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拾雨躺在树屋里,看着树窗外的满天繁星,忧虑不已,“一下子失去了父兄和母萱,他一定不好受,他怎么可能好受呢。”她起身飞出树屋,来到顾府。她翻过墙垣,房间随着大树盘旋而上,白色的布条挂满了整颗树。一阵风吹来,白色的布条随风摇曳,并伴有清脆的铃铛声。家中若有人亡去,便会在所有房间门外挂置思魂幡布和送魂铃铛。
月光下,一人身着华服,倩影独舞。云拾雨朝他缓缓走去,他跳着跳着,便踉踉跄跄地几乎晕倒,她伸手去扶住他,他顺势倒在她怀里。
泪水和汗水打湿了云拾雨的肩膀,她轻轻拍打怀中抽泣的人。
“父椿和兄长都没了,私见母萱也没了。如今,整个顾家只剩我和妹妹相依为命。我曾经以为我们一家人会幸福快乐地永远生活在一起,一个月前父椿还为我去觅舞乐师傅。我这身华服,是兄长去极寒处为我觅青丝缕,私见母椿亲手缝制并绣上的梅花图案。我知道我生来与别人不同,性子和样貌都带有些女性的阴柔之气,经常被男人调戏,可他们并没有因此嫌弃和嘲笑我。我喜欢的东西,他们都会想方设法给我,我不喜欢的也不会硬塞给我,官宦子弟,谁家子女不修习术法,唯有我,因为不喜欢活太久而不修习术法,而他们从来不逼迫我。私见母萱,待我和兄长如己出。多么好的人,却都被秦洽那杂碎给害死了。好一个救治先皇不力的罪名,不过就是杀鸡儆猴的戏码罢了。哈哈,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轮到我和妹妹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会,该如何守护妹妹!”
“这回换我来守护你,守护你的家人,好不好?”
顾幸之的头离开云拾雨的肩膀,眼角挂泪,怔怔地看着她,“什么?”
“我父椿是朝局之外的大家,民间地位堪比棠皇秦氏,而我上椿是世外之人,世外地位高于我父椿。你与我成婚,可得两大势力相助。你的妹妹,我可以请求上椿送去他那边,上椿为她觅一良师,这样,一来,她远离外界纷争,二来有人照顾。而你和我在一起,棠皇朝是轻易不敢动你的。”
顾幸之生气地大喊,“云拾雨,我不想这样!你把我当作何种人群?”
“为什么这样凶?我都是为你着想。”
“我,我不能利用喜欢的人!”
云拾雨从怀中掏出了一把扇子,那是她的师傅意芒当初给她的扇子,她将扇子递给顾幸之,“定情信物预定。你呢,打算把什么给我?”
顾幸之接过扇子,想了想,脱下自己的衣服,递给云拾雨,“呐,这个给你。过段时间再给你别的!”
云拾雨接过衣服,“待他们的祭礼结束后,你拿着这把扇子,到我家提亲!”
云拾雨离开后,顾幸之去了他亲人的祭牌前,抱着扇子倒地睡着了。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梦见了云拾雨和一个模糊的男人,又梦见了他的父椿,母萱、私见母萱、兄长,她们聚在一起和他说了很多很多话。
自顾家出事后,为了防止再生其他事端,李校就派人暗中守护着李家。而李家的一举一动他自是清楚。他知道了顾幸之在大丧结束后,将会去云家提亲,他气得捏化了手中的茶杯,顾幸之是他喜欢了很久的人,怎么可以被别人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