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李梦昔悠悠转醒,心情大好!自己居然睡觉了?
“大小姐,你醒了?”早就在门外候着的罗妈听见屋内的动静你便拿着盆推门进来,“我来伺候你洗漱。”
李梦昔也不说话,只默默地梳洗着。
“小姐怎的也不和我说话?可是还在生我的气?”罗妈一脸讪讪地试探梦昔,“我是真的不知那水有问题……”
李梦昔装作委屈:“那为嬷嬷叫我帮忙找簪子,却又不来取簪子?”
“我在堂间侯着的时候听见屋内有动静,我急急进去便见你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尔后那边又来叫我,说你中了慢性毒药,若是想救你就要按照他们说的做。……若是早知道,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当护你周全啊!”
“……”
李梦昔皱着眉头嘟着嘴,佯装思考了半天这番话的真实性开口道:“嬷嬷想到哪里去了?只是昨夜这番折腾,今日起来有些乏,是而我并不想说话。况且,我若是怀疑嬷嬷,昨日又怎会在爹爹那里求下嬷嬷?”
罗妈听见这话就知道李梦昔是信了她的。同时对李梦昔这么好骗也很是不屑,她并不认为昨日逃过一劫乃李梦昔的手段,只当她是得了回好运气。
“哎!就知道倚儿最懂事了,罗妈这就给你端早膳去!”
看着罗妈的背影,李梦昔也不禁气个半死,这才几个时辰,就又故态复萌了?这个老东西脸是真的厚!
正吃着早点,刘成走了进来,毕恭毕敬道:“小姐,各掌柜管家已经在会客厅侯着了,只等您前去了。”
李梦昔挑眉,一脸疑惑。
“老爷说,小姐也已到了年纪,该学着管理家务了。您且放心大胆的去做,缺什么跟小的说就是了。”
“如此,那就走吧。”李梦昔微微一笑,用餐帕拭了拭嘴便起身了,“昨夜父亲提了一下,竟不想当真了。”
刘成是忠厚之人,也深谙为臣之道,平日里并不多言,当下也只跟在李梦昔的身后,并未接话。
李梦昔撇了撇嘴,但是对他很是欣赏。
“劳请您在前带路。”李梦昔微微低头,做了个请的手势,退到了后方。
这一举动顿时令刘成对她另眼相看。
两人到了门口李梦昔却停住了:“还是先去偏房吧。”
就因为李梦昔一个手势,刘成对她好感颇佳,现下只当她是胆怯了,安慰道:“没事儿,有小的在,断不会叫他们难为您……”
“父亲与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有些事情总归要自己去面对的。梦昔不是那等软弱无担当之人,您且放心。”
说罢,便抬脚走入了偏房。
“家中下人可有杀伐果断之人?”
“老爷手底下倒是有几个,小姐可要用人?”
“来两个吧。”
“……”来两个吧?刘成顿时一脸黑线,怎么觉得自己不是卖菜的就是拉皮条的呢?
不知道这大小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能是想给自己壮胆吧。刘成唤来门外的小侍吩咐了几句。
待到坐定,呷了一口下人端上来的茶水,李梦昔不禁满足地眯了眼,沉浸其中。上好的毛尖,唇齿留香。仅微微一口,香气就在口室中炸开。
嗯……不能说炸开,因为这香清冽却不霸道。
李挚的会客厅备的必须是好茶。这是李挚亲自定下的规矩。柳氏那里却是没有的。并非李挚不许,李挚知柳氏爱茶,每逢得了好茶都会叫下人给柳氏送去,会客厅一份,柳氏一份,自己一份,可是他不知道那些东西每每都让温氏给扣下了。
“母亲爱茶,总爱与我念叨,以前不能理解母亲,觉得茶都苦涩难咽,哪有那么好?今日却才知晓,母亲诚不欺我。”李梦昔抚着杯子,爱不释手,“好茶!好茶!”
刘成是李挚的心腹,就是李挚的耳朵、李挚的眼,讲与他听就是讲与李挚听。
“以后大小姐掌家,吃穿用度肯定差不了的。”刘成坐在一边,本分地回复,看着李梦昔仿佛沉浸在回忆中黯然神伤,心中越发觉得李梦昔温婉有礼,令人怜惜。
李梦昔听闻,宛若突然惊醒,似是宽慰刘成一般微微地抿嘴一笑,又清了清嗓子:“父亲……是个怎样的人?”
刘成早已成家,儿女双全,看见这样的李梦昔不禁想到自己的女儿,更加觉得这大小姐也忒可怜了些:“老爷是一个很好的人,大小姐请尽管放心。这些年,老爷心里一直念着夫人和小姐的。”
“我很少见父亲,但是每见父亲,都是慈善的模样,父亲在家中好似鲜少发火。那在朝中呢?父亲也这么温和么?会不会被他人欺负?”
刘成忍俊不禁,心中却也倍感温暖,女儿果然都是小棉袄:“小姐且放心。老爷是栋梁之才,文思敏捷,才情恒略,也绝非心慈手软之人,从未有人能欺负的了老爷去……”
这边两人正说着,会客厅里却是有了动静。
“这大小姐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都等了半个时辰了!”
“就是!连杯茶水都没有,也不差人来知会一声。到底不如夫人体恤下人!”
两个声音带了头其他人也不禁渐渐大声了起来。
大户人家建造主厅时都会以这般格局,会客厅的偏房可以监听会客厅里的动静,但是会客厅内却不能知晓偏房的声音。跟双面镜一个意思。
因此,此时厅内动静刘、李二人听得一清二楚。
刘成听了不禁皱了眉头,这帮老东西越来越不像话了!
“小姐莫气,我这就去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李梦昔却似没有受任何影响,仿佛别人说的不是她一般:“不急。此处可能看见里边?”
此话一出,刘成顿时了解其今日用意,再联想之前李梦昔跟他要的人,也顿时明白今日府上怕是有一场大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