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伯阳本欲救人,虽然不想和虞古发展成这样的关系,逼不得已也好,别无他法也好,但事情已经发生了,男女之情人之本能,他当顺其自然。
他淡然的表情激怒了大白,大白看着二人的亲密关系,再加上吴心言语的刺激,他顿觉头皮发麻,心跳加速,一股邪火向上猛窜。他怒火攻心,目赤欲裂,纵身跳起向着魏伯阳攻击而来。
他不说话,唇抿紧,劈头盖脸就是狠招。他赤红如血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魏伯阳,仿佛要将他看出一个窟窿。
左勾拳,先打破他那张不似凡人的脸,他与魏伯阳身高有差,但是他速度快,拳头狠,力气大,角度刁钻。拳风锐利,刺人眼眸,若是被他这一拳打中,牙齿都要松动几分,若动就要快、准、狠,一击即中。
魏伯阳见他不似玩笑,将虞古抛到吴心处,与大白在冰破剑上过招,他眼神沉静,面容依旧从容,他左脚微动,身形向左轻移动,动作飘忽不定,已经轻松的避开。
大白再出一拳,这一拳对准魏伯阳的鼻梁骨,打破他的高傲。他身形小巧,如同鬼魅,恍惚间就来到魏伯阳面前,拳头已经离他的鼻梁只差毫厘。
魏伯阳身形晃动,立刻消失不见,来到大白的身后,他只是避让并未还击。
他行踪不定,难以掌握,速度极快。让大白觉得自己真的弱爆了,他的气恼、羞愤全都写在脸上,表现在行动上,他动作愈发犀利,速度愈发迅捷,只能看到他的影子一闪而过。
魏伯阳比他更迅速,一白一黑两道影子让人看到眼花缭乱,围观的人丝毫不知道他们如何过的招。
二人你打我让,你让我追,你追我避,你避我击,你击我闪,在魏伯阳的冰破剑上展开了对决,倏忽间他们已经过了百招。然而,魏伯阳是何等人,他不愿和大白过招,若是真动起手来,必然是一招制敌。
他纵容大白发泄心中的愤恨、不满,一言不发。他的这种不战态度,让大白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他发了疯的攻击。
魏伯阳的不应战,对他就是极大的污辱,时刻证明他的能力低微。长久以来他都以魏伯阳为对手,只有打败魏伯阳的那一天,他才会成为真正的强者,那是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仇人的面前,将他们撕成碎片,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大声的说出自己的身份,为父母报仇。
他的内心在叫嚣,抓住他,只要一下,抓住他的衣领,将他那张俊美的脸打歪。如此虞古就不会爱慕、倾慕他了,都怪他长了一张俊容,而且居然比他还要好看,就这一点,就该打。
出拳被挡,再出脚,上勾拳,下勾拳,直拳,重拳,劈掌。旋风腿,回旋踢,下蹲横扫,飞身直踢,倒挂金钩。甚至猴子偷桃,插眼珠这等流氓打法他也用上了,就为在魏伯阳的脸上留下些记号,他已经在一种的忘我的境界中无法自拔。
虞古一看此景,心下大惊,刚解决的了以假乱真的事,又横生事端。她并不怪魏伯阳,也不想拿此作为要挟,阻碍魏伯阳的本心。
这一次的难避免不了,也已经发生,再如何挽回也无法恢复原样,这一点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上一世的场景时常在梦中经历,时刻警示提醒着她,不能再没有自我的追逐不切实际的梦幻了。
人必须脚踏实地,磨炼自我,提升灵魂的高度,才能以最好的面貌迎接结局,只有内心足够强大,才能勇敢面对失败,淡然看待成功,无畏生死。
人生没有弯路可以避免,一旦选择就该勇敢面对,一切事物的发生不是想逃避就可以避开的,害怕不要紧,只有知道害怕才能变得更加勇敢。
虞古厉声喝止这无谓的对决,“大白,你做什么?住手。”
她的眼中带着异常清新的淡然和坦荡。她的话不大小,刚好传到大白和魏伯阳的耳中。
“我与他,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他无关,我不要任何人对我负责,我自己会对自己负责。”虞古说完朝着魏伯阳劈开的入口飞身而出,她几个弹跳起伏就出了这个黑暗的胃囊,背对着入口。
“快些上来吧,我们还有正事要做。在纠缠下去也是没有任何意义。”虞古轻轻的说,眼神变得越发黯淡。
