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晚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举动吗?”宁叶继续追问。
娄员外仔细回忆了一会,忽然说道:“你不说我还差点忘记了,我那日和几个朋友在偏厅聊天直到了深夜,回房的时候撞见了她,当时我还问她在干什么,她说她内急找不到茅房,当时我也没有多想,便指明了茅房所在。可是现在仔细一想我记得当时她和已经同几个女眷去过茅房一次。”
听了娄员外的话宁叶便有些怀疑这林君瑶了。不过也仅限于怀疑,毕竟仅凭这几句话还很难得出结论。硬要说的话,其他人也不是没有可能性,那和林君瑶一起住进娄府的画眉姑娘也同样可疑。不过单轮谁的嫌疑最大,那还是林君瑶了。
“除了这些就没有其他异常情况了吗?”宁叶追问道。
“好像没有了。”
之后宁叶又问了几个问题,但是时隔太久娄员外也记不住了,最后也没有再发现什么可疑点。
他沉思良久,现场该了解的也都了解了,再留在娄府并没有什么作用,也不好意思打扰娄员外和他的夫人的二人世界,便就此告辞:
“娄员外,今日之事多谢了,眼下时近午时,我等就先行告辞了。”
“二位这就要走吗?不如留下来,也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娄员外颇感意外道。
“还是不打扰了!”宁叶推诿道?
娄员外见二人去意已决并没有勉强他们,转而说道:“那就让我送送二位吧。”
“有劳娄员外了。”宁叶一拱手。
....
出了娄府,宁叶和荆捕头二人便直接往住处而去,二人可谓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回去的路上宁叶没怎么说话,脑子里想的都是案情。他先整理了杭州的盗银案的线索,接着又理了理娄员外的被盗一案。可疑点虽然很多,但是却并不能连成一条直线,所有的线索挤在一起显得有些纷乱,并没有多少价值,也都没有明确指向任何人,唯一一个有嫌疑的就是林君瑶,但是这嫌疑也都是基于他的假设之上的。
二人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是午间了。荆捕头找了店家让伙计准备些饭菜送到楼上的房间去。
一说起吃饭宁叶肚子就些饿了,之前他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案情之上所以并没有注意,此刻听荆捕头说起才发现自己的已经肚子饿的咕咕直叫。
宁叶上了楼,先去叫了可儿。
可儿此刻也才刚刚醒来没有多久,宁叶进门的那一会,她正在整理自己衣裳。
经过半天的休息后可儿已经恢复了往日精神饱满的样子,见宁叶推门进来,便惊喜道:“大哥,你回来啦!”
宁叶见她气色已经恢复了不少,说道:“嗯,气色不错。对了,等一下去荆捕头的房间吃点东西。”
宁叶说完便要离开,可儿赶紧将最后一件衣裳收拾好,追了出去:“大哥等等我。”
荆捕头的房间内,三个人围着一桌丰盛菜肴而坐。荆捕头是个习武之人,不怎么讲究礼数尤其是和熟人之间,此刻他肚子饿了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宁叶并不在意这些,对他来说和荆捕头这样的人在一起反倒轻松自在。他拿起筷子夹了几块鱼放在了可儿的碗里,淡淡说道:“多吃点,不然等会就没了。”
正开口嚼着饭菜的荆捕头一听厚着脸皮道:“对,这几天赶路也没有吃上顿好的,可儿姑娘还是多吃点,看你这瘦的。”
可儿红着脸,微微点头,拿起筷子夹了点鱼肉细嚼慢咽起来,样子别提多斯文。
宁叶知道这丫头面子薄,想让她在家一样放开手脚是太不可能的,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
没过多久,桌子上的饭菜都被清了个七七八八,宁叶见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便加了小二过来将桌子收拾了下。
“大哥,今天查案的有什么发现没有?”可儿沏了壶茶放在了桌子上后问道。
“说实话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发现,不过好在线索没有断。”宁叶说道。
“那接下来,还要去娄员外那里吗?”
“没有必要去了,大家今日好好休息一下,明日我们便回杭州!”
宁叶的话无疑是让可儿和荆捕头都有些吃惊,荆捕头道:“这就回去了吗,不再多留几日仔细查查吗?”
“没有必要了,娄员外的案子已经过去十多天了,就算有什么线索也已经被毁坏掉了,再留下也没有多少意义,该了解的已经都了解了。”
“何况我们现在主要的目的就是找到那女飞贼,娄员外不是说一个月前林君瑶来过江宁吗,而且还进入过娄府,也许从她身上会发现点什么。”
宁叶也没有多少把握,只能放手一搏,将赌注全部押在了林君瑶身上。
荆捕头不知道宁叶到底想到了什么,但从娄员外的话中可知,最近造访娄府的又不止林君瑶一个人,那画眉姑娘也一样也去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宁叶将嫌疑锁定在林君瑶身上,便开口询问。
“可是去了娄俯的人那么多,为什么你就偏偏怀疑林君瑶呢?”
