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阳光明媚上午,林菀蓁趴在游廊的栏杆上,无聊的喂着鱼,边喂边叹气,“唉,这么大个院子空荡荡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蒋肃那家伙死气沉沉的。还有啊,静养了这么多天,应该养好了吧。”林菀蓁赌气似的揪着喂鱼的馒头,“这个破地方什么都没有,没有电,到了晚上黑漆漆一片,没有自来水,没有手机,没wifi,什么好玩的都没有,现在没出过门,还不知道这有没有夜生活。这几天早睡早起,过得跟个老干部一样,我这么年轻就提前进入老年生活。这没冰箱,又没空调,等再过几天,天热起来可怎么办。”林菀蓁又抬头看了看有些刺眼的太阳,“而且现在感觉也有点热了,好想吃冰淇淋和冰镇水果啊。”林菀蓁拿出手帕,轻轻擦去额头的汗。
“少奶奶,这太阳有些大,咱们去那边的亭子吧,听雨还给您准备了一些水果。”
“哦,好的。”林菀蓁爽快的答应了,起身往池塘中央的亭子走。
刚才说话的人是蒋肃的大丫鬟听雨,从小就伺候他,算是和他一起长大的。之前蒋肃静养,可能是怕林菀蓁无聊,也可能是为了看着她,所以这几天就让听雨一直跟在她身边伺候。林菀蓁这几天向听雨打听了一些蒋家的事,虽然她承认这种获得消息的方法有点low,但是目前她找不到其他方法,其他院子的人肯定不能问了,难道要问屋里的那个大冰块?
这几天,通过听雨,林菀蓁大概把蒋家这些年的事摸了个大概。蒋家这几代香火不旺,到蒋肃的父亲蒋轩那一辈一直是单传,而且蒋轩年纪轻轻就去世了。目前的当家人是蒋肃的祖母,也就是蒋老夫人。大夫人叫沈柔,过门第一胎生了个女儿,也就是早就出嫁的大姑奶奶,在那之后又过了两年,大夫人一直没有怀孕,于是老夫人就帮蒋轩纳了二夫人姜沁懿,不过二夫人过门的那几年里也只生了两个女儿。老夫人又帮忙纳了三夫人江人美,据说老夫人第一眼看到江人美就觉得她的长相能旺家,果不其然,江人美过门之后,蒋家的生意蒸蒸日上,而且过门几个月就有了身孕,巧的是,沈柔也有了身孕,这让老夫人连连夸她是个福星。几个月之后,三夫人生下一个健康的男婴,就是蒋逸。
过了几天,大夫人也生下一个男婴,这个孩子是蒋肃的二哥蒋澍(读shu,四声音),这个名字还是大夫人亲自取的,不过当时因为胎位不正难产,大人小孩都差点丢了性命,蒋澍先天体质差,从小大病小病不断,只活到三岁就夭折了。幸运的是两年之后,沈柔又怀上了孩子,就是蒋肃。蒋肃是个早产儿,大夫人生他的时候,才怀了七个月,生下来身体也一直都不好,大夫人怕有什么差错,一直都用各种名贵药材吊着,但身体状况依旧没有太大好转。
同时,蒋家生意越做越大,这么大担子全落在蒋轩一个人身上,蒋轩的身体也是每况愈下,在蒋肃10岁的时候就去世了,蒋家的当家人正当壮年去世,府里的唯一的嫡出少爷又是个病秧子,一时间不但整个蒋府,就连整个荆州城都疯传蒋家三少爷活不到成年。蒋肃跌跌撞撞活到15岁,后来遇到了王先生,身体状况有了明显的好转,但身体还是很虚弱,不能太过劳累,不然又会复发。因为蒋肃的身体不好,所以一直没有参与蒋家生意的打理,一直都是蒋逸在做。蒋逸是个非常聪明的人,短短几年就把手下的生意又做大了几倍,在商行内非常有威望,也深得老夫人的信任和器重。
林菀蓁边吃水果边想,如果蒋肃身体好的话,那之前老夫人当众夸奖的人可能就是他了,可能其他方面他并不比蒋逸差,可败就败在这个糟糕的身体上了。对了,他的二哥叫蒋澍,他叫蒋肃,名字读音好像啊,可能这两个儿子对大夫人的意义都非常重要,再加大夫人思念亡子,所以给他起了一个相似的名字吧。不过大夫人起这个名字就不怕蒋肃像他二哥一样夭折吗,蒋肃身体不好没准就是被这个名字拖累的。
“少奶奶,大夫人有请。”
这个声音打断了林菀蓁的胡思幻想,林菀蓁看了看面前说话的丫鬟,是个陌生的面孔,她又看了看听雨。听雨领会了她的意思,“少奶奶,这是紫鹃,是大夫人院子里的丫鬟。”
“哦,这样啊。”林菀蓁点点头,然后对紫鹃说:“你去告诉大夫人,我马上就过去。”
林菀蓁换了身衣服,简单打扮了一下,就和听雨去了沈柔的院子。
“婆婆。”林菀蓁乖巧的向沈柔行了个礼。
“好孩子,快坐下。”她指了指旁边的位子。
林菀蓁坐下之后,沈柔拉着她的手,亲切的说:“唉,肃儿那孩子身体不好,你嫁过来实在是委屈你了。”
“婆婆,您这是说的哪里话,不委屈,一点也不委屈。”某蓁内心:摊上你儿子那么个脾气古怪的死面瘫,老娘委屈死了!
“来蒋府这几些天,吃住还都习惯吧?”
“都习惯都习惯。”林菀蓁在她还是童欣的时候,就是那种极其好养活的人,从来不挑食,身体倍棒,吃嘛嘛香。一朝穿越,嫁到富商家,要说不习惯的地方,可能还没习惯古代有钱人的生活。
“那就好,缺什么就跟我说,都是一家人,不用见外。”
“我知道了。”林菀蓁开心的点头。
这时一个丫鬟进来,对大夫人说:“夫人,三夫人来了。”沈柔听到江人美来了,刚才还很亲切的脸顿时拉了下来,不带什么感情的对丫鬟说:“让她进来吧。”
然后江人美进来,给沈柔行礼,脸上依旧是笑盈盈的,对她的冷脸没有丝毫不愉快,行过礼后,两人便开始交谈起来。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林菀蓁还是隐隐感觉了她们俩之间的火药味,也对啊,对方的儿子都是自己儿子的绊脚石,而且大夫人应该更不爽吧,毕竟自己的儿子处处被蒋逸压一头。至于三夫人嘛,自己的儿子虽然出众,但只要蒋肃还在,蒋逸就没办法完全放开手脚,而且三夫人生下蒋逸后,就再也没怀上过孩子,这其中也有大夫人的原因吧。林菀蓁又看了看沈柔,这大宅里的女人都不简单啊。
“菀蓁,你觉得怎么样?”江人美突然把话题丢到她这里,林菀蓁一脸懵逼啊,她刚才在走神啊,她们刚才聊什么呢,好像说什么绸缎,布匹什么的。她又看看沈柔,只见沈柔对她微微点了下头,她这才扯出一个尴尬的微笑,对江人美说:“好啊,我觉得挺好的。”接着又对沈柔说:“婆婆,夫君他身体不好,儿媳就先回去了。”说完就像被人追杀一样的逃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