魏伯阳的从容自处她也看到了,他本就是贵族的出身,对男女之情再看淡不过了,不会因为某人而有所改变,上一世如此,此生亦如此,他的大道才是他不变的目标。若在某一天她有能力与他比肩,灵魂提升到与他同样的高度,与他可以对话交流,可以掌控自我的命运之时,或许她可以一争,但是现在她没有勇气,没有把握,而且她觉得自己还相差太远。
她少年时,懵懂的靠着书上的相人之术判断人心,没有目标的四处奔波。那时她的人生没有了方向,活着与她不知何意。到后来她隐约有了模糊的目标,愿意为活着探究真实的意义,愿意为与魏伯阳比肩而努力修行变强,愿意为这一生活的无悔为奋斗。
虞古站在入口旁,她依旧可以听到大白嚣张的宣言。虽然觉得荒诞无理,但是那一刻她觉得大白真的长大了。
大白收了拳,将手指握的紧紧的,嘎嘎的响声传来,让周围显得异常安静,他已经停止了攻击,微微有些气喘,不知是怒的还是累的。他的一双鹿眼带着冷酷,半眯着盯视着魏伯阳说:“魏伯阳你无耻,我不想听任何原因,对她做出这等龌蹉之事就是无耻。我会对她负责,她是我的,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你也不例外。”
说完他跳回到烛龙身上,一个犀利的眼刀抛向魏伯阳,眼中的冷淡让人彻骨,如果眼神可以击中人,那他已经成功的动摇到魏伯阳了。
大白只顾着发泄心中的郁结,丝毫没有注意到吴心黯淡的目光,以及隐藏在黯淡目光之下的凶厉之气。
在她的心灵深处也潜伏着一只巨兽,它贪婪、妒忌、嗜血、固执、肆意,这些人类最脆弱的一面在慢慢滋生。这个巨兽正在窥视着人心底最脆弱的一角,只要有丝毫动摇,它随时会抬头,吞食真善的一面。
几人再次团聚,气氛却很凝重,连总爱问个不停的伊田也沉默不语,他在四人的背影上来回的巡视,他们彼此走到都比较远,唯独大白紧紧跟着虞古,独占的心任由哪个都看的明白。
最让看不懂的是吴心,她一直用一种凶厉的眼神看着虞古和大白,尾随其后,一言不发。
最后他终于忍不住的问:“我们,我们要如何出去?”他见没人回话,不禁嘟囔起来:“刚跳崖还以为必死无疑,不想进来这样的鬼地方,也不知道是什么鬼地方。”
虞古也被这样的压抑气氛弄的有些呼吸滞缓,她本来筋骨受伤,一动就有些不适,再加上大白的态度,让她头疼欲裂。终于有人打破沉寂,此时才意识到他们已经不言不语走出很远了。
“原来如此,你们一坠崖就被鲲霾吞了,所以我发出的传音符一直没有回音。”虞古停下脚步,她拿出最初带来的那枚“金”字阵牌递给大白,说:“这是另一枚拓印阵牌,这样应该齐了吧。”
“嗯。”大白只回了一个单音节。而后接过拓印阵牌看都不看就放入怀中。
“咳,我们要找到那三个血族人,需要他们的血为引。”吴心压下心中的郁结,她轻咳了一声提醒道。
此行他们是带着目的,进入圣域金雨丛林,找寻神木,摘取此雌雾果解毒。
“你是惦记着那个贺兰弼吧,放心死不了,也跑不了。”大白冷眼一扫。
吴心立马炸毛,他左手霸占着虞古,居然还来说她惦记男人,这个不开窍的小痞男,是不是真的不懂呀,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是吃味了,还是单纯想挤兑她几句,发泄一下邪火。
“老娘这个脾气暴的。我,我要你管,我就是惦记着他如何,他人俊,脾气好,还要上赶着娶我,我在想我是不是应该认真考虑考虑。”吴心被他气笑了,她带着笑,眼神挑衅的看着大白,刻意刺激他。
“省省吧,除了我,你哪个男人都别想了,你现在是我的契约兽,想摆脱我,也看我答不答应。等我死了你或许就自由了,但是放心好了,该死的没死光,我是不会死的。”大白的话说的轻飘飘的,但是霸气侧漏。他已经将吴心定义为他的私有物,任何人别想肖想,她也没有权利摆脱。
“你,你心情不好拿我撒气,哼,懒得和你说。骨头,和我讲讲你这些天都去哪里了。我们一直听说你要嫁给血王卓一凡为王后,是真的吗?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呀?”吴心不怕死的拉着虞古小声问,好奇的小眼神一眨一眨的。
她想,世间男人没有好东西,都是自私的动物。她偏要刺激一下他们,包括道貌岸然的魏伯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