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献祭后,诅咒便会开始。”假寐的千乐自言自语。
秦洽飞去了远处的山上,寻了一棵木材,抱回自己的树屋。他用手指在木头上雕刻千乐的模样,他想藉此想清楚自己到底该怎么做。他的心中在反复权衡到底是让千乐一个人死,还是让更多人死,他一边权衡,又一边痛恨自己,人命怎么可以拿来权衡!可父椿的梦想是推翻红魔,那么不献祭千乐就无法推翻红魔了吗?委屈求全的路更难走还是正大光明反抗的路更难走?如果再给父椿一次机会,他还会献祭母萱吗?不,不可以,不能!那怎么样既救了一众女子,又救千乐呢?有了,宣告她是天定之选,带着她逃亡!
次日,秦洽是被夏春冬叫醒的。
“公子,天定之选千乐已经被大公子生带去祭祀谷!”
“糟糕,不知怎么睡这样沉,现在已是黄昏,必须在日落那一刻赶过去。”
祭祀谷有特殊的物质,修为级别越高的人,身如灌铅的感觉就会越重。如若是其他地方,秦洽不需片刻便可赶去,而去祭祀谷则是得需至少一刻钟的时间。
秦洽赶到祭祀谷时,秦生正欲将手中之剑刺向祭台上身着红色嫁衣的千乐。情急之下,他奋力飞上祭台,用身体挡住那剑并同时踢飞秦生。他回首,不顾台下众人呼喊“祭祀她”的声音而欲斩断绑缚千乐的绳索,可轻风飞扬,扬起了遮面的面巾,面巾下并没有面庞,只剩嫁衣的红,秦洽心想,“原来是妖怪,那么便怪不得我了!”
剑身刺入的瞬间,祭祀之人发出了“呵啊”的痛苦闷哼声,随即绑缚的绳索自动消失,祭品倒地消失不见。哐当一声,一个透明别致的小瓶子在地上弹跳几下,秦洽矮身去捡拾。
紫中凭空降临祭台,“汝即新棠面,不日择时登基。”说完后,紫中便消失了。
紫中消失时,带起一阵风,吹动地上的嫁衣,一张面巾被从嫁衣内扬起而飞向空中,秦洽慌忙起身伸手抓住面巾。是她,是她的面巾,这上面有她的味道,我的味道,我的血。这是她吗?秦洽蹲在那堆衣服里,胡乱翻找,找到了千乐给他的发簪。他在众人因亲人免了一场灾祸而欢呼他为新棠面的庆贺声中吐血倒地。晕倒时,他下意识地紧紧抱住那身嫁衣。
等秦洽再次醒来时,已是来年春天。
他的身边围绕着许多人,皇朝大臣,还有云拾雨。
李校下退前,看了看秦洽枕头上的瓶子,“我终于知道故亡父椿当初为何要替棠面您挡那一剑,死前也要嘱咐我好好辅佐您了。您看,这瓶子乃李家传家之物,原来他老人家如此忠心于您啊。”
这并不是李双给自己的,是给千乐的,他杀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思及此,秦洽的心更为疼痛。
夏春冬命随从之人献上嫁衣,“这是千乐的,看您如此重视,我替您将他们收了起来。”
“那日,祭祀之人真是千乐吗?”
“毫无疑问,就是千乐!”
“那日前,他明明在我树屋内。我素来不会如此昏睡。你帮我查清这其中的问题!”
“是!”
李校回到李府后,祭拜了李双,他每觉得自己抖了一回机灵,都会来到李双祭牌前叙述一番,“父椿,你竟然把家传之物给了那个外人,也不给你儿子!他姓秦的有什么好的?我是你儿子啊!你嫌我蠢笨,可我告诉你,我不蠢笨。今天,我巧妙地利用你表了一回忠心,顺道说了谎。你怎么会觉得我蠢呢,当初信公主被祭祀时,我那么卖命做那些,就是考虑到今天啊!你怎么就没看出我的聪明。扮猪吃老虎比较容易,您聪明一世,还不是被猜忌了?哈哈哈,到底谁更聪明,父椿,我比您聪明啊!”
入夜,秦洽回忆与千乐相处的点点滴滴。他打开李双赠给千乐的瓶子,看看里面有什么,然而什么也没有。他入睡困难,起床去雕刻未完成的木雕,历经十多天,他终于完成了,并为它穿上当初千乐穿过的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