宁叶喝了口茶后,解释道:“还记得我问过娄员外一个问题吗。我问他近几个月来是否有从来没有联系的人拜访或者进入府内,他说林君瑶来过。而为什么她一来玉观音就被盗了,是不是巧合我不知道,不过相比其他人我更应该怀疑谁呢。”
荆捕头想了想是这么个理,当日给娄员外夫人祝寿的都是杭州城的豪商,他们不缺钱,没有动机,就算有这么多年来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而且娄员外也发现当日林君瑶说了谎。
可儿不知道之前宁叶和荆捕头都在娄府查到了些什么,但是林君瑶这个名字她还是很熟悉的。杭州城有名的花魁,人称奇女子的林君瑶是无数女子羡慕的对象,自然也包括她。不过此刻从听大哥和荆捕头口中说出这个名字她还是颇为震惊的,心里疑惑不解,这件事怎么和这花魁扯了上关系。
“既然你那么肯定,那就这么定了。”荆捕头道。
事情基本上都说清楚后,荆捕头见可儿似乎有话想对宁叶说,看神情又不好意思开口,猜到这丫头一定是有什么贴己的话要说,他这一个外人在场似乎不合时宜,便起身告辞离开。
“我先回房了去了!”他伸了个懒腰道:“呼!这几天都没有睡个安稳觉,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说完便装模作样的离开了。宁叶见荆捕头走了,正打算起身离开,可儿忽然叫住了他:“大哥,你等一下。”
宁叶止住脚步回头看去,只见可儿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香囊,隔着一些距离,宁叶都能闻到从其中散发出的清香气味。
“这个给你?”可儿低着头,将香囊塞到了宁叶的手中。
“这是?”
“这香囊里装有些提神的药草,是我从大小姐那里学来的。这几日见你一直专注于案情,我又没有大哥你聪明也忙不上什么忙,便做了一个,希望能有点用。”可儿温声细语地说着。
看着这香囊宁叶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丫头会这几天会如此疲倦了。白天的时候宁叶不曾见过她织过什么香囊,准是晚上趁着大家都睡着后偷偷织做的。
宁叶看着可儿那乖巧的模样,原本想说她一两句的,可是话道嘴边又给咽了回去,只是轻轻在可儿头上拍打了一下,语调故意提高几分道:“这香囊我收下了,不过下次要做的话就白天做,晚上好好休息,听到没。”
可儿摸了摸额头,心中说不出的欢喜,连连点头。
...
之后宁叶也回了房躺在床上继续想着案情,不知不觉中便睡了过去。大概是在晚间的时候可儿叫了醒了他,几人由荆捕头提议一同在江宁城内逛了逛,看了些江宁的有名的景色,当然也去了秦淮河,顺路又去见了见那位画眉姑娘,询问了几句,如宁叶猜测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到第二天天一亮几个人启程离开了江宁。
……
农历九月初五,宁叶等人终于返回了杭州。
这天宁叶先将可儿送回了家,接着便和荆捕头直接去了翠仙阁。
等到了翠仙阁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此时正值翠仙阁的最热闹的时候。到了翠仙阁的门口。宁叶想起那林君瑶前些天已经回了老家,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回来。正想找个人问问的时候,一个熟人便出现了宁叶的眼前。
此人便是多日不见的赵家二少爷赵峥,只见他和几个公子哥正在一旁的圆桌边玩着行酒令,嘴边是不是会吟上一两句诗经,还真有几分风流才子的韵味。
在赵峥对面两桌上,宁叶还发现了两个熟人,一个人皇甫齐另一个则是苏煜。两人分别领着十多个公子,分成了两拨,呈很明显的敌对势力。
宁叶大概听了几句,在场所有人都在讨论同一个人,正是他此来要见的林君瑶。
不知道今天是发生了什么,还是即将要发生什么,他心中好奇,便和荆捕头悄悄坐在了一角。
荆捕头疑惑道:“不直接去找那花魁吗?”
宁叶目光落在那几拨才子们的身上道:“他们都是来见花魁的,还不是在这等着。我们这么闯进去喊着见花魁,是不是太招摇了些。”
荆捕头看了一眼那些人,里面不乏一些官宦子弟,最主要的是还有苏煜和皇甫齐,荆捕头一个捕头身份显然在这些人眼里算不上什么,如果贸然上前说不得会得罪他们。
“那要怎么办?”荆捕头道。
“等等看吧。”
随着时间的流逝翠仙阁里的人越来越多,有些人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便开始嚷嚷起来,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杂。
“林姑娘怎么还不出来?”
“李妈妈,林姑娘人呢?快让她出来啊。”
站在台上的李妈妈看着台下人公子们群情激奋,吓得冷汗直冒,这些公子少爷的她可得罪不起,赶紧说道:“大家不要急,我进去看看。”
说完李妈妈便急忙朝着楼上林君瑶的房间而去。
此时身着一身火红锦丝裙,画着淡妆的林君瑶正站在房间里偷偷看着楼下情况。
“小姐,你还不出去吗?”丫鬟颖儿在一旁有些焦急。
林君瑶并没有说话,倒是屋外传来了李妈妈急促地声音。
“我的小祖宗啊,你好了没有啊?你要再不出来,那些公子们就要把我这翠仙阁拆了。”
颖儿见小姐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楼下的人群,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便轻声唤道:“小姐,李妈妈在喊了,我们什么时候下去?”
林君瑶轻启朱唇口:“走吧!”
房门打开的一刻,李妈妈见到林君瑶出来终于松了口气,好生说道:“小祖宗,您可终于出来了。今儿可要好好伺候这些公子们啊。自从给你放了假后,这些人每天都来闹,你回来的这几天我怕你累着,也没让你登台,我可是帮你挡下了很多人,也得罪了很多人,你可一定帮帮我,否则我这翠仙阁也就开不下去了。”
林君瑶妩媚一笑:“妈妈您对我好,我自然是晓得的,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处理的。”
说完林君瑶一摆娉婷袅娜的身子,如西柳扶风般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