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荣玄桀辗转反侧睡不着了,他翻身充满爱意地看着身边熟睡的如兮,她的肌肤洁白如雪,摸起来嫩滑如初生的婴儿,令人爱不释手;外面的风雪越下越大,窸窸窣窣的声音也越来越讨厌,南荣玄桀干脆走下床,赤着脚在寝宫里徘徊。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南荣玄桀被窗子外面的声响弄得浑身不自在,他闭上眼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依然于事无补,好像窗子又被人打开,一阵阵寒风吹呼进来,惊得南荣玄桀大喝一声:“来人啊…”
可是没有人应答,华瑞这个时候应该在寝宫外面守着;南荣玄桀寻思后,又盛怒地嚷道:“华瑞…”
这时候,寝宫里所有的窗子同时被打开,只觉得一阵如鬼哭狼嚎的风声冲破了他的底线;倏地,南荣玄桀被风刮倒在地上,他好不容易爬起来走去床边打算把如兮抱走;岂料折回来看到床上的如兮尽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啊——”南荣玄桀猛然坐起来,看到床边衣衫不整的如兮惊恐地望着自己;他再扭头望去,华瑞和几个小公公已经跪在外面。
“皇上…”如兮试着擦了擦南荣玄桀额头上渗出的汗水,可是南荣玄桀却敏感地推开如兮,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如兮,继而翻身下了床。
刚走两步,如兮冷不丁问道:“皇上要去哪儿?”
“你先休息吧,朕有点事。”南荣玄桀冷冷地说,这声音夹杂了如兮从未听到过的温度,堪比窗外冰寒的风霜。
可是南荣玄桀还是离开了熙宜宫,在四更天的时候,他走了,留给如兮的只是一张冰冷的床,虽然如兮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可是她也一时半会没了章法,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明日一早再做决定。
华瑞急急忙忙地跟随南荣玄桀返回永定宫,一路上皇上显得很阴沉,什么话也不说,看来刚才的梦对皇上很重要;南荣玄桀坐在清心殿也是把所有的奴才全都支开了,他的反常让华瑞想起当年成妃娘娘去世时候的情景,在这大半夜里,想起成妃娘娘,还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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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兮,如兮…”
“啊——”如兮恍然回神看了看身边的尤玥,她疲惫的面容令尤玥更加好奇。
“你没事吧?”尤玥问道:“刚才一直跟你聊着,你却不说话了。”
如兮抿了抿嘴,低着头说道:“我没事,可能是没睡好。”
尤玥也听说了昨晚上皇上突然离开熙宜宫的事儿,没想到这事情还是真的,不但是真实,此事的影响居然令如兮有些不知所措;暗自庆幸的尤玥隐藏了自己的幸灾乐祸,反而装作一副同情泛滥的样子劝慰她。
“听宫里人说,皇上昨晚上不舒服?”尤玥试探地问。
如兮定了定神,沮丧地说:“皇上昨天晚上奇奇怪怪的,我也不清楚。”
尤玥想了想,又说:“那你为何不去问个明白?”
如兮刚想说话,却又打住了;她哪有不去问个明白,一早上就去了清心殿,可是华公公通传后却告知她,皇上不想见任何人;这回的闭门羹太匪夷所思了,令如兮有些后怕。
尤玥舒了一口气,淡淡地说:“所谓伴君如伴虎,君王的心思岂能是我们揣测的明了?只不过我还以为如兮是例外。”
如兮悻悻地苦笑,说道:“我才不要猜测他的心思,猜来猜去那也是苦了自己。”
“那你就这样什么都不做?”
“谁规定的只有皇上允许耍性子?哼,是他莫名其妙的离开熙宜宫,我才不要拿自己的热脸贴他的冷屁股。”很显然贴过一次了,她可不能丢第二次的脸。
尤玥点了点头,笑着说道:“那你就别不高兴了吧。”
“我有不高兴吗?”如兮转过来对着尤玥说:“你说,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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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们想尽一切办法弄清楚昨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皇上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回到映月宫的如贵妃将自己的心腹雪卉和小顺子召集在一起。
“娘娘,听说如贵妃其实一早上就去了清心殿,可是让人不解的是,皇上居然拒绝召见如贵妃。”雪卉若有所思地说:“看来,皇上的变化的确令人怀疑。”
“会不会是…”小顺子突然想起什么事情,却有欲言又止,尤玥冲着他说道:“小顺子有什么事情只管说,不要吞吞吐吐地。”
“是。”小顺子俯身说道:“奴才也不确定,只是因为忽然间想起一个人…”
“谁?”
“这个人是宫里的禁忌,一直没人敢提,但是在宫里时间久的人兴许还记得皇上当年最宠爱的成妃娘娘…”小顺子思虑地说:“马上就是成妃娘娘的忌日,不知道是不是因此皇上才会突然变得冷漠。”
“又是成妃。”尤玥踱步说道:“这个成妃死了那么久,对皇上还有这么大的影响?”
“娘娘有所不知了,皇上对成妃娘娘那可谓是千依百顺。”小顺子沉声说道:“成妃娘娘死的早,连封号都是死后才被皇上赐予的。”
尤玥深吸一口气,凝重地低喃:“这么说来,皇上的变化极有可能跟这个成妃娘娘有关系?哼哼,这个死人居然还能被皇上恩宠,本宫真是觉得可笑。”
“可是因为这个死人,皇上尽然破天荒地拒见如贵妃,岂不是更加匪夷所思?”雪卉一语道破,令尤玥双眼一亮,恍然说道:“那我们何不来个顺水推舟,利用这个死人给如贵妃一个下马威…”
“娘娘,说不定还有意外收获。”雪卉奸佞地笑道。
***
宫女提着灯笼行走在路上,突然狂风大作将她的外袍吹得扬起来,她紧张地站稳脚跟拉了拉自己的衣服;当宫女回头时,却看到身后杵立一长发披肩的女人。
“我好苦啊…”长发女人抬起头来低沉的嗓音仿佛天外之音。
那宫女一见到七孔流血的长发女子吓得尖叫一声,丢了灯笼撒腿就跑。
“啊——”尖叫声从梦境中袭击了正在龙床上被恶魔缠身的南荣玄桀,华瑞听到动静赶忙跑进来,他看到皇上痛苦的样子坐在床沿,又惊又忧。
“皇上,您又做噩梦了?”华瑞小心翼翼地问。
南荣玄桀揉了揉太阳穴,脑袋像是要裂开那般剧痛;华瑞不忍心看着皇上受苦,于是走上前帮忙揉着南荣玄桀的太阳穴。
华瑞一边揉了一边说:“奴才要不吩咐他们熬点定神汤?”
南荣玄桀叹息一声,说道:“不必了。”
“可是皇上您…”
“什么时辰了?”
“才四更天…”华瑞忧心忡忡地说:“前几日夜里都是差不多这个时候皇上从梦中惊醒。”
南荣玄桀站起来,在寝宫内踱来踱去看起来焦虑不安;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直会梦到冷翠,一看到如兮的样子他的脑海中似乎强制性被忆起冷翠,再还有,这几天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哪里不对劲似地;他不是有意冷落了如兮,他恨不得马上回到她身边,只是心里的恶魔始终不肯放过他,折磨他,折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