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太后驾到——”如兮循声望去,看到宫女簇拥着西太后浩浩荡荡地来到神武门。
东太后和明贵妃偷换神色,又正儿八经地看着西太后。
“还以为你不想来了。”东太后似笑非笑地说。
西太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东太后,意味深长地道:“这么重要的时刻,如果没有哀家,岂不是少了重头戏?”
东太后顿了顿,冷静地说道:“这么多人都等着西太后下令呢。”
西太后一反常态地越过众人走向柴火堆,大内侍卫担心西太后受伤害,于是挡住了她;西太后仰起头看着如兮,大声问道:“如贵妃,你听得到哀家说话吗?”
垂着头的如兮缓缓地睁开眼,她瞅着下面的西太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明贵妃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东太后,两人甚是不解。
西太后满意地勾起嘴角,转身又道:“东太后,哀家有不明白的地方恐怕还需要向您讨教讨教。”
东太后惊愕地反问:“西太后有何事不明?”
“其实我们几乎从未审讯过如贵妃就将其抓起来关在了内侍监。”西太后眼珠子一转,意有所指地说:“根本原因只是因为那个巫毒娃娃…刚才有人跟哀家说,做这个巫毒娃娃的贡品丝绸除了用在了如贵妃身上,还有一人也用过此种丝绸。”
“什么人?”东太后震惊地问。
西太后凝重地道:“那就是哀家本人。”
“啊?”话一出,众人哗然,连如兮也觉得不可思议。
“西太后你…”东太后眯着眼怒问:“不会是因为为了救她才将自己也拉下水吧。”
“东太后,你觉得哀家有这么大公无私吗?”西太后笑了笑,啐道:“哀家只是凭良心做事罢了,哀家之前之所以一直迟迟未定夺也正是因为心有不忍;毕竟哀家也是嫌疑人,如若严格来说,哀家是不是也应该绑在火柱上等待火刑?”说着,西太后手指向如兮的方向。
“怎么会这样…”
“是啊,太后也会做这种事?”
“不可能吧。”
…
东太后冷瞟一眼明贵妃,又冲着不安分的大臣喝道:“都静下来,安静下来。”
“东太后,依微臣之见,此事还得再调查清楚了好,万一误会了如贵妃,那皇上醒来岂不是…”丞相张钦林又上前劝道。
东太后一挥手示意他住嘴,走到西太后跟前的东太后,切齿地质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哀家是因为想补救先皇赐予哀家的服饰才会动用贡库里面的珍品…”
“哀家不是问你这个。”东太后走近些,沉声道:“哀家是问你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变了卦?你不是也想除掉她吗?难得你我也有达成共识的一天…何不让此事早一些结束?”
西太后吞了吞唾液,倒抽一气地说:“你错了,你我生来就是仇敌,如何有达成共识的一天?”
东太后弹开一些,瞪着西太后,说:“哼哼,好一个仇敌,斗了这么多年,你还是火气那么大。”
“现在是你东太后火气不小。”西太后冷冷地道:“你要在神武门烧死一个贵妃娘娘,恐怕开国以来只有你敢这么做。”
“哀家烧死的是一个不知好歹的妇人,她早已经不是贵妃娘娘。”
“是吗?”西太后说道:“是你下的懿旨还是哀家下的懿旨?”
“你…”东太后顿时咽住。
西太后仰首挺胸地吼道:“后宫之中的确是有人不折手段地陷害皇上,不过这个人绝不是如贵妃娘娘,你们今天要是真想烧了贵妃娘娘,哀家绝不阻拦,但是他日皇上要是怪罪下来,可别怪哀家没有把话说在前面。”
明贵妃不服气地喝道:“西太后,你分明就是包庇。”
“你住口。”西太后叱喝道:“你自己做过什么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哀家会给你时间算算账的。”
东太后转身瞪视西太后,又对着西太后后背咆哮:“好,你西太后不愿下这个命令,那哀家发令。”
“不要…”西太后一声落音,只见李庆德飞出手中的火把,忽地一下,柴火堆立刻燃起了熊熊烈火;西太后傻眼地盯着大火,一时间也忘了如何是好。
东太后和明贵妃暗自冷笑,眼看着就要看到如贵妃变成烤鸭了;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们以为胜利在向他们招收之时,猝然从神武门的城门上方飞下来一人,那人直接飞到了如贵妃身边,快速地解开了如贵妃手背上的绳索,然后抱着如贵妃凌空一跃。
“快,抓住他们…”东太后回过神来之后立刻对着李庆德吩咐。
李庆德也带着不少大内侍卫越过城门朝着宫外奔去,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大火蔓延后宫建筑,大臣们纷纷逃开,宫女太监们争相恐后地护着自己的主子逃离了混乱的神武门城门口;霎那间,火刑现场变得不可开交,救火的宫人们也都奔走期间,说是一个时辰之后火势才得以控制,否则真的烧到后宫里面岂不是闹下更大的笑话。
***
如兮恍然回神,看到抱着自己的人正是耒尘;耒尘带着如兮逃去郊外的小湖,湖边有小船,耒尘骤然止步,半跪着说道:“卑职得罪了,望娘娘恕罪。”
如兮抿了抿嘴,说道:“耒大人不必这么说,非常时期都是如此,我们还是快逃吧。”
耒尘指了指码头的小船又道:“娘娘请乘坐小船顺水而逃,卑职还要捉拿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如兮惊讶地反问。
“现在来不及给娘娘解释那么多了,娘娘,您快点走吧,河流下游有人会接应您的。”耒尘催促地说。
如兮也不想拖累了耒尘,便嘱咐:“那耒大人要当心啊。”
“多谢娘娘。”耒尘说着将如兮送上小船,他解开岸上的绳子,发内功促使小船滑向湖中央。看到如兮总算安全,耒尘也松了一口气,整装待发后立刻朝着刚刚逃走的原路飞去了。
如兮坐在小船上忐忑不安,渐渐地河水被旁边的植被遮盖不少,如兮觉得小船滑行太慢,于是自己用手在水里拉开植物,好让小船顺利前行。
“娘娘…”
如兮一怔,好像听到有人呼唤自己,可是空灵的声音又令她不敢肯定。
“娘娘…”玉汐也划着船从前方出现,如兮仿如看到救醒,惊喜地嚷道:“玉汐…”
玉汐将如兮的船只固定在自己船只旁边,说道:“娘娘,你上来我的船吧。”
“嗯。”如兮小心翼翼地爬过去,而玉汐马上滑动自己的小船,朝着来时的路飘去。
如兮坐在船头显得十分狼狈,玉汐坐在船尾努力地把船游向他们的目的地;不一会儿,玉汐停靠岸边,牵着如兮上去半山腰,她指着不远处的小村屋说道:“那边又是麒麟村了…”
“麒麟村?”
“嗯。”玉汐解释道:“侯爷府也不是很方便,所以他们现在都聚集在麒麟村钟大人以前的家中。”
“不是已经毁了吗?”如兮好奇地问。
玉汐拉着如兮上了山,继续说道:“就因为死过人所以才不会有人靠近,现在安全得很。”
“屋子里还有谁?”如兮又问。
“暂时只有我。”玉汐回头说道:“其他人都出去救你和皇上了。”
如兮愕然说道:“我知道耒尘救了我,那万俟侯呢?”
玉汐顿了顿,说道:“这事情有点复杂,等我们安顿好了我再一五一十地道给你听。”
“多谢了。”如兮微笑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