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也要去?”况有舒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是啊,您不方便。”阿寻侧头笑问。
“哪有,有美人相伴自然乐意之至。”那露骨的目光打量着她,阿寻没有半分羞涩。
“况公子过奖了。”
况有舒淡然一笑,同住在灼孚楼,两人自是一起回来了,时间倒是过的快,天已经蒙蒙亮。
“天亮的还真快!”
况有舒抬头看着天边,散发着橘黄色的光晕。
“阿寻!”
“明涟,你起来了。”
褚明涟淡白色罗裙,明黄色腰带,外罩白色短半衫,正好到膝盖处。
“嗯,醒来就看见你不见了。”褚明涟往前走两步,“这位是?”
“在下况有舒。”
“褚明涟。”
褚明涟简洁的自报家门,然后又看向阿寻,“你去哪里了?”
“饿了,出来寻些吃的,正好遇见况公子,你出来寻我?这就回去。”
阿寻对着况有舒一点头,然后跟着褚明涟就一同离开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一离开,褚明涟就连问。
“我饿了,就出去找吃的,然后遇到的他,而且我觉得他应该跟我们的事情有关系。”
“慕家?还是原灵骨?”
“现在不清楚,但是极大的可能性是慕家。”
阿寻说完褚明涟没有说话,而是盯着她看,“那,阿寻,你为什么要帮他?明明你自己的事情还没办完?”
阿寻完全没有听出她这话里另外的一层意思,“我们应该算是朋友吧,他也是玖寻宗的人,帮助他也是应该的,而且这件事情多少与我也有点关联。”
她不假思索的说完这些话,却发现褚明涟正还是盯着她看,而且很认真的那种。
“你怎么了?”
褚明涟摇头,“阿寻,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可能仅仅就因为你们同是玖寻宗的人,他还算是你的朋友,就会这样帮助他,而且这件事情跟你并没有多大关系,你一样可以甩手继续寻找原灵骨,可是你没有,这是为什么呢?”
两人不知不觉已经靠得很近,她们个头差不多,褚明涟沉默着等着她开口。
“你说的这个我不知道,总之就是想这么做。”
她错开目光看向远处,脸上依旧还是那么平淡,就仿佛那平静的海面。
“走吧!阿寻我们回去吧!”
她知道她说话的意思,他们之间的事情只能自己去体会,别人怕是一时帮不上了。
什么东西最重要,是不会有人说出口的,甚至有时候她自己可能都不知道。
“皇家?”
慕懿是没想到真的与皇家有关,这灼孚楼的背景能与慕家相比,自然不是一般的背景,只是这皇家究竟是怎么回事?
慕懿手里拿着一张展开的纸,上面潦草的写了几行字。从看完写封信之后他就现在窗口眉目动过,这事情的复杂程度,看样子一时还很慢解决。
把信烧点掉之后慕懿就出了房间,刚刚下了楼就听见有人再吵。
“阿寻姐姐,你就收我为徒吧!上次你给我出的题我都解答出来了。”
“珑儿,这时间都已经过了!我不会答应你的。”
是阿寻的声音。
“阿寻姐姐,这不能怪我,都怪我爹爹,是他找到我,把我带回去了,我才没有赶上时间。”
小姑娘头上扎着红色丝带,上身红色金丝小袄,里面艳红色罗裙,脚下踩着深红色步云靴,在她身后还跟着两个男子。
一个外罩素罗袍,里面深蓝色长袍,腰束墨色腰带,长发束起,有些淡淡的书生气息,却又有另外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他嘴角却始终带着笑意静静的站在那小姑娘身后。
另一个男子,一身黑色着装,简洁的没有一丝装饰,面冷,长发束的更是一丝不苟。两个人站在一起更是鲜明的对比。
“阿寻,我看你是摆脱不了这个小姑娘了。”
褚明涟绕道她身后,头正好靠在她肩膀上。
“珑儿,我现在有重要之事在身,就算收你为徒,也不可能交你什么。”
阿寻也是头一次遇到这么执着的人,她都拿她没有办法。
“阿寻姑娘,这个您不用担心,我家主子说了,这一路上衣食住行还有小姐的安全都交给我们,你只要收她为徒就行。”
那笑面男子从后面走出一步,看着阿寻。
阿寻这下算是明白了,感情人家这边什么都准备好了。
“那好,便这样吧!从今以后你便跟着我吧。”
阿寻可没想过要收徒弟,只是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徒儿,拜见师父!”
