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返大法师的修行地已人逝物移,幺妹盯着大法师坐化的那张石床不禁潸然泪下,我却四处寻找那带我们进入冰湖结界的冥界之花,可惜四周除了石头垒成的石屋之外别无他物。
此时的幺妹已经具有了三界穿行的法力,而她隐约感觉到族人的消失与冰湖结界有关,但进入冰湖结界需要冥界之花的指引。
只见幺妹盘腿端坐于石床上,手指与中指紧扣掌心,口中轻咏九世活佛之传经之音。幺妹要用兜阳族的传人之**回魂去打通冰湖结界的阻隔,并且这个轮魂魂加持了九世活佛的功德法量,能直通天地间,当然也包括冰湖结界。
随着那似有似无的梵音从石屋传透天地,石屋的石壁上出现了我认识的那晶莹剔透的花朵,冥界之花仿佛生于石头之中似的,绽放在石头之上。那原本幽暗的石屋笼罩在淡淡的光芒中,这是死亡之光。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我的手已经被一只玉手扣住了脉门,耳边出现了一个冷冷的女人声音:
“小子,别乱动,否则我不会客气的。”
我望着端坐于石床上,仿佛如老僧入定般的幺妹,心中一阵惊骇。这个声音好像在那听见过,背上不禁冒出冷汗,这是十殿阎罗殿主阎罗雪的声音,水君夫人的死对头也来了,悄无声息地跟着我们,连现时加持了轮回魂和九世活佛法力的幺妹都毫无察觉。看来当初在冥界,这个阎罗雪本就是故意放我们离开的,难道她又有啥企图?
冥界之花的光晕越来越耀眼,照亮了整个石屋,石屋四周的石墙也在光芒中慢慢消失。我的手上脉门仍然被阎罗雪扣着,滑润的玉指紧紧地抓住我的手,我感觉不到一丝的温度,只有阵阵冰冷传到我的手上。
幺妹似乎对阎罗雪的突现毫不在意,她早已了然阎罗雪的意图。既然我们没有进入冰湖结界,对我们来说都是安全的,阎罗雪的目的显然不知我们。
随着冥界之花不断地涌现,那些洁白如水晶般的花朵仿佛从石头中长出似的。我们被包围在冥界之花中,时空在变换,除了耀眼的光晕,我们看不清楚四周的东西,等到光晕消失,我们已处在一个冰雪世界,我认出这是水君夫人的冰湖结界,远处的城楼隐约可见。
幺妹直视着紧抓我脉门的阎罗雪说道:
“殿主,你何必去欺负一个不会法力的普通人呢?这不配你十殿阎罗的身份。”
阎罗雪对于一个凡人这般说法也无言以对,她原本就是想寻找水君夫人,进入冰湖结界而已,被幺妹一呛,狠狠地甩开我的手,大步迈向那远处的城楼,理也不理我们。
我搓了搓被阎罗雪抓得有点疼痛的手腕,阎罗雪尖尖的指甲扣在肉中留下了深深的印痕。我走近幺妹问道:
“幺妹,你知道阎罗雪为啥跟我们来吗?”
幺妹眉头一紧,轻声说道:
“我在地府与阎罗雪相斗时,感觉到她心中的股股怨气,她的眼神总是流连在我的面容上,充满了恨意。我感觉到她与水君夫人一定有前世恩怨。”
幺妹说完,也朝九世妖楼走去,我赶紧跟上她的步伐,边走边问:
“那为什么我们又要回到冰湖结界呢?我可不想见到那个与阎罗雪一样冰冷的水君夫人。”
幺妹笑着对我说:
“我可想再见那个水君夫人,从我一见到她就有种亲切感,说不出的感觉,就有往她怀里钻的感觉。”
“那你这是恋母情结。”
我笑着说她。
“你乱说,我有阿妈,我感觉到寨子里失踪的人气息到了大法师的石屋就消失了,一定与冰湖结界有关,所以才再回结界,但我没想到阎罗雪也尾随我们来了。”
幺妹说道。
我们边说边走近了九世妖楼,城门敞开,雪上留着一行足迹,看来是阎罗雪已经破门而入了。
当我们走进宽敞的大厅时,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只见大厅里站立了无数的冰人,一身苗族人的装束。
“阿妈,你怎么了?!”
我听到一阵悲泣的喊声,只见幺妹抱着一座冰人在呼喊,原来这大殿里的一群人是幺妹寨子里的失踪乡亲,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都变成了冰人,阎罗雪一脸不屑的神色站立在水君夫人曾经坐过的玉床旁,冷眼看着我们。
“是你做的吗?”
幺妹擦拭了泪珠,指着阎罗雪喊道,喊声中充满了愤怒。幺妹已经失去了阿爸,现在连唯一的亲人阿妈也变成了冰人,她如何不气愤呢?!简直一副拼命的神态,我也赶紧走到幺妹身边。
“就他们这些贱命还不值得我出手,那个贱女人去哪了?你们最好告诉我,否则你们就没有在地府那么好运气了。”
阎罗雪冷冷地说道,俊俏雪白的面容丝毫没点表情,俨然不把我们倆放在眼里。
“你贵为一殿阎罗,不把人命当成一会事,你还顾得天理循环不?”
我气愤地怼了她一句。
“你这臭小子,这里没你说话的份,一介凡夫俗子。”
阎罗雪说完,眼中露出一股无名的怒火。她看到我与幺妹相死与共的情形,而幺妹又神似她口中的贱女人水君夫人,想起了从前的事。她朝我一个挥手,我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撞击,身体像一片飞叶般被刮得撞向墙壁,搞得我一口鲜血吐在地上。看来我成了阎罗雪发泄怒气的一个对象,下手毫不留情。
“辰东,你咋样?”
幺妹赶紧扶起我,看着我大口地吐着鲜血,玉手轻轻地按在我的后背,一股淡淡的气息游走在我的体内,我原本沸腾的鲜血慢慢地被抚平,想吐的鲜血也被压抑回体内。
“还好,吐几口血也死不了,我可是打不死的小强。”
我努力挤出笑容对幺妹说。
“你怎么叫小强呢?你不是叫辰东吗?”
幺妹看我一脸嬉皮的样子,不明地问到。看来生长于苗寨的幺妹并不知道小强的含义,我只好一笑了之。
“我是辰东,小强是生命力很顽强的一种东西。”
我说道。
“哦,你没事就好。”
幺妹说完,把我搀扶起来,两人与阎罗雪相视而立。
阎罗雪看到我们一副卿卿我我的样子,那心中的醋意更加翻滚,正要举臂下手时,一阵苗寨独特的腰鼓声从天而降,那大厅里黑压压的冰人开始融化,一个貌美如仙的女子从天而降,带着一群舞蹈的苗族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