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回床上,为她盖好被子,吻上她的额头。“离开你的这些日子,我终于能体会你那五年的煎熬,我请了师父和师叔师伯他们还有唐家的前辈一起给你父亲医治,我离开的时候他们已经确定能医治好你父亲,让他可以安享晚年。还有你父亲的心伤,也因为有你两个侄儿的陪伴痊愈了。
尽管你不认我,可我们成了亲是不争的事实,这一点谁也不能抹去,反正岳父和浅夜已经为我正名了,你已经赖不掉了。可是我又怎会忍心强迫你,我等你原谅我的那天。之前是我错了,不该隐瞒你我和凌芸那场错误的婚礼,可是我和她之间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我不该就那样离你而去,在你最需要人陪的时候没有在你身边守护着你,以后我不会再离开你半步了。你好好休息,醒来之后就看在我已经知错的份上,不要对我太狠了。”
悄悄地离开,等到众人离开,绯月和蓝昭筠才进到阁楼内,看着地上的血渍发疯一般地寻找两人的身影。只见沈梦萦躺在床上,而阁楼内并没有辛璃的身影。绯月晃动沈梦萦的手臂,力道太大扯开了她的伤口,沈梦萦悠悠转醒,看着绯月发疯一样的眼神,她不知该怎样开口。
“辛璃她在躲你,之前她的昏迷和痴傻都是她自己不愿意面对现实而造成的,她无法面对你,你给她些时间,先在这里住下,等她想开了自会来寻你。有些事情,问你父亲或许是唯一的出路,只有他才能了解的更清楚。”
无视沈梦萦苍白的脸色,绯月甩开沈梦萦的手臂,“我父亲在三个月前就已经逝世了。他掌管炎卫,身负守护皇族重任,却放任你屠了蓝氏一族而无所作为。之后虽然亲手杀了所有参与者,却依旧难逃责罚,在受过刑之后身体大不如前,不久便离开了人世。现在冷家在我手上,已经是枯枝败叶了。”
绯月知道一时半会他问不出什么,索性将他所知晓的一切一一言明。“当初参与屠我蓝氏一族之人众多,很多人在绝望的等待中选择了背叛,受了我冷家印记。之前凌芸派去杀害你父亲之人便是他们,是你一手栽培的人。而陷害你祖父和鸿渊书院的人,则是凌芸勾结李家所为,你四处树敌,你家人遭遇的一切都是你的过错。朝中参与调你外祖父入京的人,要么是你得罪过的人,要么就是炎玥之人。
龙啸辰为巩固政权,对五国百姓一视同仁,当然朝中大臣不会只出自一家,你以一己之力让五国天下变成一国之堂,这是一件好事,事实也证明了你的远见卓识。只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欣赏你,更多的是一种畏惧,他们不愿承认自己的无能,而你的出现便是提醒那些自命不凡之人他们有多么愚钝,能让你消失他们何乐不为。
你懂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怎么不懂你的处境?伤害你是我所不愿的,这一切我和父亲都不曾插手。我们只是和那些人做了一个交易,他们给钱,我负责杀人,离漠做的不也是这样的生意吗?你应该知道我也姓蓝,你杀了我蓝氏一族,又逼我杀了养我育我的冷家,他们帮我报了仇,这笔买卖我并不亏。”
虽然早想过这种可能,可真正从绯月嘴里听到这一切,沈梦萦还是急怒攻心,吐了一口血。“绯月,冷家之所以会灭,是因为他们自寻死路,伤了不该伤的人。也是因为他们让你颠沛流离了十多年,杀他们的人是你,你敢说你不是在给你母亲报仇吗?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而蓝氏则是因为他们动了我的母亲,包括独孤氏也是一样,任何敢伤我家人之人我都不会原谅。你想杀我不过是为父报仇,可是你父亲的死是你一手造成的,也是他心甘情愿的,若非如此,他为何对蓝氏灭族一事袖手旁观,不过是报复罢了,又与我何干?
另外我知你想知道辛璃的下落,但我劝你死了这条心,知道她为什么会躲着你吗?因为她和你是同母异父的亲兄妹,和蓝昭筠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一个是她所爱之人,一个是爱她之人,都是她的兄长,你们让她如何面对?想住就在这里住下,毕竟我也是生意人,不会拒客,她想明白了自然就会回来了。”
蓝昭筠正看着热闹,这火就烧到了他的身上,一时间和绯月一样呆坐在一起,久久不能回神。突然绯月拿起剑指在沈梦萦的喉间,“你再说一次,辛璃她不可能是我妹妹,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你想用这样的方式报复我。辛璃一定是被你藏你起来了,你说,你把她藏哪了?”
沈梦萦一直在心里祈祷辛璃赶紧出现,否则她就真的成了绯月的刀下亡魂了。眼看剑已经划破了沈梦萦的皮肤,突然绯月手上吃痛,剑掉了下去,离漠冲过去把她抱在怀中。“辛璃已经出城了,你现在追过去还来得及。”
绯月愤恨地转身离开,蓝昭筠也识相地走了出去,离漠把她按在床上,为她重新包扎伤口。喂她喝粥,吃药,从始至终一言不发,可把沈梦萦郁闷个半死。“彻底除了冷家的可能性有多大,我和绯月不可能再成为朋友,我不可能放任这样一个危险之人待在我身边。”
“冷家一共六位长老,死了三个,再加上冷非同和绯月二人,难对付些,其他人不足为虑。”直到看着离漠的身影消失在房中,沈梦萦还恍然若梦,仿佛刚才的那一切都是幻觉。
直到次日清晨离漠为她换药,喂她吃饭吃药,沈梦萦才敢相信离漠真的陪在她身边,离漠还没有放弃她,可是沈梦萦始终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关。而离漠就像是一个大夫一般只是帮她处理伤口,从来没有主动打扰过她。每次看到她吃完药,认真吃完东西的时候,离漠眼中的幸福是那样的明显,沈梦萦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若是从前,她不会如此不坚定。
“你也真是太大胆了,我真怕他疯起来拆了方府。辛璃说她那一剑刺的很深,你怎么样了?”莺歌一进房间就急切地问到,看来她也是被辛璃的事情刺激到了,谁又能想到会有这么狗血的事情发生呢?
沈梦萦挣扎着坐了起来,终于有个人能陪她说说话了,无论如何她也不会轻易放过。“我避开了要害,看着严重而已,她现在如何了?”
“整个人死气沉沉的,终日与酒为伴,大哥照顾着,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过来陪陪你。你昨天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吗?”
沈梦萦皱了皱眉,起身的时候不小心扯到了伤口,有些痛。“也没什么,本来想回西北陪陪我父亲,母亲的离开终是不能让父亲释怀,我该陪在他身边的。本来只是想和你告别的,不知道什么情况,最后来了那么多人,看来我身边也不怎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