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我儿,只能委屈你了。”水晶盒在王后手中缓缓化为粉末。
……
第二日,叶婳领着一个五人小队去寻找公主央姬。
队员全都是两米高穿甲胄的黑尾人鱼,面容冷峻,不苟言笑。尤其是小队长,皮肤细腻,睫毛纤长,眼睛如一汪碧绿的湖水,却冷得跟冰渣子一样。
“公主应该在邻海,那里有一个非常小的岛屿。”叶婳凭着银珠地记忆,努力辨认方向。
人鱼的眼睛应该是很特殊的,和阿神来的那一次,她只觉得海底阴暗无光,但此刻成为一条人鱼,海中的一切就显得晶莹而透彻。
她可以看清楚海底的各种斑斓的鱼和海草,也可以凭着特殊的印象在洋流中辨认方向。
“停。”小队长捉住叶婳的右臂。
另外几条人鱼立刻开始四散查探,大概过了半个小时那么久,出去查探的队员又回来了。
“附近休眠的火山有爆发的迹象,硫磺的味道很浓。”
“散居在此地的巨灵鱼已不见踪影。”
“四周的冰凌花大面积枯萎。”
“前方五百米处发现海漩涡。”
小队长思忖片刻,遣其中两个队员回王庭禀告此事。
“我们,还要往前走吗?”叶婳有些忐忑,海底火山爆发在银珠的记忆里是很可怕的自然灾害,只有王庭的防护阵可以抵挡。散居的人鱼在遇到这种海底灾劫的时候要么远走他乡,要么入王庭躲避,可一入王庭,多得是身不由己。
“从海面走。”小队长拿出一只炼制过的珠贝,对其输入少许能量,顷刻珠贝膨大,两扇张开,待一行四人跳入其中,珠贝便缓缓朝海面升去。
深海中的火山爆发,或许会引起海啸、海漩涡,但海面上短时间内还是风平浪静的,只要以极快地速度通过危险区域,有时反而安全。
唯有一点,叶婳无法接受,天空上有七轮太阳!即使珠贝被炼制过,能够抵挡一部分太阳光,但顶着这种阳光在海面飘行,对人鱼的身体来说实在是一种酷刑,尤其是她的伤口还没有好全,脱离深海的海水之后,全身火辣辣的疼痛又开始复苏。
这个世界可以说全是水,大概只有百分之一面积的陆地,而且听说那块陆地上无法生长植物,全都是干硬的岩石,只有少数非常小的岛屿上,有零零星星的灌木存在。
海中种族成百上万,强大的只有海族与人鱼族,全因为这两个种族能够系统地修炼,并拥有自己的文明。
“药。”小队长丢给叶婳一个精巧的小海螺。
她拔开堵在海螺口的鲛纱,一种非常清新的味道霎时飘散开来。
唔,有点像薄荷的味道,但是闻起来比薄荷甜腻许多。
叶婳小心地把海螺中的透明膏体擦在伤口上,清凉舒适的感觉令她忍不住发出舒服的喟叹。
“真好用,这是什么做的?我在王庭都没有见过。”
小队长原本在矫正航线,听叶婳这么问,随意瞟她一眼,并不理会。
“你还是别知道的好。”坐在叶婳身旁的黑壮人鱼憨笑着说。
另一个人鱼锤了黑壮人鱼一下,挤眉弄眼示意他别说。
叶婳一头雾水,想着他们现在没那么冷肃,说不定可以趁机跟他们打好关系,主动自我介绍:“我是银珠,央姬公主的侍女,能告诉我你们的名字吗?”
“玄候。”黑壮人鱼摸摸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玄候是队里老二,我是老幺玄蜇。”刚刚挤眉弄眼的人鱼冲小队长指了指,“那是我们老大,玄鲲。”
“很高兴认识你们,玄候,玄蜇,还有,玄鲲。”叶婳跟他们一一握手。玄候和玄蜇虽感莫名其妙,但还是给面子地跟她握了握手。
玄鲲却不管那些,并不理会她,一直眉头紧锁地眺望远方。
半晌,叶婳自觉无趣,准备重新回去坐下。
玄鲲却突然出声:“银珠,你确定公主在那个方向?”
玄鲲的声音听起来跟冰渣一样,给叶婳很大的压力。
“我…”叶婳刚想说不确定,脑中却如同被一条闪电劈开,她和阿神一起来的记忆跟银珠的某些记忆瞬间融合,原本不太确定的话被她咽下去,“我确定,就在…‘死亡禁海’。”
“老大!”
“头儿”
玄候、玄蜇“蹭”地跳起来,差点把他们所乘坐的珠贝掀翻。
“怕了?”玄鲲缓缓把头扭过来,凌厉的碧眼一一扫过玄候、玄蜇、叶婳。
“不是,老大,凭我们几个去‘死亡禁海’肯定渣也不剩,我们应该回去申请增援!”玄蜇神情焦急地劝说。
玄鲲嘴唇动了动,似是想说什么,却又生生咽下去。
半晌。
“带她回去。”玄鲲指着叶婳,“我去探。”
说完,玄鲲“噗通”一声跳进大海,远远地,只能看到他的黑色尾鳍。
“老大!”
“头儿!”
碧波淼淼,玄鲲已无影踪。
……
“怎么办?”玄候低吼,神情暴躁。
“还能怎么办,听老大的。”玄蜇怏怏地顶替了玄鲲,操纵着珠贝往回走。
“喂,我说,‘死亡禁海’有那么可怕吗?”叶婳虽然从银珠的记忆里知道她曾经游览过的地方不是什么好去处,但是跟阿神一起玩的时候并没觉得那里很危险。
“你知道我族和海族关系素来不好,为什么一直没打起来吗?”玄蜇无精打采地问。
“为什么?”
“就是因为两族交界处有‘死亡禁海’,‘死亡禁海’的边界不固定,凡是误入的人都九死一生。何况,还是去那儿寻人。”
叶婳心中一凉,银珠的记忆里有这个地方,还是公主告诉她的,公主说,‘死亡禁海’里有一条安全的路可以通往海族。
“就没有,安全的路?”
“有啊,一共就两条,一条虚无缥缈存在传说之中,另外一条被两族派重兵看守。”
叶婳松口气,道:“既然这样,你们着急什么,玄鲲肯定是去联系守军了。”
“这个方向离守军万里之遥,找守军也需要横穿死亡禁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