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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十一年后

嘉靖二年

春深怨柳,隔雾飘飘,凝翠不语;

雕栏静谧,琴声满园….

恰似那弥烟绕梁,稀松轻缈而不绝,

清晨,天色又恰似那眉黛脂粉。

池畔佳人,珠绮加身,玉指缭琴,脂粉嫣红。

红樱面色之下,倾国倾城,染尽世态浮华;眉梢神转,曲艺回旋。

池中流水外泄,崎岖水阁之水,不知沿向何方,江南古阁,果然的杨柳凝烟,别具风味。

楼高檐角之处微风过,清铃响,风无意间扰了琴声,妖娆女子清怨之下琴声断绝。

晨风无知,使她百媚频生。竹园对角阁楼上,传来中庸的妇人之声,唤道:‘缘玉,好好的玉词,怎么不弹了?’

缘玉慌忙起立,一时未答,侧头想想,这琴,原是不该摆在院子里的……缘玉悄悄叠着小步子,朝对角萧落的小阁而去。她也算是美人,尤似清风云月,狐仙媚女,不知何人一句轻问,叫她如此慌张。

她白裳红裙微敛,在小阁下,呻吟一声作揖,阁中的妇人看她如此规矩,待她越发轻暖‘快进来吧,何必多礼’。

风过柳,缘玉入阁,她今年有二十岁了,已非豆蔻梢头,若说雍容,也有几分,但就这举手投足,稍露偏颇,便是脱不掉的婢人婢像。

唤她的妇人,气势华贵,声音却总有些许瑕疵,细听来,似是假音,然而言语沉稳霸道,更像主人。

想来,这声音轻简得很,便是主人,年岁应也不大。

缘玉攀上阁梯,上到二层,迎面是廊台,明窗大敞,好大一扇窗,可看尽这宅院中的烟柳。

缘玉面生喜色,似为美景动容,她手抚过肩前的长发,雀跃欢喜的望向阁厅深处的屏风,本是要对女主人说道,美景如何如何,就这回转的一瞬,她面色暗下,似将人世间欢喜,尽数泯灭……

只因她看见屏风外,客堂交椅上还坐着一人,本以为女主人一人在听琴,怎料到,主人的客,竟是他。

交椅上的男人,同样绚丽的红色服饰。他与缘玉相视一眼,流光一转,缘玉便垂下眼,那男人也随之垂目,似是要永不相见,两人目光余处,都有几分尴尬。

缘玉心中,怀揣了顾念,回话道:“小姐不妨出去走走,春景…好看…好看。”

她此刻言语反复,乃是六神无主,主人久未应她……迟迟,三人隔着屏风,迟迟未语。

交椅上的男子手中有一盏茶,并不接二女的话,只是偶尔呷茶。

他一身金袍,红服衬在里面,腰束红带,倒是腰上系的玉玦非同一般,老远就看得见是上乘的品色,且是半边的玉髓,红丝带血。

这一副纨绔不羁的公子样子,他好像还嫌不够,茶案上放着他的宝箫,也是玉石的质地,想来这个人,也许喜欢石器。就连翠玉宝箫上也不系红缨,系的是一枚镂雕的紫石扳指,俗金做链,这纨绔子弟每每神色闲了,便盯着玉箫发呆,看着看着,一双明眸,便像是哲人的脸,清澈好看。

女主人缓缓回她道:“缘玉跟我,也有三四年了,春色再好,莫不是还没见过花草么,瞧你这份耐不住的性子,传出去,使人笑话了。”

缘玉与那公子,本是一个避头,一个避脸,一个垂目,一个呷茶,女主人一开口,却齐齐望向屏风,好像那是神祗一样。

然而,那莲鹤屏风,虚白一片,看不清后面的女主人,仿佛有揣不尽的莫测。

女主人忽而又道:“缘玉,坐下吧。”

缘玉不与那人同坐,八张交椅,缘玉选择了最后一张椅子,而那人坐的是第一张。

不一刻,檐角清玲又响,缘玉痴痴望向明窗,天色将醒。

纨绔子弟耸耸肩,找了一个沉稳的姿势,禀道:“燕儿们回来了”

缘玉闻声接道:“主人,请求了两遍了,是不是见一见?”

