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朝暮躺在病床上，他已经很熟悉医院了，很熟悉病床，他活了14年，至少有10年的时间都是躺在医院里。
比起家，他好像更熟悉医院，在C国，他躺过大大小小的医院，现在从C国的医院躺到A国的医院。
司朝暮平躺着，侧过脸看着司夜霆。
“你刚刚醒……”英俊如斯的少年端坐在看着阳台的沙发上。
司朝暮出声打断司夜霆的话，他害怕司夜霆会误会俞浅，“五哥，我没事，我真的不相信俞浅姐姐会对……对我做出这种事……这件事一定是别人做的，然后诬……诬陷在俞浅姐姐身上的。”
司朝暮说了两三句话，他的心脏都难受的紧，医生嘱咐过过让他以后说话都要慢慢的，不能着急，情绪不能激动。
司夜霆的眼眸讳莫如深的看着他，他的神情始终保持平静，好半晌，那张削薄的双唇才慢慢轻启，“……我知道。”
司朝暮，“…………”
“五哥，你既然知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对俞浅姐姐做出那种举动……她差点死在你的手上……苏繁姐姐死在……你的手上，你还想要让……俞浅姐姐也死在你的手上吗。”
提到苏繁，司夜霆的瞳孔一缩，那是他最不愿提及的人。
他的眉眼闪动了几分，稳住自己的心神，“三四，连你也在怪我吗。”
“不，五哥，就算全天下的人都在怪你，怪你狠心的杀了苏繁姐姐，我……我也不会怪你，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有自己的苦衷的。”
司夜霆起身走到司朝暮身边，兄弟俩的眉眼相像，他轻轻的拍了拍司朝暮的肩膀，“恩……”
如果说兄弟两人有什么地方最不相像，那一定就是眼睛。
司夜霆深潭一般的黑眸与病床上的司朝暮清澈如初的眼眸南辕北辙。
一个少年的眼眸中暗藏着这世间的风流涌动，波涛云涌，他看透了黎明与黑暗。
一个少年的眼眸中饱含着对这个世界的热情，对这个世界美好的向往。
他们一个像父亲，一个像母亲。
“五哥，这两天你也累了，你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你还要对俞浅姐姐道歉。”司朝暮眨着眼睛，他的目光流连在司夜霆的脸上，一刻不离。
“恩。”他哼了一声。
“对了，五哥，九月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
提到司九月，司夜霆的眉眼处一阵冰凉，凉薄入水，冷如寒冰，“她犯了错，正在反省。”
司朝暮不解的看着司夜霆，他从司夜霆的脸上看到了冷漠。
不过，九月平时那么乖巧，她怎么会犯错，还能惹五哥生气。
这不应该啊。
“她，犯了什么错让你这么生气。”司朝暮踌躇着要不要问出口，到了最后，他还是弱弱的问出了声，“五哥，是不是她不听你的话，是不是她惹你生气了。”
他实在是想不出来，一向乖巧可人的司九月会做出什么事让一向对他们很宽容的五哥生气。
司夜霆微乎其微的轻咳了一声，他意味深长的看着司朝暮想要一探究竟的神情。
他弟弟的心思，他很多年前就知道了。他的弟弟喜欢司九月喜欢了很多年。
他的这份爱也藏在心里藏了很多年。
“哥……”
“没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