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巴…”院中的矮树,因为万俟侯运用内力砍下去,只得凄惨地被万俟侯劈成两半;然而,侯爷还不罢休,他转身又挥剑而去,凌空跃起将枯枝树叶全都扫落在地。
玉汐从廊亭中走出来,她忧心忡忡地大喝一声:“侯爷。”
万俟侯在树梢翻了个身又飞下来,玉汐吓得踉踉跄跄地退后,她捂着胸口,蹙眉喃喃:“侯爷,是我,我是玉汐啊…”
“你来干什么?”万俟侯气喘呼呼,手臂用力过度爆出青筋,看着令人发憷。
玉汐硬着头皮继续说道:“玉汐担心侯爷,所以…”
“你走吧,我什么人都不想见。”万俟侯又变得冷漠,他转身离开了院子,朝着书房走去。
在书房捣鼓一个上午后,万俟侯整装待发从侯爷府离开;在街上的万俟侯很快就感觉自己身后面被人跟踪了,他走一步停顿一会儿,小心翼翼地加快脚步,感觉后面的人也跟着加快。当他带着后面的人拐进暗巷之后,突然万俟侯消失了,赶上去的玉汐慌张地环顾四周。
“是你。”万俟侯从玉汐背后走出来,冷冷地问:“你为何一直跟踪我?”
“侯爷,不是玉汐跟踪你。”玉汐拉着万俟侯从暗巷望出去观察外面的情况,而后压低嗓门说道:“是其他不少人跟踪侯爷。”
万俟侯发现离侯爷府不远的这一带果然出现不少陌生的商贩,不但如此,那些买卖的人也都身材魁梧,从走路的姿势来看,个个都不是简单的人物。
万俟侯返回暗巷,深思熟虑地低着头;玉汐关心地说:“侯爷,玉汐早上看到您一直闷闷不乐,正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你,可是您却喝止了玉汐的话;无奈之下,玉汐唯有悄然跟随侯爷,免得他们伤害侯爷。”
“他们暂时还伤不了我。”万俟侯冷冷地说。
“那侯爷可知道他们是什么人?”玉汐巧妙地引导万俟侯走进自己的圈子。
万俟侯偏着头看了看玉汐,玉汐咬着唇说道:“在侯爷返回府上之前,耒尘大人来过一回,耒大人和殷夫人见了面之后,突然府上多了不少侍卫把守。”
“你是说这些来历不明的人都是耒尘的人?”万俟侯皱着眉头踱步说道:“不可能,耒尘和我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可是侯爷,您在大殿之上公然和西太后起冲突,这件事都传遍了京陵城。”玉汐语重心长地劝道:“之后西太后将禁卫军的大权又交给了耒大人,可见西太后有意削弱侯爷的兵权啊。”
万俟侯双眼一亮,扭头喝道:“耒尘本来就是皇宫禁卫军统领,之前是因为东太后专权才夺走了耒尘的兵权,如今东太后的势力已控制,禁卫军统领一职当然应该归还耒大人。”
“偏偏就选在了这个时候。”玉汐故意说道:“侯爷,您要是不信玉汐的话,大可进宫看看。”
“你是怀疑西太后联手耒大人对付我?”万俟侯摇头说道:“不可能啊,为什么要这么做?”
玉汐煞有其事地说道:“因为如贵妃啊…难道侯爷还看不出来,西太后是铁了心要挖开如贵妃的心救皇上啊。”
万俟侯恍然说道:“他们这是要瞒着我杀了如兮,然后…”
玉汐重重地点头,说:“因为钟大人和玉汐有点交情,所以才冒险派人告知了皇宫的事情;虽然我也想过不管这件事,但我知道侯爷对如贵妃的恩情,不能见死不救啊。”
万俟侯激动不已,抓住玉汐的双臂,紧张地说:“好在你及时告诉了我,不行,我要马上进宫救如兮。”
玉汐反手又拉住了万俟侯,说道:“侯爷,你就这样冒冒失失地进宫不但救不了如贵妃,说不定到时候连自己都要困在了皇宫。”
万俟侯冷静下来,沉声说道:“不错,你说得对,既然他们有心瞒着我还派人跟踪我,那就说明他们根本就不希望我插手这件事。”
“西太后知道侯爷是绝对不会伤害如贵妃的。”玉汐添油加醋地说:“她暗中派遣耒大人与殷夫人接头势必是来对付侯爷,我想现在他们一定会用尽办法控制侯爷手中的兵权。”
“控制我的兵权?”万俟侯震惊又问。
玉汐说道:“侯爷,您现在手中的帅印可以统领三军,对西太后来说这就是她最大的隐患,所以只有控制了帅印,他们才能高枕无忧。”
万俟侯吁了一口气,感叹地道:“难道一定要后宫血流成河才能解决问题吗?”