半晌,主人应一声:“…进来吧…”

缘玉与那纨绔子弟站作一并,齐齐跪下,宝箫也放在地下,染着世上的尘土,这才听见阁下有脚步声,很轻,衣袍细碎的声音。

前后上来六个人,一并跪在纨绔公子身后,各有其序,整整八个人,屏风下跪了一地,这便是主人的八只燕儿!

八只燕儿虽未穿夜行衣,保持了各自的打扮,但耳侧都挂着一缕黑纱,下跪前才齐齐解开。八张面目,肃然出现。

纨绔子弟身后,并排跪着三个男人。

右首的一身武者打扮,身材魁梧,面目透着威气,虽垂目,威不减—萧红亭;

中间的书生打扮,清风面目,好在没有穷酸相,这人看一眼,便觉得严谨—钱子哀;

左手边是个半文不武的,脸面上浑浊的气质,透着桀骜,有那么一瞬,仿佛隐藏了佛光—宋颖全。

这三人之后,依次跪着四人,两男两女。

二女之一,便是缘玉;另一位女子看不见面目,黑纱之下,仍是黑纱,她只露出双眼,孩子般的眼神,乌发高高竖起,长剑在鞘,一身的暗绸束衣,亦是武者的打扮—徐简玫。

另两名男子,一作平民打扮,粗布麻衫草鞋布履—邹宁;

另一位未喜似笑,满脸的春风得意,更似风月场上的豪客—尹庆友。

此八燕各个不同,为首的正是玉箫主人——明阛。

明阛在苏浙,邹宁在滇南,红亭在陕北,庆友在蜀中,颖全在湘西,子哀在关外,简枚驻在山东,缘玉游走两广。

八人漫散八省,也是年初刚刚下派的,时至入夏,不过半载,内宗急诏,才匆匆汇于江浙水阁,为主效力而来。

主人从不近苏浙,向来少见明阛,是因这里的水气。

主人越发的温声细语了,浅声道:“如何?”

她似乎早有规矩,此刻八人是复命一般,几人闻言相视,无一开口,齐齐看着明阛。

女主人似不耐烦,声音低涩下来道:“明阛,你是八燕之首,你说…究竟如何了…”

她的声音再凌厉,细听来不过是孱弱的声音,方才雍容也好,华丽也罢,瑕疵终究是瑕疵,凌厉起来,便要恢复原本的声音的。

外人称赞的明阛公子,此刻也是一颤,自己方才明明是守在阁中的,却…

明阛自知,不能说不知,放下手中的宝箫,环视一眼其余七人,道:“娇主放心,万事备已,只欠东风。”

此时,那黑纱小女儿徐简玫妄自出口道:“万一闪失了,该当如何?”,余七人背脊一寒,就连明阛,神色也变。

女主人正色道:“箭在弦上….只此一回,势在必得…如有闪失,”….“你们坐吧。”

八人分作两侧,缘玉为左四,为最末,屏风无力自移,女主人走出,绕过八张交椅,走向明窗。她站在廊台上望一阵,阴云将雨,道:“若有闪失,你们随明阛,先回来。”平静的声音,似是说着无关紧要的事,她一身青苏袍,头上没有金银,似是隔世的脸,消瘦透着阴气,细看便可看出体态孱弱似残,是个久病之人!

徐简玫:‘我们死不足惜,留下娇主,也太…..”

娇主,是对女主人的敬称。

“简玫,这是命令。”

简玫垂目,再无二话

“若有闪失,你们分散开来,各自寻路,到太湖去等我,事若败,就算了结,尔等切不可心存兴复之念,应隐身于世,八省事物照常,不可画地为牢,自圈自念。”

...娇主望向笑面豪客,道:“庆友,到时你留下”

明阛闻言一惊,紫玉扳指,一时从手中落下。

尹庆友论位,排在第六,八燕之中,武功已算极差,地位也低,向来没被重用。

尹庆友这个风趣之人,时下笑容,有些僵硬,对坐邹宁斜瞟一眼明阛,恰被明阛的冷目封住了视线,邹宁遂不敢再多看。

尹庆友在蜀中,得了元代奶白釉的僧帽壶,这次汇聚于此,本想献给明阛公子,因得知明阛爱宝器,便又准备了几款红釉瓷器,其中正色的,不乏有凝如牛血的,因不知明阛识不识彩瓷,这次带来的皆非赝品。

