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
“闲儿?你还骗我!”花闲望着俏脸微红的宋嫣然,一时无语。
“你非要要啊?”
“嗯。”
“要什么啊!”
“相公娘子装。”
“嗳?芷姐姐,闲儿的耳朵应该没出意外吧?方才似乎有人说了不做相公娘子装的。”
“没有人说不做啊,兰芷,是吧?”
“闲儿,你个臭妮子,再贫!再贫,我去把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全都找来,挨个教训你!”
“好!好,好,我投降。不过说好了啊,我只有一个样子,而且当年都已经穿过了。”
“无妨。”
“早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再重新画一遍给我。”
“很费心神的。”
“我付金子。”
“这样啊?可是付金子多俗啊!嘿嘿,嫣然姐姐,你能够先告诉小妹,你有多少金子呢”
“十两。”
“呀,真想不起来了。”
“五十两。”
“哎,头好疼。”
“一百两。”
“黄金。”
“是,一百两黄金。”
“成交。”
宋嫣然向身后的小丫鬟一招手,小丫头灰头土脸提着一个锦囊过来,将两颗大金锞子咚咚两声放在了花闲身前的桌子上。金光灿灿的,照在小丫头脸上,花闲在那张小脸上看到了明显的受伤。
黄金一百两,妈妈哎,够普通老百姓一家五口吃十几年了。她都肉疼,于是花闲决定不跟一个穷苦人家出身的小丫头一般见识。不管哪个时代,这些富二代、官二代们都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都是欠抽的一路货色——幸福的寄生虫。随即,又自嘲一笑,她不也一样?
交完钱,宋嫣然拉起周兰芷便走,说是不耽误花闲的宝贵时间,让她抓紧时间将货缴清。
先付款后收货?
花闲望着宋嫣然和周兰芷远去的背影,摇头,忽的弯腰大笑起来。
“哈哈哈,世界疯了!”
“谁疯了?”
“世界?我看是你疯了!”
“真看不出来啊!美人也疯狂!”
“美人在何处?”
“刚走。”
“闲儿,你能否有点正经,一个女娃子家家的,竟说些没意思的。”
“人生大事还不正经?试问,亲爱的意哥哥,何事才是正经事?”
“絮絮叨叨,老太婆一样,无趣。”
“无趣那就走吧!我的时间很宝贵的说。”
兀自说完,花闲简单收拾了一下桌上的物什儿,跟绣阁的小伙计招呼了一声,抬脚便走。
两颗大金元宝入账呢,今日真是个喜庆的日子。
虽说花闲不希望自己的相公娘子装如此早的便流入市场,但是如今宋嫣然一份固执的坚持,却是让花闲新生了几丝钦佩。在这个古老的时代,女子身在闺阁深处,本鲜有机会得见男子之面,虽说当世天下君主更迭,一切都尚自待定,保家卫国成为铁血男儿的首要任务,礼数家法有所疏漏懈怠,对于女子的束缚自然而然退居其次,但即便束缚不若太平盛世,然生身于此年代,换做花闲,她也要犹豫一下是否要为心中那模糊而朦胧的方寸迷恋便义无反顾做出诸如此般大胆疯狂之事。花闲真心喜爱这个时代的人们。喜欢他们的质朴、纯真、坦诚,喜欢他们的温情脉脉,喜欢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样态,她也同样喜欢他们为家族为血脉而生的迂腐与坚定,喜欢他们时不时冒出来的根深蒂固的小农意识。她时常很不负责任的对自己说,她喜欢这个时代的一切,所有,无论好坏。她也问过自己原因,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即便大家说这是乱世,她花闲却寻得了她的桃花源。
这个时代,是农为尊的时代。世家大族的子女对于农耕秋收,都是或多或少有着一些了解,尤其是一些士族豪绅,地主老财,就如花颜两家,男儿自土里生土里长的,毫无现代人的娇气与做作,千金小姐在成年之前也可以无拘无束随父母兄弟在田间劳作或者嬉戏。在那种天然而原始的农耕氛围中,有着让花闲迷恋的对于生和未来的原始悸动。锋芒内敛,生机外露。
花闲感谢上天给她这样一个新生。
她时常记起一句话,是前世一个朋友曾经对她说过的。朋友说,对自己好一点,因为一辈子不长;对别人好一点,因为下辈子不一定还能相见。她如今将这句话奉若至宝。
宋嫣然与她花闲的缘分深浅,花闲不得而知。然而,周兰芷却是她生命里的礼物。她欢喜周兰芷,而宋嫣然是周兰芷的姐妹。加上宋嫣然的勇敢与执着,她花闲很认真想要对她好一点。
在商言商,不假,却也不是真理。她收了钱,自然会为人办事。可这过程中的情意却是多少金钱都无法换来的。
这日下午,阳光尚有余温。花闲将自己包成一个大粽子,趴在院中的高墙上仰望天空。颜彦站在墙根底下仰望花闲。
“小婶子,你在想什么?”
“臭小子,你将我的相公娘子装出卖一事,回头我自会跟你算账。现在小婶子我的脑袋瓜子出于工作状态,没事你可以走远点。”
“老大,手下留情。”
“我说了,还没空将心思留给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闲人勿近。懂否?”
“那我陪你一起奋斗吧,说不准我一个不小心就激发了老大你的灵感哦!”
“陪我趴在墙头上看着明晃晃的天空等着星星出来数流星?流星最能激发我的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