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挽着食盒走到厢房门口,侍卫把守严厉,将宫女挡下;宫女不慌不忙,含笑说道:“奴婢是奉了华公公之命,给两位犯人送点吃的,公公交代了,皇上还需要继续审讯他们,可不能让他们饿得说不出话来。”
侍卫微微蹙眉,说道:“让我们转交进去就好。”
“诶。”宫女坚持地说:“两位小哥都辛苦了,这种伺候人的事情还是由奴婢来吧。”
侍卫两人谨慎地相互对望,宫女立刻又道:“奴才知道他们对皇上很重要,但是奴婢一个弱女子又不会对他们怎样,况且,你们就在外面,还怕什么?”
左边侍卫严厉地说:“那你快点。”
“是,奴婢送进去就马上出来。”宫女笑了笑,然后提着食盒推门而进。
其实梁仁奕和陈太医都没有锁住,他们坐在椅子上闭目思虑,面色很沉很难看;当听到门口的动静,如惊弓之鸟的陈太医循声而去,看到进门的宫女,他皱眉怒问:“你干什么?是送毒药来的吗?”
宫女一边冷静地将米粥拿出来一边说:“陈太医,如若是毒药,吃了有何不可?”
“你?”陈太医惊讶地张大嘴,而一直镇定的梁仁奕听到后立马睁开眼瞪视桌边的宫女。
“你是什么人?”梁仁奕咬着唇,紧张问道。
宫女狞笑一声,而后揭开脸上的一层皮肉,陈太医连连后退,退至梁仁奕身边,又被梁仁奕狠狠地推开。
梁仁奕大步上前,指着宫女啐道:“是你…映冬宫女…”
映冬冷扫两人一眼,傲然说道:“没错,正是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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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来,皇上就是想逼急了梁仁奕他们,好让他们原形毕露。”万俟侯微笑说道。
南荣玄桀点头地说:“我们都清楚事情是谁搞的鬼,就是苦于没有证据,不过朕左思右想,决定不如下个圈套,好让他们自己现行,也免去了没有证据的苦恼。”
如兮掩嘴笑道:“皇上,看来你是深藏不露,最大的贼家。”
南荣玄桀耸了耸肩,不以为然地说:“朕是贼家?哈哈哈,恐怕也只有你如兮才敢如此说朕了。”
万俟侯顿了顿,说道:“皇上,事不宜迟,我们应该马上赶回去审讯他们,免得到时候夜长梦多,他们变了卦。”
“好,你们不要呆在天牢这里了,随朕一道进宫吧。”南荣玄桀拉着如兮的手,冲着大家吩咐。
明镜大师鞠躬说道:“阿弥陀佛,贫尼就不必前去凑热闹了,钟先生如今还未醒来,贫尼就留在他身边照顾吧。”
“也好。”南荣玄桀点了点头,说:“朕会安排其他人护送你们返回沉香斋。”
“多谢皇上。”明镜大师面无表情地叹息。
如兮忧心忡忡地望着明镜大师他们,南荣玄桀看到后于是问道:“如兮,你怎么了?好像心事重重?”
“我觉得大师至始至终将钟先生照顾得无微不至,实在是令人不解。”
“大师慈悲为怀,也许是同情先生吧。”南荣玄桀说。
如兮扭头看着皇上说道:“嗯,或许吧,是我敏感了。”
“那我们赶快进宫去重华宫逼供梁仁奕,也许从他嘴里还能知道些什么。”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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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太医吓得双脚发软,跪在地上一动不动;梁仁奕看了一眼映冬,低着头沉声道:“映冬宫女,我知道你来是因为什么…”
“东太后说梁大人是个明白人,果然,不用奴婢说出事情的轻重,你已然明白该如何做了。”映冬冷笑说道:“不过太后还说了,叫你们放心,你们的家人已经被太后的人转移到最安全的地方,那个地方是不会让皇上找得到的。”
“我儿…”陈太医跪着挪动几步,抽噎地问:“映冬宫女,我儿可好?”
“陈太医,你的妻儿都很安全。”映冬咧嘴笑道:“梁大人,你的三位夫人,四个子女也都安全,听夫人说,你在苏州早已经安排了居所…所以太后命人将其送过去,免得路上不安全。”
梁仁奕凛然说道:“罪臣多谢东太后,麻烦映冬宫女转告一声,罪臣没有完成东太后交代的任务,实在是不忠,不过罪臣绝对不会出卖太后,也请她放心。”
映冬隐去笑意,冷冷地道:“那最好不过了。”
说着,映冬将食盒最底层打开,从里面掏出一把精致的小刀,她将小刀放在桌面,并说道:“这是最后赏给你们的,请好好享用。”
梁仁奕深吸一口气,闭着眼谢恩:“罪臣叩谢东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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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一声尖叫划破了众人的沉思,南荣玄桀他们在殿内等候多时,却不料华瑞连滚带爬地赶来叩首说道:“启禀皇上…皇上,他们…”
“朕要你带梁仁奕他们上殿,人呢?”南荣玄桀瞪视吼道。
华瑞颤颤巍巍地抖着身子,慌张地说道:“皇上,奴才该死,奴才没有看好他们…”
“跑了吗?”万俟侯上前追问。
“他们死了。”华瑞抹去眼泪,一抽一嗒地说:“他们死在了厢房。”
“怎么好好地会死了?”南荣玄桀愤怒地咆哮:“该死的不死,不该死的你们居然也不给朕看好…”
华瑞趴着叩首,几乎头破血流,地上都是额头上破开的血迹;如兮见状,忙上前阻止了华瑞的行为,她拉着华瑞说道:“华公公,你别这样…皇上,你不要怪罪华公公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对方的人有多奸猾,华公公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南荣玄桀闷哼一声,拂袖喝道:“好了,好了,你们都退下吧。”
华瑞在如兮的搀扶下站起来,连声哆嗦:“谢皇上,谢衍慧大师…”
耒尘从殿外进门,走上来说道:“皇上,末将查证梁仁奕二人都是一刀毙命,看来他们已经抱着必死的心态;只是末将不明,之前擒获时并未发现他们身上藏着小刀,而且这种刀具不易藏在身上,可见此事有些蹊跷。”
万俟侯思虑地说:“皇上,看来你走的这段时间还是疏忽了。”
“朕以为这么点时间出不了什么事,还是大意了。”南荣玄桀看着如兮说:“加之朕太担心你们的安危,也就没有好好部署再离开。”
“时间紧迫,让人防不胜防。”耒尘说:“这个人对我们的安排和行踪必定是了如指掌。”
“启奏皇上,徐太医求见。”进来的禁卫军通传一声。
“徐韫?”
“他是谁?”万俟侯问道。
南荣玄桀说:“之前是站在梁仁奕那边狐假虎威的家伙…”
“哼哼,如今大势已去,自然是风吹墙头草。”万俟侯嗤笑一声,讪讪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