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前的所谓天灾根本就是世界蛇对你们的进一步保护,那是在世界蛇为你们人类在‘造神’以延续文明!”黑色的声音还是那般嘶吼,其中蕴含的愤怒任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清晰地感觉到。
“你说,什么!”周连雨怔怔呆在原地,而突然出现的白色长剑也深深皱着眉头,千年前的灾难难道还有别的原因?那不是世界蛇的报复吗?难道……
不!不可能!那个刽子手亲手送葬了那么多的人类,甚至连我的父母都……
白色长剑渐渐摇曳,但很快又重新恢复坚定,世界蛇一定要杀!不管什么原因,他是凶手!该死的凶手!
“周连雨,难道你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吗?水随天究竟在千年前扮演了怎样的角色,而你们这群孩子又凭什么远比现在地球的那些人类强那么多?你难道从来没想过吗?凭什么,凭什么现在的人类可以真正作为地球主宰,甚至早已走出这局限了我们几十亿年的太阳系?”黑色,早已经不单单是海小柔的翅膀所化的恶念灵了,它现在是地球已故的亡灵,是曾经在进化路上被人类残忍淘汰的亡灵!
“难道真的作为母亲的地球更像你们人类?对‘别人家的好孩子’就可以那么友好,对自己无可救药的孩子就那么苛刻?哈哈哈,也是啊,自从你们人类出现以后,世界蛇都几乎不以普通的形态出现了,明明是那么庞大的怪兽,却非要变成人类那副娇弱的样子!这样难道不是很恶心吗?”从愤怒到自嘲,从自嘲到嘲笑,再从嘲笑回到愤怒,恶念灵已经彻底疯狂了。
“不!不是这样的!”木馨大叫:“我们,一直都没有放弃过你们啊,只是,只是人类实在发展的太快了,快到我们措不及防你们就已经遭受到了厄难。”
“哈哈哈,直到现在你还在狡辩!你把我们唯一可以走通的路封死,只把陆地上一些弱小的家伙留下供人类驱使与猎杀,人类能够走通另一条路难道不是你们故意纵容的结果吗!?”
“可是如果不从基础开始走起的话,灵子文明这条路你们是走不了多远的,你们尝试了几十亿年的时间,被人类短短几千年超越,难道你们一点也没有察觉吗?”现在,木馨是作为一个母亲在和自己的孩子据理力争,也只有这样,浪子才有一丝可能回头!
“我承认,人类确实远远做到了我们不能做到的事,但那和我们本身的局限就有太大的关系,你们不是从来就没有告诉过我们,这个世界不单单只有弱肉强食和物竞天择,这个世界还有其他更多的我们不知道不了解的东西,作为母亲,难道连基本的对孩子的教导都不做吗!”
“而且啊,在人类对我们开始杀戮的时候你们在哪里,你们难道只是通过满天沙尘和把地面变得热一点来警告一下人类吗?”越说,那嘶吼咆哮声就越大,没有人反驳,不是因为恶念灵说的全都是对的,但有一部分我们不能反驳不是吗?不管过程如何,受伤的却是他们,这点就不容许在场的俩个真正人类去反驳。
“那你们怎样才可以接受现实?”白色长剑问。
是的,接受现实,虽然有些残忍,但就是这样,过去已经不能改变,唯有接受,然后才能让时间慢慢冲淡伤口。
千年时间的旅行,让谭飞真正体验到了什么叫做残忍,自己以前在地球的生活实在是太温柔了,生离死别?呵,如果每天、每时、每刻都发生着这样的事,你还有时间去为之伤感吗?只有拼命的活下去,活下去才能为过去失去的亲人好友们竖起墓碑!
所以仇恨这样的情绪千万不要多要,要不然你根本恨不过来!更不要妄图去怨恨整个世界,因为当你恨这个世界的时候,世界会无情的碾碎你的头颅!
“呲啦!”白色长剑划过黑暗,一声轻响,鲜血迸溅在空中,一条手臂在半空飞舞。
“我曾经是迫害你们的一员,对此我表示道歉!”白色长剑染血,断臂处鲜血涓涓流淌,就像是自己曾经对他们做过的一样,鲜血在流淌,但没有哭泣!
“我的泪水早已经干涸,虽然有些晚,但请容许我道歉!”不求原谅,只求容许我道歉,白色长剑单膝而跪,不是不可以双膝而跪,而是因为白色长剑前面还有一人,那是仇人!叫世界蛇的杀死了自己至亲的仇人!
“那这样可以了吗?接受现实?”白色长剑注视着恶念灵,那双剑的眼神里满是歉意,这样说,很残忍吧,但这就是我千年时间里遇到的,卫星围绕行星转,行星围绕恒星转,这就是规则,这就是现实,地球,对于我们都太安逸了啊!外界的残忍才是真正的残忍,我们,不仅仅是人类,还有地球的其他生物,我们必须要学会接受现实,接受它才能改变它!
恶念灵看着眼前一切,怔了一下,然后是更歇斯底里的怒吼:“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了吗?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了吗!生命的摧残必须要用生命才能补偿!”
“呲啦!”又是一声轻响,又是一条手臂在空中飞舞,又是右手。
“唔!唔!唔!”海小柔努力的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来,但泪水却瞬间打湿了她的脸。周连雨则咬紧牙努力忍着痛,还真是痛啊!
海小灵眼神怔怔地呆在原地,哪怕周连雨断臂的血水溅在脸上,海小灵也没有别的反应,这一切都对这个小女孩冲击太大了。
“这够了吧,先冷静下来好吗?”周连雨脸色白的可怕,这是失血过多的前兆,白色长剑眼底露出一丝温暖和欣赏,原来像自己这样的人还是有的。
木馨不哭了,她看着眼前这两个人类,忽然觉得自己和书莫原来并没有做错,只是这道歉来的晚了一点。
忽然,温暖的红色包裹住周连雨和白色长剑的断臂处,渐渐替他们愈合伤口。这红色和周连雨的绯红不像,这红色是深红,又和血的深红不像,这红色是温暖的深红,这是属于海小灵的深红!
不知不觉间,小女孩的眼神渐渐由呆木变得坚定,海小灵眼神坚定地看着一切。
在另一条手臂飞舞在半空的时候,恶念灵的嘶吼也停止了,在很早以前,就有人类的道歉传到自己耳边,但,不甘心啊!逝去的生命难道能就这样因为道歉就能划过去吗!?死去了的亲人会因为道歉就活过来的吗!?
不!不可能!
“只是,明明心底的恨是那么深,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是哭得这么厉害呢?恨,不应该是狰狞的表情吗?为什么我现在会哭啊!?”黑色包裹着恶念灵,让别人看不清她的脸。
周连雨微笑地看了一眼海小灵,伤口渐渐地不那么痛了,他开口说:“也许我并不是迫害你们的一员,但我的父母或许是,虽然父债子偿这个道理有点傻,但有时候还是有用的,你的母亲就在旁边啊,有什么是不可以对她诉说的呢?所以,请不要再哭了,好吗?”
黑色渐渐褪去,从黑色里走出一个身影,和海小柔一个模样,但她却在哭,哭得不成样子,哭得是那么伤心。木馨看着这另一个海小柔,忽然扑了上去,然后紧紧地抱住了她。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如果我再早一点的话,再在意一点的话,你们,你们就不会……”木馨死死抱着恶念灵,想要拼尽全力忍住泪水,但怎么忍都忍不住啊,泪水就是止不住的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