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甚是古怪,余三叔这边刚要忙活完,天就有点变色了,从最初地太阳高空悬挂,阳光普照大地,到后来的乌云密布,几乎只用了短短几分钟。
“得,白忙活了。”余三叔停下了手中重新插进红漆坟包前三支香的动作,全因见自己的影子忽然消失在了地面上,立马抬起头看起了天色,果然不出他所料,而看着自己忙活的成果,叹息声已经不足以说明问题,随后便站了起来满腔郁闷的说道。
“我去!”余明也没料到,这好端端的天气竟然说下雨就下雨了,要搁平时知道天公不作美的他,恨不得带上十把雨伞出门,被大雨淋成落汤鸡那种感觉,自从他上次在学校里体验过一次后,从此就再也忘不掉了。
老话常讲:天有不测风云。
雨滴顺着天蓝色的帷幕,开始有规律的唱起了合奏曲,优美的乐声总能让人沉浸其中,不过对于那些站在雨中的人来说,仿佛就像一个不懂音乐的音乐家,正站在舞台上演奏一场极其难听和嘈杂的现在音乐会。
余老爷子满口疑惑的自问道:“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下起雨了?”余三叔脱下从余父哪里找来的外衣,先给余老爷子披上,毕竟余老爷子老了,体格和身体不像以前那般有力,被雨淋湿得了感冒那就麻烦了。
相比余三叔关心余老爷子,赵叶枫更加关心自己的妹妹上官雨馨,他转眼向雨馨的位置看去,却惊讶的发现余明背对着他,早已站在了上官雨馨面前,他还脱下了上半身唯一一件上衣给上官雨馨披在了头上,一身古铜色的皮肤和结实的肱二头肌,凸显出了常年干重农活,在阳光下辛劳付出后所留下的痕迹。
“这小子玩真的?!”赵叶枫不敢相信般的轻声嘀咕了一句。
在余家大宅门口谈话的时候,赵叶枫就一直有所怀疑和猜测,看着余明越来越进一步的动作,与其说是担心上官雨馨生病,倒不如更像一场单方面的相思。
赵叶枫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余明了,记忆中的余明无论在班级还是年级上,都没有一个女孩和他做朋友,女朋友则更像是天方夜谭,这也间接导致余明从来不正眼看女生,每次一和班上的女生有互动,总是犹如一只黑色的老鼠,见了一条打扮漂漂亮亮的小猫。
还没等赵叶枫接着回忆下去,天边不远处积累起的浓厚乌云突然一声惊雷,原本优美的音乐会瞬间成了高调的单一演奏,狂乱落下的雨滴击打在提前没准备任何避雨工具的五人身上,同样,五人也并未料到,如此晴朗的天空说下暴雨就下暴雨的情况。
看着雨越下越大,担心雨天返回去的土路上泥水混杂,一不小心踩空便会从山坡上滑下的余老爷子当即一声令下,余三叔又费劲的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不过这次略有不同的是,是把拿出来的东西重新放回袋子里。
当返回余家大院的时候,余父和余母两个人各自顶着一把伞,又分别拿着几把伞在大门口左右张望,要不是见到带头走的余三叔,他们下一秒随时准备冲出家门,去寻找那上坡之后就没有消息的五个人。
“这雨大的很,快让咱爹和娃子们先进屋子里去!”见到几人再度离近的身影后,余母第一个反应过来,急忙拍着余父的肩膀,示意余父去接人,余父“哎呀”了一声,旋即道:“对啊,你说我这人怎么傻成这样子?”随后立马夺过余母手中的还未打开的雨伞,向着被雨淋湿成落汤鸡的几个人靠近。
“余明,看,你爸!”赵叶枫那双拥有鹰眸般眼力的双眼,即使在倾盆大雨、飞沙走石的环境下,依旧能看见前面十几米的场景和动态物品,更别说一个向着他们不断靠近的男人的脸,“哈哈!真的是我爹!救星来了!”余明伸头仔细辨认,认出是自己的爹后,那还能管以前那些个恩恩怨怨,除了使劲挥手外张口就向他爹叫了声救星。
当所有人都坐在偏房里披着长毛巾,喝余母端来热水和糕点时,唯独有两个人不见了身影,不过谁都没有注意到消失的俩人,因为此时此刻疲倦和寒冷早已让众人乏困,而生起的火焰更是让人们短暂停止了思考。
大雨依旧不停的从天空中敢来,赴死般往坚不可摧的地面奔去。
昏暗的余家堂屋里一个略微有些驼背的老人,手里拿着一杯刚切好的热茶,嘴里还津津有味的抽着烟杆,他年迈的双眼透过玻璃窗望向雨中的世界,然而,就在刚才,老人还正和四个年轻人在雨中一刻不停的尽力奔走着。
“哈哈,我一个乡下老头,哪懂什么捉鬼之术?飞要说我有过人之处,可能只是比别人多了些想法罢了,但在这世界上,有些事,不能否定,也不应该全算在这荒诞怪异上。”余老爷子边走回自己的位子上边说道,“娃,你说你没主动惹过什么人或事,那所说的那些个纸人会动的情况,不妨再去查查再去看看,与其相信鬼魂附身之类的这种说法,倒不如去想想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把一切选择性的倾诉给余老爷子后,余老爷子的答案开始让赵叶枫低头思考起近来的过往,而余老爷子自己则坐在椅子上喝茶吃烟,此时冰冷的堂屋里除不均匀的呼吸声之外,就只剩雨滴落在房屋顶部瓦片的撞击声。
毫无思绪、脑海内一片混乱,是目前赵叶枫最好的写照。
他只知道一切的一切始于上官司的饭局和自己那迷一般的身世,那种早已消失在他脑海里内亲人的概念,被一封十几年前陈旧的信封给唤醒,原本选择遗忘甚至是抛弃,最后不得不又的亲手去接触事情的真相。
“娃,你好像很痛苦?”心里苦闷,使得赵叶枫略微皱起了眉头,却被善于观察的余老爷子发现,便试探性的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