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异常寒冷,外面雪花飞舞,覆盖在屋顶上,树枝上,马路上,仿佛穿了一件白色轻纱,洁白而又轻薄。傍晚时分,道路两旁红色灯笼与彩色招牌红红火火连成一片。一辆辆汽车开往未知的方向。而我也走在未知的路上。
独自一个人坐在机场的角落里,独自感受悲伤与喜悦。脑海中像放无尽头的幻灯片一样闪过旧时的人,事,物。偶有人向我搭讪,打断我的思路,询问我是否乘坐同去xx的飞机。我笑着点头,称“是”。对于我来说xx并不是一个陌生的城市,算这次共来过三回。第一回是与我喜欢的人一起来的。第二回是为了怀念我喜欢的人而来的。第三回也就是这一回,是为了看望我喜欢的人而来的。后来我一度认为我们都是等着回家的孩子,等着真情真意来接我们回家!
初次遇见李仁义的时候,是三年前一个大雪漫天飞舞的时节,和现在外面节气一样。不同的是我的心境早已时过境迁。可当年初次相见的情景却历历在目。我十六岁身穿着一件灰白相间毛衣,和黑色长裙。赌气似的有意作践自己身体,躺在马路的一旁,身下层层积累覆盖在地面上的雪被我压扁。行人匆匆忙忙路过很多,有人用目光打量我后与同伴窃窃私语,有人轻瞥后似我作空气,总之一人敢靠近我,仿佛生怕被我敲诈勒索讹上。躺在地上的我万念俱灰,不知道是因为人心寒冷,还是因为那个所谓的家。想起来脸上的红掌印和被扯乱而炸毛的头发使我越发觉得委屈和羞耻,眼神空荡迷离望着夜空,这些杰作都拜于我亲生母亲和我那个所谓的异姓父亲所赐。真是应了一句话“求生不得,求死无胆”。脑海中浮现出离开所谓的那个家时情形,母亲用余光撇了我一眼轻描淡写地对我说“走了就不要再回来”。没想到后来竟然一语成谶。从这个家里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包括邻居叔叔送给我最喜欢的一箱子的世界名著。身处在离异家庭脏话满天飞的环境里,从来没说过脏话的我,躺在地上的时候从嘴里蹦出一句人生中第一句脏话“他妈的!”带着愤世嫉俗的口吻,就从地上坐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身无分文地我决定不再和自己较劲,准备到附近的楼道里借宿一宿,避避风雪,然后再想办法解决吃喝的问题。就在这时,一个与我年龄相仿的男孩,也就是李仁义,用打量的目光好奇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