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子时的时候,我到府门口,府门的小厮见是我,惊讶的张大了嘴,又赶紧喊“大小姐!”
我无暇顾及他们,直直的冲进府内,直奔客厅,“主母睡了没有?”我着急的问身边的丫鬟,她低头回“应,应该是睡了,都子时了。”
我刚发愁要不要去打扰她,就听见外面有声音传来,“紫儿,是你回来了吗?”
接着,门外走进来一位妇人,布衣素钗却难掩那通身的气派,我忙低头“母亲。”
没错,来者正是我的母亲,这偌大家族的主母,家族的最高掌控者。虽为我的母亲却和我之间始终隔着一层纱……
她缓缓走向我,伸出手想要抚摸我的脸,“你瘦了,紫…”她话还未说完,我的身体却下意识的躲闪,若不是为了约婉,我怕是很难踏进这个府邸吧。
她眼中苦涩一闪而过,嘴边苦笑,而后径直走向主位坐了下来,“阿紫,明天就是族中大会了,为何今夜匆匆赶来,出了什么事?”
我看着她,面朝她跪下,无比郑重。“你这是做什么?”她惊讶之色顿现,“快起来,告诉我出了什么事情。”
我一扣首,直起腰来缓缓说到“求母亲,帮帮女儿和圣女。”
面前的这个人眼底似有雾气闪现,也难怪,身为女儿的我第一次喊她母亲却是因为有事相求,换谁谁不心痛呢。
“说吧,出了什么事情?”她挥手隐去身边的婢女,我抬头看着她,“紫儿求母亲在明天的大会上帮约婉说句话。”
她又一次挑眉“什么话?”
“求母亲支持约婉,同意,废除不得与外族通婚这一条!”我说完这句话又赶紧低下头去。只听“啪”的一声,母亲一掌拍在桌子上,而后是久久的沉默,我缓缓抬头看她,只见她倒了一杯茶壶中的凉茶,又一饮而尽,那凉意连我都不禁打了个哆嗦。
“紫儿,我多愿你今天没有回这趟家,我从不在意家族门第这些虚名,只是这些凡情不是你们该沾染的,这其中滋味你没有经历,你不知道有多痛彻心扉。”她闭着眼,话语中透着苍凉和无奈,那种似乎亲身经历过的悲伤让我不由得疑惑,母亲难道也经历过吗?
“紫儿,明天我会帮你们说话的,只是之后的路要你们自己走。”我听见这话猛然抬头,这么简单母亲就答应我了吗?为什么呢?
“对了,母亲”我将手伸进怀里拿出极仙草,双手呈上,母亲看见我手中的极仙草,站起来快步上前,右手发颤的接过极仙草,“母亲,这是我在齐国境内的一个山洞里找到的,我觉得极仙草不会只因为那里环境特殊而自然生长,一定是有人种在那里的,母亲,你知道是何人为之吗?”
“齐国?怎么会是齐国?”我看着母亲的神情便知道这其中原由她是明白的,“母亲,你知道什么对不对?如果我把这个呈给圣母,她会不会因为这稀罕物件给我和约婉一个机会?”
“不可!”
我话音未落,母亲便出声阻止我,我十分疑惑,难道,这和母亲也有关?
“母亲……”
“这个东西万不可呈给圣母,你收着,别告诉任何人,圣女也不行。”
“为什么?”
“别问为什么,你只要知道,这个东西呈上去对你和圣女一点好处也没有。”她看着手中的极仙草,又缓缓递给我,我伸手接过,默默放回自己的怀里。
没关系,至少明天我们又多了一项筹码,又一个人帮我们说话,还好还好。
“谢谢,母亲。”
母亲扶起我,为我整了整鬓角的发丝,笑着看着我的眼睛,“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母亲会支持你的,母亲这些年欠你的太多了。”
听到这句话,我心中一痛,眼中酸涩,差点掉下泪来,她未疼惜过我,我又何尝尽过孝。
我抽了下鼻子,后退一步,低首“母亲,明日还有大会要开,母亲早点休息,女儿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先告退了。”说完,我便扶了下腰间的佩剑,转身离去。
这一夜,又是许多人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