听人说,元代人以奶为食,崇尚白色,是故瓷器也要烧成白色,而这釉,便是提色的材料,有了它才能使瓷器的色彩明亮,尹庆友颇是一番研究,才敢送这样的礼,现在看来,纵是稀世珍宝,也不及主人一句半句的言语,尹庆友一时还想不明白,这礼,是该送不该送了。

众人散去,唯明阛仍呷旧茶,不曾离开,女主人不赶他走,只是望窗…

久久,茶碗已空,百无聊赖,他这便吹起萧来,自得其乐,女主人明白他心中不平。

箫声引来一位紫衣姑娘,圆目俏脸,这才像个现世的人,她手执杯盏,茶香四溢,入阁便是笑意,对明阛视而不见,似是怕扰他的箫声,只把茶敬到女主人面前,偷望一眼明阛,主人已伸出手臂,正要接茶碗,紫衣姑娘却一回身,小辫子一甩,向着明阛走去,恭恭敬敬,请他用茶。

寒萧乍停,明窗外飞走一些鸟雀,明阛忙起身给她作揖,紫衣姑娘还是笑意。

笑着,笑着….

明窗下烟柳无数….

娇主的面庞,白日氤氲之下,更显出世,久不见天日一般…

她站的很久了。

紫衣姑娘:“娇主,起风了,…”

搀着主人,再回头,明阛已不见踪影,只是阁外落雨,远处传来箫声。

女主人:“湘儿,只有你敢戏弄他….”

主人面对着紫衣少女,竟有人世的笑容,夹杂着隔世的阴重。

那杯茶,并无特异,乍看是蓝釉杯,色彩不正,不算上品,只是端在明阛面前的时候,热茶烫透了杯子,杯子渐渐透出了珊瑚红的龙纹,惹了明阛的眼。

他本已犯上,经不起湘儿的闹腾,自己知趣,退下了。

紫衣的姑娘便是主人的三名近婢之一,名唤允湘。

湘儿比明阛,位要高,权要重,若说明阛是执行之人,女主人的近身三婢则是主政。

然允姓,并非族中的大姓,只有两个人姓允,一个是湘儿,另一个是湘儿的哥哥允泽,他俩是上代允氏的遗孤,其他族人具已不再了。

允泽不是女主人的手下,却是明阛忌惮的人物,虽不共事,然每每见到允湘,明阛总是敬几分。

女主人咳了一阵,喘得很厉害,主人从不咳血,只是动武便喘,方才在窗前,应该是动了内力调息的,不然,站不了那么久。

允湘知道,近年来,她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自从去年娇主独自外出,年前回来以后,便常常发病,允湘跟着她这五六年之中,今年的病情是最重的。

没人知道娇主外出的理由,只是她回来的时候,带回来辉煌的成绩,所以没有被主公追究,这是逃避解释最好的办法,只是太过彰显,不明白张扬的原因,一直不明白,然后就等到了今天。

这次来江南,办着棘手的任务,按例,只求血腥,为的是扬名立威,但主人这次不想杀人。来得太快,本以为她的身体熬不到出道立威,但是来便来了,主公要她今年出道,便是命令,她是隔世的人,她的命不能用时间来算,十七岁了,主公已经留了她两年,已是莫大的恩许,事临头,经营起来,便会有自己的手段,族中每当有少主出尊,便是一股血味,这次轮到她自己,竟会不忍杀戮。湘儿有些不懂了。

允湘:“娇主…是不是住不惯江南?”

主人只是唇边惨淡的笑。

允湘皱眉的时候,愁从中来,竟也看不到方才玲珑的样子。

女人的眉毛一旦拧起来,便要区分两样东西,眉毛以上,是平实的汗水,眉毛以下,是踌躇的泪水,对于这样屠字当头的女人,如果选择了泪水,那她的心,一定满怀报恩。

湘儿见主人不语,猜她应是在调息,她跪在她膝下,湿了睫毛。

湘儿:“若是肖缨姐姐在,就好了。”

娇主缓才开口道:“你认为你与肖缨、归鹤,何异?”

允湘,肖缨,归鹤,正是主人的近身三婢。

湘儿:‘只有肖姐姐,才会明白主人的意。’

主人:“归鹤、肖缨,你知道为何委任于她们,却总要留你在身边?”

湘儿:“因为湘儿不成才。”

主人:“因你最大胆,不然,谁敢去惹明阛。”

湘儿似是想起方才明阛的表情,扑哧笑了出来。

似不情愿,道:“明阛公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是娇主纵容他太过,总有人要挫挫他的锐气。”

主人:“湘儿,怪我?”

