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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品酒会

我一直没有见到灵君的男友。不过,我们都猜测这场恋情的进展应该还算顺利。灵君那次抱怨过之后,就再没提起他的这位神秘男友有何不妥。自从张巡被认定为买凶杀人的真正目标后,城姐便再不离张巡超过五百米的距离。如此一来,我们三个人约会的地点,便从灵君的茶室改成我工作大厦顶楼的茶座。

中午的时候,灵君特意跑来邀请我们参加她男友举办的品酒会。城姐纠结了半天,虽然很想看看灵君的男友到底是何方神圣,但想到张巡目前的处境,还是拒绝了。

两个人眼巴巴的望向我。从那所孤寂冷清的大宅回来以后,我便心情抑郁。英雄暮年、美人白头的情形总比平常人的衰老更让人难过。参加品酒会是个不错的主意,也许可以帮我尽快忘记前几日的不快。

灵君看了看裹在我身上的羽绒服,“我得帮你挑一件合适的礼服。”

“是什么品酒会还要穿礼服?现在这个季节,穿礼服会冷的。”我瑟缩了一下。

“我们会一直呆在室内。”灵君安慰道。

“都有什么人参加?”

她摇摇头:“具体有谁我也不知道。不过参加的人门槛很高,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来的。大部分应该是红酒收藏家、职业品酒人,还有几个朋友。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聚会,就当陪我好不好?”

我当然不会拒绝。不过帮我挑选礼服这种事,交给东吴就好。

晚上和东吴说起,他用手圈住我的腰,啧啧几声,“这个尺寸需要订做。”

“我后天就要,订做哪儿来的及!”

“那就只好买成衣,再按照你的尺寸修改。”他说。

第二日傍晚,看到东吴提着几件礼服回来的时候,我相当吃惊。

“这不是你的工作吧!如果人手不够,告诉我地址,我可以自己去取。”

他笑了笑,将礼服放在卧室的床上,“试试看你喜欢哪件。”

我一件一件的试过去,“我不喜欢红色,白色这件也不行,蓝色这件设计太繁琐,黑色这件还不错,你觉得呢?”

“黑色这件并不出彩,顶多算是中规中矩。我倒是觉得红色那件很适合你。”他左手拿起红色的礼服,右手揽了我的腰,“穿这件会显出腰背曲线,相当迷人。”

我笑道:“只有腰背曲线迷人吗?我就要黑色!”

他无奈的摇头,“好吧,你喜欢最重要。”

我穿上黑色的小礼服站在镜子前,惊讶于尺寸竟是如此合身。又想起一事,转头问东吴,“是不是需要一双鞋来配?”打开鞋柜,指给他看,“能帮我挑一双吗?”

他只看了一眼,便在里面选定了一双,放在我脚边,“试试看。”

我抱怨道:“又是红色!”

但还是穿在脚上,左右看了看,竟是出乎意料的好看。

赞叹道:“不错啊!”

东吴也满意的点点头,“如果是正红色,就不太合适了。”

我将礼服换下,挂在衣帽间。

“西岭,章子程的事情解决了,谢谢你。”

“不用谢我。”我关上衣帽间的门,“找到新的投资人了没?”

“还没。”他说。“穿上红色的那件好不好?”

“嗯?现在?好啊。”

东吴喜欢我穿上这件衣服的原因,大概是他想亲手帮我脱掉吧!

我缩在东吴怀里昏昏欲睡。他的手指头在我背上画圈圈,从上到下,每次手指头溜达到腰部的时候,我都会轻微的哆嗦一下。当他的唇吻上那里的时候,我忍不住呻吟起来。

“你最近都不爱说话了!”东吴的声音有些幽怨,“宁愿一个人发呆,也不愿意理我。”

“大概是七年之痒到了吧!”

他一口咬在我的肩膀上,“七个月还没到呢!”

我又疼又痒,一边躲一边笑,“这不是说明我们情深义重嘛!”

笑闹了一阵,他忽然问道:“阿梁是谁?”

我趴在床上,身体瞬间僵住了。

“你最近几天晚上,有好几次在梦里叫了这个名字。”东吴将我翻过来,我们变成面对面的姿势。我伸出胳膊挡住脸,却被他压在头顶。

他眼睛里是明明白白的慌乱。大概是忍了很久,既想知道真相,又害怕知道了真相,自己无法接受。

“他前几个月去世了。”我并没有打算隐瞒,只是,该从何说起呢。

“他就是那个被我推下楼梯的男孩子。我们在一起大概有十年,不过,他后来和我最好的朋友在一起了。”

我朝他无奈的笑了笑,伸手在心口处比了比,“大部分伤口已经愈合,可是还有一些,大概永远会血淋淋的。”

东吴抱紧了我,“虽然我很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你要是不想说……”

我摇摇头:“章子程是梁子的堂弟。他欠了很大一笔高利贷,想从我这里骗点钱。被我揭穿以后,我们去见了章家老爷子,章爷爷会帮他的。”

我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以及我和阿梁、梅梅的过往,捡些重要的说与他听。

“我想了很多种可能性,如果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我该怎么办,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么复杂。原来这件事的背后还有这么多故事,你之前为什么都不告诉我呢?”

