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重利,即便兮寒公子不是纯纯粹粹的商人,但他还是多多少少在这件事上想获取更大的利益。楚子轩如是想。几个呼吸间,包厢内的氛围已经冷了下来。
“兮寒公子的本事,大家有目共睹,公子就不要妄自菲薄了。今天来,我是真心实意想和公子做这个买卖的。不如这样,事成之后,我许公子丞相之位。再加上墨家手中有五分之三的经济命脉,你我二人平分如何?”楚子轩抛出了优厚的条件。
包厢内再次静了下来,就连呼吸声都可以清晰地听到。在楚子轩希冀的目光下,南宫迟念不开口说一句话,只是在慢慢地品茶,好似那茶叶吸引了她全部的目光。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地过去,好像无数把刀,刀刀割在楚子轩的心上。等待,永远都是这样磨人。
“少宫主不愿意,请三殿下回去吧。”问魍开口打破了寂静。
但是楚子轩丝毫没有在意问魍下的逐客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光要有清醒的头脑,还要有足够的耐心。楚子轩也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说道:“本宫再退一步,四六分如何?公子六,本宫四。”
“呵。”随影轻笑出声,妖媚的眼睛冷冷地看向楚子轩,那目光好似在看什么跳梁小丑一般。然后随影高傲地开口:“三殿下莫不是觉得寒雪宫缺那点银子?”
不是要银子?楚子轩愈发不解。
只见南宫迟念放下手中的茶杯,悠悠地说:“在下无心朝政,对丞相之位不感兴趣。在下亦不缺那点银子。”
“那如何公子才肯帮我呢?”楚子轩着急地问,连之前的“本宫”也改成了“我”。也不知道是无心之事还是刻意为之。
不过,南宫迟念三人都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并且显然,南宫迟念很满意这个效果,在她微微收敛的目光中快速闪过一丝精明。只见她粉唇轻启,说出的话却是让楚子轩大吃一惊,陷入纠结之中。
“如果三殿下能在五日之内将定元丹赠与在下,并许诺事成之后给在下十万两黄金。那么在下倒是愿意试上一试。不过,在下还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在下希望我们的关系不要公之于众,毕竟江湖之人从不插手朝堂之事,希望三殿下可以谅解。”
“这……”楚子轩面露难色,却不知如何回绝。无论是定元丹还是十万两黄金,都让他很为难。但是如果他一口拒绝,那么他想让兮寒公子帮他的愿望就成了幻影了。这可如何是好?
“三殿下有一盏茶的功夫可以考虑。”说罢,南宫迟念再次拿起茶杯,细细地品起茶来。
与南宫迟念的从容不迫比起来,楚子轩就好比那热锅上的蚂蚁,难上难下。定元丹乃是前朝一名御医所制,用了九九八十一种珍贵的药材,在关键时刻可以救人一命。可以说是价值连城。但是当初所制的定元丹仅有三颗,其中一颗在太祖征战性命垂危之际用了,剩下的两颗,一颗在他这里,一颗不知去向。寒雪宫是如何知道定元丹在他这里的?不过,比起皇位来说,定元丹的事情也不那么重要,毕竟他用不用得到定元丹还是未知数。如果与皇位失之交臂,就算他有定元丹又如何?左右那会儿他也不想苟且偷生。十万两黄金就相当于小半个国库。不过,等他登基了,墨家所拥有的经济命脉的五分之三都归于他所有,那么何愁不能再将这十万两黄金赚回来?
“一盏茶的时间已经到了,不知三殿下考虑的如何了?”南宫迟念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楚子轩心中的算计。
楚子轩皱了皱眉头,一咬牙,说道:“好。我答应公子的条件,五日内我会派人将定元丹送到醉仙楼。还望公子能够助我一臂之力。”
仿佛料定了楚子轩一定会同意,南宫迟念笑了几声,道:“三殿下果真是爽快人,有远见。以后如果三殿下有什么需要在下效力的地方,可以派个人到醉仙楼知会一声,在下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见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楚子轩站了起来,作了一辑,说:“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南宫迟念也站起来作了一辑。
待问魍从窗户上看到楚子轩带着侍卫上来马车,才看向南宫迟念,赞道:“念儿,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今日无论那楚子轩同不同意,我们都不亏。他不同意,我们迷惑眼球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正好省的以后麻烦。他同意,我们可以顺道赚一笔,得一个定元丹。可是我有一事不明,左右我们不是真心帮他,为何还要事成之后的那十万两黄金?明知道这事儿不会成啊。”
“楚子轩此人生性多疑,若是我不要这十万两黄金,或是都在成事前要,他定会觉得此事有蹊跷。可是若我在事成之后,问他要十万两黄金,他反而觉得此事可成,并且我还会尽力帮他。这样会让他放松对我们的警惕。”南宫迟念将其中缘由缓缓道来。
随影邪魅一笑,说:“不止如此。倘若最后他成功了,我们一下子拿走小半个国库,短时间内他又无法将国库充满,这个皇位他还能坐稳吗?”
“知我者莫若随影也。”
“那只给他一盏茶的时间考虑,而不是一整天。就是要逼他一股脑地做出决定,而不是让他深思熟虑。他定然不会舍得白白放弃见兮寒公子的这次机会,而且他也赌不起,所以他一定会同意念儿的这个条件。完全不会想到念儿从始至终都是在诳他。这一招,真是高。”问魍也笑出了声。
听此,南宫迟念放下吃了一半的点心,故作恼怒的样子,说道:“你们两个都快成我肚子里的蛔虫了。什么都被你们看透了,我的神秘感岂不是没有了?”
“哈哈哈。”随影和问魍看到南宫迟念装模作样的时候,嘴角还粘着点心的碎屑,笑得直不起腰来,肚子一抽一抽地疼。
“少宫主,刘家少爷和平南王的二公子在二楼打起来了。小的们劝不住,您看?”门外突然响起了醉仙楼掌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