湘儿:“岂敢。”

主人:“是我养出来的燕儿,怨不得别人。”

湘儿:“湘儿失言了。”

主人:‘燕儿们,湘儿喜欢哪只?”

湘儿:“罪过,哪里是湘儿能品评的,主人这些年养了燕儿,再到下放各省,多大的心血….”

主人:“这话,肖缨教你说的?”

允湘:“瞒不过娇主,是肖姐姐教诲的…。’

肖缨常随娇主在外,见识多些,说话的分寸,自然要比湘儿多拿捏一些,何况她是主人最贴心的婢子,只需张张口,动动眉色,娇主也便了然。

阁外细雨,有些缠绵,与湘儿趣聊一阵,也不知何时下的春雨。

湘儿喜吟:“真是‘润物细无声’啊”,娇主斜看她一眼,猜到这丫头不知上句。

允湘怯怯别过头去,娇主方要督促她专学,忽闻雨有异声,阁外有人缓行久已,另有些细碎声响,想必来者一人。步伐未听出矫健,难道是油纸撑伞不成?这哪里是族里人的习惯!允湘似也闻见,:“湘儿下去看看。”未及允湘起身,阁下来人,扬声道:‘梅花墓座下使者黎凫,请见凤衣小姐。”

这是有力的声音,力气而霸道。

凤衣,正是女主人在族中的封号。

族中的杀手仆婢,多是只知各个尊主的封号,而不知名姓,即便知道了名姓,也没有见过面目。

凤衣一听,来人是黎凫,急切扬声道:‘快请。’

顾不得让允湘如何如何,此刻毫不见病患蓄力的模样,不知哪来的力气,那中庸的声音再次出现,直从明窗传到黎凫的耳里。

她冲出纱帐,坐堂下交椅之上,待求见之人入,果然是黎凫,这些年虽苍老了些,不过也是四十岁上下,身材未多变,比凤衣曾经见他,多些风尘而已。

黎凫的身份,正如允湘一般,是尊主近身的心腹,黎凫如今的主人,正是凤衣族中的姐姐,名祁芙,封号为明源,人称明源小姐,袭梅花墓主之位,权力非凡。

允湘看黎凫手提油纸伞,轻装来此,想必不会有极其重要的事,故此当先一句问候,在主人交椅之后,代主发言:“明源小姐可好?”

黎凫未答,将面上黑纱除去,这才浅声道‘好’,同时与凤衣双目对视一眼,凤衣便明了,冷斜一眼允湘,湘儿不再造次,又道:“主公,北祁可都好?”

族姓为‘祁’,世人多敬称“北祁”,而族人也俱以北祁二字为傲。

黎凫面上稍露安色,稳答道:‘好’,…“此遭是明源小姐,派老奴来助凤衣小姐一臂之力,略表探望,族中一切安泰,请凤衣小姐放心。

“先生坐”,黎凫谢过,二人保持着主仆之礼。

“主公受命于我,只怪形式所逼,迟迟未能了结,也是凤衣能力有限,想必姐姐是怕主公催促责怪,才派您来相助的。”

“凤衣小姐过谦了,明源小姐知您势在必得,定然是在伺机而动,派老仆来,多为探望您身体安好,若有所需,老仆亦然该当尽力。”

“即是姐姐心意,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为不愧对主公,此次定然大捷而归。”

“听凭调遣”

“黎先生,这是我心腹允湘,上代允氏的遗孤,小丫头未经世,行动事宜,尽可差她去做,有不妥的,尽可教训。”

“一定,即是上代允氏遗孀,那与主公座下不年亭的贡人…..”

“不错,她是主公座下力将允泽的胞妹。”

这样一来,无异于为黎凫与允湘牵了一条线,交涉之线,允湘心中明白,这是娇主对她的栽培。

黎凫如今是梅花墓的上尊,多年前,又曾是不年亭主公身边的贡人,只因主公疼惜明源小姐,才将这贡人安置在梅花墓,黎凫是何等重要的社交之人!湘儿知道,自己若是再不长进,就说不通了。

此时阁外传来阵阵箫声,凄清婉转,悠悠不绝。

凤衣面有嗔怒之色,道:‘湘儿,带先生下去,过一刻,我在与先生私下谈谈。’

黎凫听着箫声,看着风衣的眉色,这无端而终的谈话,黎凫没有说什么,临走行一个大礼,凤衣还他一簇云眉。

允湘知是明阛惹了娇主,便不敢做声,想象不到明阛的命运。

这些年,也就只有明阛在娇主面前,还能让娇主有些耐性,如今戳破了….