我的手从他腋下穿过,抚弄着他背上凸起的脊椎,沉吟半晌道:“我习惯一个人面对问题。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和你提起这件事,更不知道应该怎样提。东吴,我爱你,更信任你。可是,我并不懂应该如何爱你。”

东吴亲了亲我的额头,笑道:“你想怎么爱就怎么爱,我不挑。”

这个品酒会从现场布置到接待人员的行事风格,处处彰显低调的奢华。看到接待小姐的礼服上別着的一枚古董胸针,我着实吃了一惊。如果不是被灵君带走,估计我会相当失礼的盯着看很久。

算上我和灵君,参加品酒会的人不超过十个。无论男女,年纪没有超过三十岁的,看派头非富即贵。一见面好似熟人似的彼此寒暄起来。我和灵君站在人群的后面,有人过来攀谈便不咸不淡的应上几句。

我们被一位漂亮小姐带着,从一处略嫌狭窄的入口走进地下室。不知道拐过几个弯,走在前面的几个人发出此起彼伏的赞叹声。我侧过身子避开前面人的后脑勺,朝前看了一眼,不禁也“哇”了一声。

标准足球场那么大的地下室里,中间一条宽敞的通道,左边错落有致的摆放着三层橡木桶。右边一排排顶天立地的木架子上躺着已经装瓶的红酒。

我粗略的看了看手里的精装册子,里面有详细的说明。不管是装在橡木桶里的,还是瓶子里的,都是已经发酵完成的酒。如果客人有兴趣可以直接买回家。根据出产年份和酿造工艺的不同,价格有高有低。我翻了个白眼,直接忽略掉挂着长长一串零的价格。

灵君在旁边小声解释:“上海的气候并不适合建酒庄。但是呢,有钱有品位的客人却是最多的。地下室里的温度和湿度都比较好控制,可以存放一些高档酒。你看,前面的那几位每次酒庄开放都会来买,是整桶的买哦!”

我感叹道:“看起来都好年轻哦!好有钱啊!”

“你知道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他爸爸是谁吗?”

我伸长脖子又瞄了前面那个年轻人一眼,绝对没见过。只好答道:“这个得问他妈妈吧!”

旁边的一位中年大叔迅速低头,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灵君白了我一眼,也忍不住笑了。

“你男朋友呢?你不是说,他今天会来吗?”我不解的问灵君。

她前前后后扫了几眼,“刚刚还在呢,一转眼就看不见人了,大概在忙吧。”

我太久没有穿高跟鞋,走了不到一百米,就恨不能脱了鞋光脚走路。看了看气定神闲的站在一旁的灵君,妆容精致又珠光宝气。心中哀叹,我这个灰姑娘何苦要扮公主呢!

终于挨到品酒的环节。大概是因为这些客人都是品酒的行家,并没有特意安排品酒师。只有几个侍应生安安静静的根据客人的要求开酒,倒酒,换酒杯。

我在一排酒中,选了一瓶美国产的甜味桃红酒。它不是热门酒,大概是主办人为了显示自己收藏之丰富,特意将其摆在这里。无论是味道还是颜色,它是这个地下世界里最不像葡萄酒的葡萄酒。可我却觉得这种酒有一种纯净甘甜的气息。

从托盘里端起高脚杯,我将粉红色的液体一饮而尽。喝完之后心里却是“啊”了一声,这酒着实惊艳。帮我倒酒的侍应生此时已经走开,我趁着四下无人,干脆偷偷拿起整瓶酒走到一处安静的角落,自斟自饮起来。

“小姐你好!”刚刚那位被我逗乐的中年大叔从后面走过来,冲我笑道:“请问你是哪家伴游公司的?”

我愣了一下,心想:“伴游公司是什么公司?”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林董事长您好,她是……”话没说完,我的肩膀一热,一双手便搭在了上面。

被称为林董事长的男人立刻面露尴尬,“原来这位小姐是您的女伴,误会误会!”呵呵笑了几声,不到一分钟时间,便从来处来,又回去处去了。

不等我扭头去看这个登徒子,他已经走到前面,劈手夺下我手里的酒杯。

“好酒都被你糟蹋了!”

我有些委屈的看着来人,“我喝的好好的,怎么就是糟蹋了。再说,这酒又不是你的!”又惊奇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他没有回答,反问道:“我为什么在这?我要是不在,你都被人当成……”

他没好意思说完,我却一下子明白过来,忍不住笑起来。又低头检视一番自己的装束,能露出来的地方没露多少,不该露的地方更是一点没露,不解的问他:“我哪里像应招女郎了?”

他却问我:“你开的什么车?”

我想了想,刚要回答,他又问:“你的礼服又是什么牌子的?”

“这我哪知道,东吴给我找的。”我的回答相当理直气壮。

他无奈的摇摇头,“算了!”

“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在这?”我又问道。

他有些不耐烦,“这个酒庄是我的,品酒会也是我办的。你说我为什么会在这。”

我足足发了一分钟呆,也许是酒精的关系,此时头脑十分困惑:“可是,灵君说品酒会是她男友办的。”

他十分不要脸的说道:“我就是她男友。怎么着,你不喜欢我,还不允许别的女人喜欢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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