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噫——”钟淮植从外面推门而入,蝉嫣伺候他脱下氅衣,上面还有不少雪花,看来外面又是大雪纷飞。
慕容翎笑着为钟淮植斟茶,揶揄说道:“钟大人是担心我们还是担心你这地方的草药啊!”
钟淮植拍了拍身上的雪花,笑着摇头说道:“我说侯爷,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笑…我看这里也不是很暖和,你们带的银两够不够买衣物?”
“大人这是担心我们呢。”丰奴从厨房又沏了壶茶端进来。
“来,喝点热茶暖暖胃。”慕容翎递上去,钟淮植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
大家都围坐在厅里的暖炉旁边,蝉嫣不便逗留,于是走进卧室通报一声。
“宫里现在可热闹了。”钟淮植瞥了一眼慕容翎,顿了顿,似乎欲言又止。
慕容翎好奇追问:“宫里怎么了?”
“想必你应该还记得…”钟淮植犹豫地说:“一个叫如兮的小宫女吧?”
慕容翎点了点头,微笑问道:“当然,你怎么这么问?如兮怎么了?”
“这个小宫女突然有一天出了宫到现在也没有回宫,宫里有传闻说她是来找你了。”钟淮植微微蹙眉,担忧地说:“我看皇上为了找寻她,居然让耒尘大人派兵据守你的侯爷府。”
“你说什么?”从卧室刚刚走出来的如兮听到钟淮植这么说,惊愕地询问:“钟大人,你说宫里已经知道我出宫一事?”
钟淮植扭头望去,看到如兮朝着自己奔来,不由得张大嘴惊讶不已;如兮来到钟淮植跟前,忧虑地又问:“这才第三天,皇上真的知道了吗?”
钟淮植巴巴地眨了眨眼,瞅了瞅如兮,又看了看如兮身后面的玉汐,好半天他才缓过神来,支吾地念道:“嗯,宫里现在都乱成一片,皇上因为你出宫的事情一直都心情不好,听说耒尘大人一直守在侯爷府,他们说你是出宫找侯爷的,所以…可是,你怎么会知道侯爷就在这里?”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我的确去过侯爷府,原来耒尘大人去侯爷府搜查真的是因为我。”如兮沮丧地低着头,喃喃道:“可是…怎么会这么快泄漏?”
“如果有人一直心里惦记你,当然就容易泄漏你出宫的事情。”玉汐走上前淡淡地说。
“可是那几天他根本就不想见我。”如兮心痛地说:“就因为和皇上闹了别扭,我才想利用这个空闲时间出宫找到侯爷。”
慕容翎正色说道:“那皇上是什么态度?他找到如兮带回皇宫是如何处置?”
钟淮植摇头说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但是皇上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开心,我看应该…会对如兮不利吧。”
玉汐瞄了一眼如兮,继而劝道:“如兮,你也不要这么悲观,皇上正在气头上。”
“皇上已经在气头上了,我这么做又是火上浇油。”如兮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咬着唇叹息:“也许他真的不会原谅我了吧。”
“他不应该强迫你。”慕容翎忿忿地说:“你没有错。”
钟淮植和玉汐交换眼神,而后又抿了抿嘴说道:“其实,事情总会有转机,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我想皇上只是一时间想不通而已,如果他知道你的良苦用心,也就不会那么生气了。”
“如兮,不如你跟随我一起离开京陵城吧。”慕容翎想了想,建议道:“这一回宫指不定又被皇上责罚,倒不如干脆彻底摆脱他;也许我们还能摆脱西太后的控制。”
“不行,我这一走就是将明妃娘娘陷于不义,我答应她五天后一定要回宫的。”如兮苦闷地说:“我这一走,消失无踪,可是皇上追查下来要是责怪明妃娘娘,我岂能这么自私?”
“可是你不能就这样进宫,万一皇上他…”
“好了。”玉汐走到他们中间,打断了慕容翎的话,凛然说道:“侯爷,如兮,你们现在都只是猜测,还不知道事情会如何发展,何不让钟大人先回宫探一探虚实?如果皇上并不会怪罪如兮,如兮进宫也好有个交代;当然,如果皇上真的会严厉地责罚,我们也可以再想对策。”
钟淮植赞同地说:“玉汐姑娘说得很对,我愿意马上进宫从皇上口中探出他究竟打算如何对待如兮。”
如兮转过身对着慕容翎说道:“侯爷,不如你跟我一起进宫,你向西太后请罪,我向皇上请罪,说不定我们都不会受罚。”
慕容翎神色复杂地注视如兮,看得如兮心虚不已,玉汐安抚地说:“如兮,发生这么多事,我看大家都静下来再仔细地想想接下来该如何走了再说吧。”
***
“什么?为什么让我直接把你们的行踪全都告诉皇上?”钟淮植和玉汐藏匿在后院的地窖里密谈。
玉汐转头不愠不火地说:“你错了,要强调的是把如兮的行踪告知皇上;至于为什么?因为我不希望如兮这丫头真的跟在我和侯爷身边。”
“可是我只是想探知皇上该如何对付如兮,万一让皇上知道他们在哪里,不管皇上会如何对付如兮,他应该都会派人过来将如兮带走的。”钟淮植担忧地说:“万一皇上真的很生气会处置如兮,那私自出宫是死罪,如兮难逃一劫。”
“她死不死我不关心。”玉汐冷冷地叱喝:“我关心的是,她在这里只会碍手碍脚,好不容易我和侯爷有了一点点进展,可是她一来,侯爷眼里就只有她了。”说着,玉汐又傲慢地冷啐:“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关心她?莫不是这丫头给了你什么好处?”
钟淮植正色地俯身道:“公主,臣并不是因为如兮姑娘给了臣好处,只是这些日子的相处,臣以为如兮姑娘并不像那些中原人士那般虚伪,至少他也算是臣的救命恩人。”
“够了。”玉汐白了一眼钟淮植,恶声道:“你救过她,她救了你,你们互不相欠,不必要在我这里扭扭捏捏;反正我交代给你的事情只是命令,皇上带走她是杀是刮,那是她的事情,要怪就怪她自己没事找事出宫找人。”
钟淮植为难地叹了一声,玉汐缓了缓语气说道:“也罢,你于心不忍我当你怜香惜玉,但是皇上也是个多情种子,难道他不会手下留情?你也清楚,皇上对如兮好的不得了,怎么会忍心杀了她?所以,你不必担忧了。”
钟淮植寻思片刻,只得情不愿地应道:“公主放心,臣会将如兮的行踪告诉皇上,不过你们千万要小心,我看皇上这一次真的动怒了。”
“你放心吧,我也不希望有人出事。”玉汐假心假意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