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手中的武器是数一数二的神兵利器,冰破剑长六尺有余,神兵榜上排名第一的魁首。但是剑本身无华朴实,看似并无摄入的光彩,更像厚重年久。手柄与剑身之间有一个玉质的护手,白玉如凝脂,似乎比剑还要醒目一些。它的来历神秘,世间传说百余中,有人传此剑乃是混沌天地之时,开天辟地的利斧锻造,还有相传来自另外的世界,等等说法无从考究。此剑非至阳之人碰不得,其寒入骨,神魂不符,它具有破裂时空的能力。
乾坤圆月刀在神兵排行榜的排名第二,刀身质地是奇诺钢炼化而成,奇诺乃是传说中的钢骨兽神,它的骨骼如钢刃,带着超自然的锋利。刀刃锋利,表面流光,好比圆月之辉。刀柄连接刀身处还有一个圆环,如同圆月。刀柄上面的一块硕大的黑色宝石极其罕见,灼人眼目。
对战的二人不分上下,一个乃是异世界第一高手,杀伐果断,一个乃是现世界道门丹神武圣,天赋异禀。两界高手交锋,由于速度太快,招法变幻莫测,旁人根本无法辨识。
喳喳,托托,咻咻……
二人几乎消失在天际间,只看到刀光剑影,以及金铁碰撞之声,拼斗的异常猛烈。他们的招法看似简单,毫无废招,但是造成的杀伤力,委实震撼。
卓一凡举起乾坤明月刀,横劈斜挑,一招夺日追命斩,划出一道刺目之光,噼噼哩哩,势力狂暴,似乎能将日光之华斩下。凛冽的威力朝着魏伯阳追锁而来气势凌人,全方位的将对手的招式封死。
然而,魏伯阳面不改色,他身形虚化,由于速度奇快,一转眼就消失不见了。再出现时,只见剑气袭来。魏伯阳一招冰封锁魂,将这道去而复返的夺日追命斩的刀锋之气冰封,刀锋仿佛有了形质,咔咔咔的碎裂,彻底被摧毁无影。
卓一凡又出一招半式凌空劈,身形跳起,旋风一般的锋利的刀刃从四面八方投射而来。划出无数圆弧状的残影,一轮轮半月形的刀锋朝着魏伯阳袭击过来,眼花缭乱,让人应接不暇。
魏伯阳冷冷一笑,他将剑身旋转,直指卓一凡,在冰破剑的周围形成两条有形的剑气,两条游龙怒吼咆哮,朝着卓一凡回击。所过之处,见明月形的刀锋寸寸围困住、吞纳,最终锋利之气化解无一,反攻向卓一凡。
卓一凡眉峰如刀,眼红如血,一切虚幻、假招都被看穿,但是魏伯阳的招式并非虚招,乃是实质,速度迅捷、威力十足。他的防御之势自然而出。一招翻海渡云如行云流水,迎击而上。立时,遮天蔽日的乌云将天地笼罩在黑暗之中。游龙剑气被困于乌云之中,魏伯阳的踪影也不见了。
虞古见漫天乌云,只见卓一凡傲然挺立的身形,却不见魏伯阳,心中焦急万分,这场斗战是生死的较量。
她不知道魏伯阳如何想,但是卓一凡每出一个招式,目的都是要致魏伯阳于死地。他不想让魏伯阳踏入圣域,在他圣域开启之时就预谋着要一刀结果了他。
卓一凡为何对魏伯阳耿耿于怀?为何对魏伯阳不依不饶?
