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温氏的陪嫁丫鬟竹青匆匆进门,凑上前在温氏耳畔一阵低语。
只见温氏不由得眼睛一亮,心情大好,勾了勾嘴角对李黛茉道:“好事。”
李黛茉便心领神会。
入夜,李梦昔跪在刘氏的灵位前回忆着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见过的人。她刚来这里不久,这些天里见的人多不认识,好在真正的李家大小姐从小与李家夫人独居院中,足不出户,因此这些天里并未有人疑她。
忽然间夜风乍起,吹得门窗呼呼作响,在这寂静
的夜里格外突兀。这夜注定不太平……
不久,门外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颇有些迫不及待的意思。
还没等李梦昔转身,门便被踹了开来。只见温氏扶着李老太太站在最前面,一脸怒容。李挚落后了半步,面色也不见得有多好。
“……”
李梦昔转回了头,一脸惊恐又佯装镇定的表情:“老太太,父亲,姨娘,这么晚了你们怎么……”
“怎么?这么晚,扰了你的好事了?”李老太太怒,“败坏我李家的名声!和你那不要脸面的娘一个样!”
“去给我把那奸夫拖出来!”说着,李老太太对后边站着的家丁吩咐道。
“慢着!”李梦昔赶紧拦在门口,泫然欲泣,“我在为母亲守灵,你们就这么闯了进来,还这么说我,算是怎么回事?这般乱讲,我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李老太太没想到这从出生到现在都没在府里见过几次的丫头敢这么顶撞她,顿时气红了脸,一手拍着胸口大声反问:“名声?你既能作出这样的事,还要什么名声?”
“敢问我做了何事?”李梦昔并不再理会老太太,只是一双眼睛倔强地盯着李挚,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李挚此时也面色不善,却也没有发难,似有些无力:“罗妈,你来说。”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多到他真的累了,第一次觉得自己老了。
“是。老奴晚上回来正准备劝大小姐吃些饭菜,却见大门紧闭着,还听见了……那样的声音。此事非同小可,老奴一刻都不敢耽误,便去禀告了姨娘。”
很好!李梦昔心中暗喜。见该跳的都跳了出来,该踩上套的都进去了一只脚,就不再说话了,只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刚刚说话的罗妈,仿佛被出卖了一般。这眼神看得李挚是心惊胆战,哪怕到现在,他都不愿相信这个自己一直有所亏欠的女儿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而一边一直默默看戏的“编剧”温姨娘则是有些不甘,本来这庄“捉奸”戏码是想要等到“好事已成”再直接领着人闯进去撞破。这样,这贱人既破了身,又被府上家丁看光,就不信她还能翻出什么风浪来!还敢撺掇老爷居垩室?
最好再有了身孕,就算是老爷心软想替她遮丑也无力回天。
只是没料到这丫头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穿好衣服处理残局,看来也确实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但是即便如此,温氏的兴奋之情也难以控制,心中对李梦昔很是不屑,都死到临头了,还挣扎什么?
可当温氏领着家丁推开偏房的门,顿时手脚冰凉……
屋里与那小厮一起在床上衣衫不整的竟是李黛茉!
“小姐,都三天了,您这身子骨怎么吃得消啊?
您还是去侧屋吃点东西吧?”一个四十岁左右嬷嬷打扮的妇人端着茶壶对着李梦昔一脸的心疼,“夫人要是知道您这样,走也走的不安心啊。”
李梦昔思索了一下,她并不识得此人。可此人态度亲昵,与真正的李梦昔关系应当非同一般,定是长久相处之人。
“好多日不见您了。”李梦昔淡淡地道。
许是第一次碰到李梦昔这种态度,罗妈讪笑着倒了一杯水:“就算不吃饭,总也得喝杯水吧?”
闻言,李梦昔也不推辞,只冲罗妈甜甜一笑便接过水喝了下去。
见李梦昔还是如此的乖巧,罗妈也笑了一下便退了出去,走时还不忘帮她掩好门,以防更深露重让大小姐着了凉。
而屋内的李梦昔却在门关上的那一瞬间软软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