凤衣掌中发力,一道真气从廊台大窗而出,是力令,雨线一斜,檐角清玲作响,明阛如听令,断绝箫声,不过一阵,便出现在阁内。

他已然换过衣裳,一身黄袍,如天子降临,腰系玉玦也已换过,依然价值连城,蚕丝黄袍,几分镂空质感,内衬是件紫晶大褂,袍袖上绣满明珠,宝光灼眼,宝箫没有换过,但他头上系了红英冠,冠顶,珍珠在下,夜明珠在上,二珠鼎立,竟是一样的大小,实属难得。

明阛目光深邃,望着交椅上的女主人,凤衣本是怒气,见着他,又消去一半,缓步到他面前,望他这一身珠光宝气,如视无物,久久不语,只是越看,眉头间,越重的愁浓。

凤衣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丫头,纵是尊主,八燕若不持礼,怎么看她也不像能镇住别人的人物,凤衣距离他这般近,只想看清他的尊容。这就是自己千辛万苦养出的燕儿吗,明阛不躲,同样看着尊主的脸,可见自负,这已是大不敬,明阛似乎还没感觉道主人的怒。

凤衣:“湘儿说我太过宠你。”

当头一棒,明阛一时哑口无言,

凤衣又道:“黎先生来了,你可认得他?”

明阛:“梅花墓的上尊,是明源小姐派他来帮助娇主的吧。”

凤衣:“你说说,梅花墓中,姐姐除了派黎凫,还会有何人选?”

凤衣的话,是隔世轻简的声音,好像疑惑着,而他,自负到就真的没有发现她的怒意。

明阛:“再者,应当是康叱,康先生;康、黎这二老最为资深,是老辈,又是明源小姐的心腹。”

凤衣冷笑道:“在者呢?”

她阴冷的几分妩媚,迷离双眼,雾泪弥烟…

明源手下,另有五名近身死士,与凤衣手下的八只燕儿是同级的,这五人中,为首的是个风流浪子,有些侠名,名叫江歆。

江歆看似不羁,实是个忠仆,明阛前后思量,江歆武艺不精,但除他之外,明源手下再没得力的了,便回复道,明阛:“属下不知。”

凤衣闻言,厉色:“不知?姐姐是派不出别人了,你可知为何?”

明阛惊惧,娇主待他,从未如此,惶恐道:“请娇主示下。”

凤衣目光幽幽转转,放轻了口气

凤衣:“是因为你……别人,谁还镇得住你,无怪别人说我太过纵容你…!”

一语轻入耳,明阛扑通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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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体育系少女顾小慕与法律系才子顾谦之间轻松搞笑的故事。顾小慕与顾谦之在两岁半就认识,一个单细胞,一个心思多,顾小慕从小就在顾谦之的压迫下长大。顾小慕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却被顾谦之改了志愿,成为了他所在学校的体育生,有着一颗文艺少女心的顾小慕表示:与顾谦之老死不相往来。多姿多彩的大学校园生活就此拉开了,顾小慕一边在跑道上挥汗如雨地训练着,一边还得十二万分小心地提防着顾谦之。因为,这个号称法律系的男神老是来找她的碴,阻挠她去追求心仪的学长。一个千般算计万般阻挠,一个见招拆招笑料百出,在经历游泳比赛、重遇初恋等事件后,顾小慕终于认清楚了自己的心,原来男神一直在她的身边不曾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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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帝大人的心尖魅宠

    顶级杀手魅杀被爱人、朋友联手陷害葬身火海,却在死亡之际机缘巧合启动了凤凰血玉戒内的凤凰神魂,获得重生。重生后的乔然得知原主乔安然凄惨无比的身世后决定帮她讨回属于乔安然的一切。从此娱乐圈多了一个全能超级巨星,京都乔家多了一个神秘的乔家二小姐,日常撩美男、撕白莲、斗渣母、惩恶棍、灭仇人、且看昔日绝魅杀手如何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搅的京都风云变色。(结局一对一,冰子不善写简介,各位小可爱直接看正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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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