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噫——”木门推开后,玉汐从外面走进来,她手里窝着几个馒头;如兮看到她也赶紧走过去关好门。
“没有人跟踪我。”玉汐一边将手中的馒头放在桌子上一边说:“麒麟村的村民都受过钟大人的恩惠,大人临走时对村长他们交代过,说是要照顾我们。”
“好像很多事情都在你们的预料之中了。”如兮转过身来,凝重地说:“我被关在内侍监的时候一定发生更多事情。”
玉汐想了想,说道:“你先把这些干粮吃了吧,要是饿坏了你,我可担当不起。”
“你快别这样说。”如兮苦笑一声,说道:“你以为我还是娘娘吗?早就被两宫太后罢了我的贵妃娘娘头衔。”
玉汐睇着如兮,冷静说道:“你好像一点都不关心了,我看你努力了这么久,在后宫争了这么多,到头来却一点都不在乎了。”
如兮隐去笑意,沉默片刻,而后叹道:“至始至终我在乎的并不一定在乎我,也许你说得对,我也看重权力之争,是因为在这个时代的不安全感促使自己越陷越深,不过现在我算是看清楚了,在后宫,根本就谈不上安全感。”
玉汐迟疑地问:“其实我不能理解你对侯爷的感情,看似有情却又无意,怎奈侯爷对你也是若即若离。”
“一开始看到侯爷,我确实很震惊。”如兮认真地说:“因为侯爷像极了我所熟知的一个人,就好像皇上看到我的时候会想到成妃娘娘…只是我所熟知的那个人并不是自己的所爱,他曾经也像侯爷这样关心我,为了逃避我的家族,我想过嫁给他。”
“你在家乡有过婚约?”玉汐惊讶地问。
“也算是吧。”如兮一五一十地说:“但是我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你要的是皇上。”
“我以为用心付出就能得到皇上的爱,却没曾想到这份爱根本就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
“没错。”玉汐平静说道:“皇上的爱牵制着万万千千,你要的皇上岂能是你一人的皇上?他有那么多万民百姓,又有两宫太后,这座江山就已经注定了他的爱。”
如兮眨了眨眼睛,唏嘘叹息:“玉汐,你这么看我,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傻?”
“有想过,也想过你野心不浅。”玉汐直言不讳地说。
“是吗?”如兮似笑非笑地反问。
“有时候会觉得你我是同类人吧。”
“所以我们既是朋友又是敌人。”如兮谨慎笑道:“不过我知道,在你看清我的同时,我尚未看清楚你…比起我,你的确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哈哈哈。”玉汐以笑来掩盖自己的内心变化,她侧过身拿起一个馒头扔给了如兮;如兮接过馒头犹豫着咬下去,咀嚼之后索然无味,尝过了宫中美味,现在嘴里的馒头只觉得五味陈杂。
***
夜阑人静时分,玉汐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对面床铺上的女子却微鼾熟睡,果然是钟淮植的药奏效了,于是她爬起来将如兮捆绑好。
从皇宫出来的钟淮植如约赶来麒麟村,这一路的劳累奔波让钟淮植的银发更显得憔悴;玉汐将桌子上的半边馒头扔进了外面的池塘,惊动池塘另一侧的钟淮植,他走出来与玉汐会面。
“公主殿下。”钟淮植俯身低喝:“宫里的事情都已经办妥,耒尘控制了太后宫的大内侍卫,李庆德他们一网打尽,只等皇上苏醒之后定夺此事。”
玉汐冷笑一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道:“这才是天助我也,皇宫如今人心涣散,西太后和万俟侯也都听命于你的安排,这么急于召见你也是为了更重要的事。”
钟淮植定了定神,试探说道:“公主殿下想现在就动手?可是我们根本就没有部署好,身边还无一兵一卒,如何对付南绍国这么大的国家?”
玉汐斜睨一眼钟淮植,冷啐道:“钟大人好糊涂啊,我们还需要出兵吗?他们自己内讧,后宫已经是战火连天,等到皇上一醒,东太后的崇定宫势必收押看管,而西太后无心再斗,大权肯定会落入皇上手中。”
“那又如何?”
“那我们就要想尽办法控制皇上。”玉汐阴冷说道:“我用你给我的miyao将如兮迷晕,有她这个棋子在手中,还怕皇上不听话?”
钟淮植恍然说道:“公主殿下,这么做便是趁人之危了。”
“成大事者不必拘泥小节。”玉汐白了一眼他,厉声道:“你三番五次地救了皇上,皇上已经十分相信你,只有隐藏在皇上身边为我们窃取消息那是再好不过。”
“公主殿下,你现在贸然造反肯定会兵败城下,不如听我一句,等待时间再说吧。”
“我已经等不下去了。”玉汐固执说道:“我们没有兵,但是有个人手中握有大权。”
“你是说万俟侯?”
“没错。”
“可是侯爷是皇上的人,如何会听命于你?”钟淮植蹙眉惊问。
玉汐勾起嘴角一抹诡笑,对着钟淮植说道:“那就要钟大人你出手了,万俟侯和皇上之间不是没有隔阂,只要我们利用这一点将他们反目,还让侯爷与皇上对立起来,我就不信万俟侯会坐视不理。”
钟淮植焦虑地低着头,似乎有些于心不忍;玉汐走上去安抚说道:“国师,你也知道凭借我们二人之力要想复国谈何容易?唯有借他人之手才能成就大业,我早已说过,万俟侯就是我选定的那个人,现在他被皇上重用,还拥兵在手,所以这个机会实在是难得,你切勿有恻隐之心坏了大事。”
钟淮植退后半步,颔首说道:“公主教训的是,微臣谨记于心;微臣这就赶回皇宫,不过公主也要小心,微臣不希望公主有任何闪失。”
玉汐莞尔笑道:“国师放心吧,我会小心的;馒头里面的miyao不会太多,只要过了一晚上,如兮姑娘便会恢复正常,神不知鬼不觉,他们是不会察觉。”
“那微臣告辞。”
“国师也要小心,这个时候的皇宫可不能再出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