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对门有一种特殊感情。
在千千万万的成语里,有关门的成语可谓是多之甚多。
“引鬼上门”就是其中一个。
这里的鬼并不是指鬼怪或者某些妖魔,而是指招来心术不正的人。
穿过那道厚重的门便能有眼光,明辨那些是非对错的人。
除此以外,农村人大多会在门上挂上两位上古神:神荼、郁垒。中国民间称他们为门神。唐元之后,门神种类及数量逐渐增多,但都以秦琼尉迟恭为主。
自马队带着人走后,时间愈发渐晚,村中偶尔响起一声狗吠,很快便都陷入了风声中。余家大院里落有一些枯黄的树叶,给秋天带来了一丝悲凉。
院里偏房的灯光还在亮着,房里隐约传来轻微的鼻鼾,夹杂在老电影的对话中,显得今夜颇为安详平静。
“我说我怎么觉得瘆得慌,你看电视……”
余明轻轻的拍了拍赵叶枫的左肩。
“嗯?”
赵叶枫犯了迷糊,此刻只想睡觉的他,稍微把头抬起来看了看情况。
一波三折过后,老早就想睡下去的余明,始终坐立不安。他不知道接下来那瘦子警察要怎么处理,电视就成为他消磨时间的工具。
当赵叶枫的目光聚集在老电视上时,电视左上角的标志已经不是央视了,而是转向了地方电视台。电视台正播放着午夜电影,不过不同于央视的红色革命电影,而是一堆乱七八糟的恐怖片。
深更半夜一伙古装人在块平地上支起支架,一块破布盖在一张小棺材上,棺材四周有红绳和黄符,似是要压住棺材里的邪物。
一个身着蓝袍拿着桃木剑模样的道士,跟翘起兰花指,脸上铺着厚粉的太监交代了什么,在地上开始布起了法阵。
赵叶枫哪知道余明让自己看什么,恐怖片?自打他看了《山村老尸》以后,他就不敢看其他恐怖片了。
“别叫我,我不看恐怖片,有道士都不看。”
这一叫,赵叶枫不免有些埋怨余明,他只想安稳的睡个觉而已。
“不是,你看,那口棺材,棺材!”余明再一次出声提醒,重点放在棺材两字上。
赵叶枫再一次抬起了头盯着电视看了下去。
依旧是那熟悉的画面。
那道士布置法阵时,镜头时不时转向棺材。不用解释,下一步都是棺材里东西压不住,用特效放了出来。
赵叶枫又无聊的低下了头,两眼一闭道:“什么棺材不棺材,恐怖片不都一个模样?要不你躺里面试试,看可不可以加宽?”他实属搞不懂余明葫芦里装什么药。
余明则是想让赵叶枫注意那口棺材,那口不止在电影里才出现的棺材!
李成今晚上余家大院里来闹事,不用说自然也是有备而来。
除了小的和老的基本该来的都带来了,那知碰到了胡汗这样一个硬茬,架还没开始打就被猎枪给吓散了。
李家人来之前去白铺子里买了一口棺材,一堆人听到枪声后便一哄而散,棺材就这样放在了大门口,直到余明注意前都无人想起。
“你妹啊,忘了吗?门口停着口崭新的棺材!”
上官雨馨和赵叶枫一同趴八仙桌上睡着了,为了不吵醒上官雨馨,余明弯腰伏在赵叶枫的耳朵上喊道。
“这么近你是想吓死我呀?!”
赵叶枫两眼刚闭准备再次入梦,却被余明一口大气给喊了起来,见上官雨馨也低头睡了,声音放小把不满给喊了回去。
时间接近凌晨,秋风又萧瑟了几分。
巷子依旧是那条老巷子,寒冷刺骨的风依旧使劲吹着,再加上不易察觉的酒香外,除开棺材一切都与以往无异。
两个黑色的影子在余家大院内徘徊,手中各自拿着一个需要装上一号电池的铁皮电筒,透过门缝用手电筒向外照去。
黑色棺身被铁皮手电的光照的是一片锃亮,黑色的边呈现出了边框的范围。除了被铁皮手电筒照亮的地方外,其余地方全都隐藏在了黑夜中。
不出余明和赵叶枫的意料,那口棺材依旧停留原地。
余明恶狠狠却又无奈的道:“妈的,这棺材怎么还在这?!哥们,你说里面装着人没有?”两人蹲在地面上,都不知道怎么办,余明先一步开了口。
静默了一会,赵叶枫伸手去开门,却被余明手掌一打,又给缩了回来。
赵叶枫也挺无奈:“我想出去看看,你打我干什么?要不你去?”与其这样受风耗时间,还不如亲自出去看。
余明道:“疯啦…你是忘了我们见过的那个白色的东西了?这里面装着什么鬼,鬼才知道,缩着还自在些。”
赵叶枫道:“得,回去烤火吧,真冷。”
余明道:“要是那鬼东西复活从门里闯进来怎么办?”
赵叶枫其实也很担心,就因爬在车窗上的白色纸人。可同时他非常之安心,就因余家大院和余老爷子。
赵叶枫道:“放心,你爷爷是个高人,我能体验出来。”
余明看了一眼赵叶枫道:“我爷爷?你信我爷爷那套?可笑,就连我都不相信,你还去信,科学就是告诉我们遇事总归会有它的道理。”
赵叶枫道:“那你为啥相信他会复活?”
很长一段时间内,余家大院里鸦雀无声。
很快紧闭的大门被打开,一声咯吱响的长音响彻长空。
俩人拿着铁皮手电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决定不等其他人了,这口棺材停在门外不是个事,想拉开到北巷的入口处。
中国人向来贪图个吉利,虽然只有几十步的距离,但门外没有了煞气干起事来都会转运。余明独自干不来,两人一合计起来,赵叶枫便决定帮忙。
几步后赵叶枫和余明就到了棺材周围。
棺材属于木质结构长约一米八,看起来需要六个人才能抬动,只有两个的人赵叶枫和余明此刻犯了难。
“咋办?好像,抬不动……”赵叶枫转了一圈道。余明试探性问:“那你看看里面有没有人……”。赵叶枫立马回绝:“要看你看去,反正我是死也不会看的!”
两人又只好干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