对于血族人来说,他们认定的猎物,就是私有财产,不允许除他以外的任何人玷污、侵犯,甚至觊觎。但是,魏伯阳从他手中将人救走了,这无疑触犯了他王者的权威。他神圣的洗礼仪式彻底被打乱,对他血族人尊严的践踏。本该属于他的王后,被别的男人拥护着,他的计划被人扼杀在襁褓之中,这是对他王权的挑战。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如同神仙一般高傲的男人,魏伯阳。
异界大陆,血族乃是强国,千百年来统治这片大陆,除巨人族之外,无人敢冒犯。卓一凡是治国的领袖人物,用人、驭人很有一套,他又是异界第一高手,相貌俊美,拥有高贵的第一大宗族的血统,以及独一无二的珍贵血瞳。这一切都预示着他天生就高人一筹,如此高高在上、无法超越的人,怎么能容忍他人的触犯。
魏伯阳的出现,打破了他为之高傲的一切,他与他就是天赐的对手。
不逊色与血族人的完美的外貌和身形比例,诠释着造物主的高调审美。他的一举一动都自带风华。高远的气质仿佛无法攀登的高峰,还有深不可测的战斗力,与他不相上下。他的那双眼睛,永远带笑,似乎能看透世间的一切。他冷静、从容、与世无争的态度,无论如何攻击,他都能泰然自若的应对,让人如同打在棉花上。
越被忽视,越被放任,卓一凡越觉气愤、暴怒,何况他闯入他的领域,夺走了他的猎物。
卓一凡挥舞刀再斩,细细秘密的针雨朝着黑云飞射过去。浓黑的云雾将魏伯阳包裹其中,即使杀不了他,也要将他困死在里面。
“道爷呢?不会败了吧。”大白哼哼一笑。
“放屁,道爷怎么会败。”吴心指着黑雾沉吟。
魏伯阳怎么会轻易败落。
正当卓一凡冷笑之时,黑雾被一口一口吞噬,慢慢消散,雾结成了霜。冰霜将雾气凝结,哗哗的雪花漫天飞舞,弥漫天地间,其景异常壮观、华美。
此处乃是热带雨林,植物喜湿人,从不曾受过这种冰寒之气,随着霜雪飘零,周围的硕大的植物开始凝结冰霜,变得衰败。
卓一凡大惊,这般连番激战,都无法控制打击到他,难道他没有一丝破绽吗?卓一凡跨步向前,挥刀准备再过几招。
虞古冲了过去,挡在二人中间,一柄石剑朝着卓一凡飞了出去,将他的攻击之势泄了大半。
她面对着卓一凡说:“卓一凡,你这般挑衅,我们分道扬镳,各走各路,再不相见。”
“你竟这般在意他。哼,你心里最清楚,他求索的大道之路漫长、无期,你只能望而却步,他给不了你任何想要的自在生活,在大道轮回面前,他最终会如何选择?为何不让我杀了他,断了你痛苦的根源。”卓一凡语气虽然轻,但话中带着醋意,他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他将刀立在胸前,目光深邃,血红的眼瞳之中倒映着虞古有些气怒、焦急的脸。他刺耳的话如丝一般传入虞古耳中,每一句都是从胸口心中吐出,句句刺痛人心。
“不用你操心。”虞古心惶惶,他居然知道她的彷徨。然而他死了又如何,唯有她死,才能跳脱而出,才能彻底的遗忘世间的一切,痛与乐才会归于平静。
“你的心思,通过你的血传给了我,流经我的四肢百骸。我们二人的血交融在一起,你的痛与乐都融入其中,我知你。”卓一凡指着自己的身体,看着虞古说,他的话低哑暗沉,如同心声。他的两颗尖牙白皙,衬得他的唇色红润,之前带着杀气的血瞳已经变得幽蓝神秘,仿佛星光灿烂的夜空,样貌华美的惊心动魄。
虞古眼皮不由的乱跳,轻轻叹了一口气说:“你知我不知。看看我,我的身体中现在没有一丝血在流淌,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模样,这还是拜你所赐。”
“把我的血给你,我会让你回到从前模样,了结了痛的根源,我许你终生终世。”卓一凡指着魏伯阳说。他目光如炬的看着虞古,眼神复杂,有一种他自己不曾意识到的情绪。
虞古苦笑一声,缓缓的轻轻的说:“你我相识只朝夕,你就赔上终生终世,莫不是太过轻率。一生一世已经不易,再轮回已经不是原先的那一个人了,这终生终世又何从谈起呢。是痛是乐,你并非是我,又如何替我决定。我的人生我自己抉择,我自己负责。”
当抉择的路变得坎坷,如同长满皱纹的老人,步履蹒跚,脚步虚浮,艰难而难以前进,老眼昏花、头脑不灵,茫然而没有方向。这些都不是问题,至少我们还活着,还在路上,还能坚持用脚步亲自丈量。他人走的路永远是他人的,唯有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才是自己的路。
人生的每一次决定、选择都是人生的必然抉择。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也没有后悔药可以吃。既然每一个选择都是这一生一世最终的选择,那就要对自己负责,而不是将责任附加在别人身上。附加的责任不是爱,是强求。
世间的人和事不尽完美,人生也没有纯黑和纯白,更多的是灰色地带。既然没有黑白之分,就没有绝对的对错之分。她愿意为自己的选择而付出努力,即使结果并不那么完美。因为人生不止是情爱,还有其他的人生追求。
虞古笑了笑,魏伯阳的冰破剑依旧散发出冰冷刺骨的寒气,让她彻骨的冷。
卓一凡能看透人心,他吸干了她的血,将她的挣扎和枉然也一同体味。他知道她的心痛,知道她的渴望,知道她的无力和胆怯。但是这一切与他和魏伯阳都没有关系。
痛苦、痴妄是自己编织的牢笼,将她的思想囚禁。她挣扎着想要找到突破,这种突破并非逃脱之后又投入另外一个牢笼,这种死循环无疑是一个一个的结,她要寻找到一个旷野,将心境打开,让人生不置于虚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