“救皇上心切,西太后不得不出此下策。”
万俟侯心事重重地摇了摇头,站在另一侧的玉汐浅**笑地注视他,两人各怀鬼胎,势必又有一场血雨腥风的变动。
***
“白玉堂前一树梅,为谁零落为谁开。唯有春风最相惜,一年一度一归来。”如兮坐在南荣玄桀身边,噙着热泪吟诗;她的手与皇上的大手紧扣着,她想将自己的温度传递给冰冷的皇上,可是皇上时间不多了,他们都浪费不起。
“哀家知道这个时候做什么都是徒劳。”西太后悄然走进来,没有惊动任何宫人;如兮侧过身,请安道:“臣妾见过西太后。”
西太后叹息地说:“哀家和百姓都会永远感激你。”
“如兮不需要感激。”如兮松开手,站起来转身对着西太后,凝重地说:“如兮只求太后转达一句话给皇上。”
西太后泪眼盈盈地走上前,拉着如兮的手,动容地点头:“别说是一句话,纵然是千言万语,哀家也一定要为你转达。”
如兮扬起微笑,宽慰地说:“臣妾死后别无所求,希望皇上在落梅居为臣妾建一座衣冠冢。”
西太后犹豫说道:“其实不必在落梅居,皇家林园还有更好的地方。”
“不,臣妾一定要在落梅居。”如兮认真地说:“因为是这个地方让皇上和臣妾相识相知,臣妾对这里再熟悉不过了,这是其他林园比不上的地方。”
“嗯。”西太后定神说道:“好,哀家和皇上都答应你。”
“多谢西太后成全。”如兮欠了欠身。
西太后搀扶如兮站起,轻叹道:“哀家还有其他事宜要与钟大人商量,你也好准备准备。”
“臣妾恭送太后。”如兮颔首喝道。
西太后迟疑片刻,想说什么安慰的话,然而话到嘴边却硬生生地被她咽了回去。
***
蝉嫣转了转眼珠子,环顾四周,见没人跟踪自己,于是轻快地跑进别凤阙;如今寝宫内只有如兮陪着南荣玄桀,为了不让多余的人打扰,如兮守着皇上时,其他的宫女太监全都识趣地退出去。
“娘娘…”蝉嫣紧张地跪在如兮腿边。
蝉嫣突然跑进来引起如兮的警觉,她将蝉嫣拉着站好,走到屏风后面小声地问:“看你慌慌张张,是出了什么事吗?”
蝉嫣抿了抿嘴,焦虑地说:“是侯爷秘密通知奴婢,让奴婢无论如何也要通传娘娘。”
“侯爷找我有什么事?”
“侯爷说,今晚子时在钟楼相约一叙,至于有何事,奴婢也就不知了。”蝉嫣咬着唇,思虑地说:“不过奴婢以为,侯爷是绝对不会害娘娘的。”
“现在是非常时期,你认为我还有必要见侯爷吗?”如兮为难地问蝉嫣。
蝉嫣急了,劝道:“娘娘,侯爷的性子奴婢是知道的,如果见不到娘娘,他一定不会罢休,说不定一个人一直在钟楼等着娘娘,到时候被太后发现岂不是更糟糕?”
如兮想了想,只好松口吩咐:“蝉嫣,现在我身边都是西太后的人,你晚上安排一下,我去会侯爷千万不能走漏风声。”
“蝉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