着启口:“你不打算放了他么,他对你有什么用?”。
“这个人看着总感觉很面熟。”战倒是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感觉,然后又对着她启口:“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是真的想帮我?”。
“说实话,我还真不想帮你。”她倒是又坐回到了秋千上,然后带着些责备的语气启口:“你明明就没有死,为什么要欺骗大家这么久?”。
战没有说话,像是突然看到了对方的弱点一样,立刻诡异而又得意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她突然不解。
“即便你有改造他人的能力,但你毕竟融入的是两个血肉之躯。如这个人忠于孑渡,而且对烙是十分的痴心,而你说的那位无娥,看来是钟情这位邺公子。”战一针见血的脱口,然后讥讽的张口:“一个身体住着两个人的灵魂与情感,只怕你是应付不过来呀”。
“所以呀,为了使我更加的完美,我一定要帮你。”她只是不漏齿的微笑,然后开始晃动起了秋千。
“我必须先行驶我的能力,行驶得越多,她们两的情感就会慢慢消失,然后完全融合与我。”她晃动在半空中,然后接着启口:“而我第一个要下手的便是你日思夜想的候子荼”。
“很好!”战突然满意的笑了起来。
“有人来了!”她立刻凛利的转过头去,快速的启口。
地面上的尘土中,还遗留的脚印便快速消失了。
候子荼站在门外,用手抚摸着候府的大门——那大门已经变得极度的褐黄和破旧不堪,像已经枯老大树,没有任何生命的延续。
候子荼轻轻的推开了大门,看着空荡荡的宅子,然后缓慢的走了进去,一进去,就看见不远处的秋千还在微微的晃动。
子荼没有想太多,只是缓慢的靠近了那秋千,然后将手抓在那粗黄的绳子上,心底暗自叹息着:“为什么,为什么其他的我都有一些记忆,却唯独我的死我没有一丝的记忆,还有,候家的血案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相信我,即使候姑娘被秋十的人带走了,也不会有什么事情的。”突然从大门外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那声音很是清脆,更重要的是那声音让候子荼觉得有些熟悉。
“你既然让我留在升楼阁,那我就应该做点有用的事情,我们就应该来候府看看,就算没有找到候姑娘,查一下当年候府的血案也是对候姑娘有帮助的不是么?”瑾曳的声音还在响起,靠近门口的是雁双昆和瑾曳,刚一靠近的时候,候子荼就立刻躲藏在了一处墙角的边上。
“这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能查到什么?”走进来的雁双昆明显已经对身边的瑾曳不耐烦起来。
“他们怎么走到一块去了?”子荼在心底疑惑的喃喃,然后想起了之前被战困住的时候,是瑾曳第一个找到的自己,然后张口就说要去找雁大哥。
“你怎么知道什么都查不到呢,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了,但是你看这里的情况跟本就是没有人进来的,既然没有人进来,那就说明这里的东西没有被人动过,那就是还可以再查呀。”瑾曳一边说着一边的目光四处在游动,突然在不远处的地面上看到了脚印。
由于这里常年都没有人,地面上早就积满了厚厚的尘土。
雁双昆和瑾曳突然变得警惕起来,这才发现,原来这空荡荡的候府里不止他们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