祷告之后,如兮睁开眼,蝉嫣蹲下来拍了拍如兮的肩膀,安慰道:“娘娘,您别太担心了,皇上一定不会有事的。”
如兮站起来踱步说道:“原以为皇上再也不想看到我,没想到他却面临生死劫难。”
蝉嫣抿了抿嘴,说:“皇上有皇上的难处,也许当时的决定并不是皇上的意愿。”
如兮微微一笑,扭头看着蝉嫣说:“其实现在已经不会那么伤心了,我总是把事情看的绝对,却忘了一个帝王的悲哀和苦楚。”
“也不知道外面现在怎么样。”蝉嫣望着小窗子外面,幽然叹道:“如果一切都对娘娘不利,只怕到时候皇上一个人也会孤立无援。”
如兮冷静地说道:“没错,我要找到一个突破口来证明自己并不是陷害皇上的人。”
蝉嫣想了想,又问:“娘娘想到了吗?”
如兮凝神说道:“当时闯入熙宜宫的有西太后和明贵妃,是他们从熙宜宫搜出那个小人物,然后说我给皇上下咒语弄得皇上心神不宁。”
“皇上从什么时候开始心神不宁?”
“其实早在之前我就察觉皇上有些不对劲。”如兮一边回忆一边说:“具体什么地方不对劲,我也说不上来,只是我觉得皇上对我不像之前那么热情了。”
蝉嫣走上前说道:“可是找到厌胜之术的东西后,皇上就完全昏迷了,这又如何解释?”
“关键就是那个小人像。”如兮恍然说道:“明贵妃一口咬定那小人像是我做出来的。”
“小人像在哪里?”
“应该还在明贵妃手中。”如兮说道:“可是我根本就没有做过小人像,不但没做过,这个小人像我也没见过,那天被他们搜出来才是第一次见到。”
“那这就是陷害了。”
“是谁要这么歹毒的陷害我?”
“娘娘在后宫可有仇敌?”
如兮沉了脸,暗忖:难道真的是尤玥贼喊捉贼?
蝉嫣觉察如兮的变化,于是又道:“其实奴婢曾经也听说过皇宫里面人心险恶,令人防不胜防,娘娘一个人在皇宫,虽然有皇上的恩宠,可是那些小人处心积虑,一定令娘娘防不胜防。”
如兮暗叹一声,苦笑地说:“是啊,他们处心积虑,着实令人防不胜防;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所谓的姐妹不过是一场一厢情愿的梦,有时候你拿心去对待别人,却不一定换来相同的心。”
“那都是心术不正的人,不值得娘娘这样对待。”蝉嫣气愤地说:“既然娘娘知道这个陷害的人,为何不说出来?”
如兮摇了摇头,对着蝉嫣说:“事情绝非那么简单,就算我说出来又如何?我根本没有任何证据,再说了,我自己也是猜测,如何说服别人相信?”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蝉嫣沮丧地垂着头。
如兮实在不希望蝉嫣那么失望,于是勉强展露笑颜对着蝉嫣劝慰:“你是侯爷府的人,也刚刚才进宫,我想他们不会对付你的。”
“蝉嫣不是担心自己。”蝉嫣泪眼婆娑地说:“蝉嫣是担心娘娘,不希望娘娘出事。”
如兮感动地抹去蝉嫣眼角的泪水,心虚地叹息:“我也不会有事。”
***
静夜时分,当如兮和蝉嫣昏昏入睡之际,突然牢狱中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几个黄衫侍卫从外面跨入了牢房,蝉嫣和如兮紧张地往后退;为首的带刀侍卫面色冷峻,他瞟了一眼故作镇定的如兮,沉重地说:“太后懿旨,如贵妃接旨。”
蝉嫣扶着如贵妃跪下来,喝道:“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如贵妃,妇行有亏,目无法纪,扰乱后宫,今以厌胜之术祸害君上,此乃宫中禁忌之死罪,特西太后懿旨赐火刑处之,以正朝纲…”
“啊?”蝉嫣惊愕地抬起头,看到侍卫将圣旨递上前,她气不过,倏地站起骂道:“怎么可能…太后一定弄错了…我们要见太后,我们要见皇上。”
如兮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仍由身边的蝉嫣肆无忌惮地发泄。
侍卫面无表情地说:“皇上现在还在病重,西太后说了,念在贵妃娘娘的身份,可以特赦娘娘在行刑之前见一面皇上。”
如兮立刻恢复正常,看着侍卫问道:“我真的可以最后再见一面皇上吗?”
“是的,不过见了之后要立刻执行火刑。”
“为什么是火刑?这么残忍?”蝉嫣不服气地问。
侍卫说道:“因为娘娘的厌胜之术是巫毒,传言只有将下毒之人烧死才能解开中毒者的巫术。”
如兮哭笑不得地说:“随便吧,反正是死,怎么死还重要吗?”
“娘娘,为什么你就不为自己争取呢?”蝉嫣哭喊地问。
“如果我死了之后,皇上真的可以痊愈,又何尝不可?”如兮幽幽地说:“也许我也会和成妃娘娘一样,永远都被皇上记在心里。”
“娘娘…”蝉嫣痛哭流涕地跪下,她紧紧地抓住如兮的手,好像这一刻的如兮随时随地都会被地狱的使者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