珑儿连忙下跪,就要叩头。阿寻低头看着她,何以执着成这样。
“珑儿你起来吧,既然我答应了你,就不会食言。”
“是师父,珑儿相信师父。”
珑儿连忙欢天喜地的站起来,如同乖宝宝一样站在她身边。
师父,你看你徒儿,居然还收了徒弟。
“啪啪啪!”自楼上传来几声掌声,“倒是恭喜阿寻姑娘了,不过疏婼这里也有一件喜事要告知姑娘。”
疏婼从楼上慢慢走下来,今日又换上了阿寻第一次见她时的那身装扮,只是不同的是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多谢疏婼姑娘,这里嘈杂换个地方如何?”
阿寻大约已经想到是什么事情。
“好,那就一起吧!”
疏婼嘴角一笑,而况有舒自始至终一字未说。
一行人换了一个地方,屋子里坐满了人,珑儿也要来,阿寻没有阻拦。
“疏婼姑娘是说,有了原灵骨的下落。”
阿寻没有想到会是这般快。
“正是,这位况公子也是寻找原灵骨的,就最近几日才得知原灵骨的下落,只是他一人独行有些危险,所以才想着与几位一同去。”
疏婼说的况有舒,此刻正悠闲的坐在木椅上喝茶。
姓况?慕懿又仔细的打量了况有舒几眼。
阿寻看着况有舒,慢慢的开口说:“况公子,您真是遵守诺言。”
“阿寻姑娘,一同游山玩水如何。”
阿寻一笑,出发的时间定在明日。
“况?难道说他是皇族的人?”
周添这说完,其余的几人都瞬间沉默。
“应该是,只是不知道究竟是皇族的哪位?”
秦非格转着手里的杯子。
“况有舒,他说他叫况有舒。”
“况有舒?有这么一个人吗?没听过啊?”
“我听过。”慕懿突然开口,“他应该就是当今皇族唯一的王爷,皇上的同胞弟弟,况祾,舒王爷,况有舒,有舒二字应该是他的字。”
相较于听的众人,说的人脸色更凝重,慕懿又开口问阿寻:“你怎么认识他?”
“不,我之前不认识他,他说他在五方之典见过我,还说自己是颐门的。”
阿寻慢慢把事情的经过说另一边,身份已经确认那么他之前说的话里就只有一句话是真的。
“那你们是怀疑,他跟这灼孚楼有关系,还是跟这次慕家的事情有关?”
周添左看看右看看,看着这几个人,个个都面色沉重。
“恐怕不止是慕家这么简单,原灵骨,他到底知不知道在哪里?还有他也找原灵骨是怎么回事?事情未免有点太巧了。”
秦非格从木椅子上站起来,慢慢的在屋内踱步。
“不过他就一个人吗?不能吧,我们这么多人呢?”周添挥手指向众人。
“珑儿你就不要跟去了。”
“不,珑儿也要去,师父。”珑儿张口一个师父闭口一个师父,阿寻是怎么听着怎么别扭。
阿寻看向身后的两个人,笑面男子开口说:“都听小姐的。”
阿寻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们也真是放心。
“我一会儿回慕家一趟,晚饭之前回来,我们一起去。”
慕懿站起身。
“好。”阿寻回。
慕懿匆匆的回了慕家,又如约在晚饭之前回来。
翌日
阿寻看到况有舒出来的时候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两个女子。两位姑娘皆是外貌出众。
一位身着橙黄色衣衫,淡眉,凤眼,不苟言笑。另外一位身着青衣,眉间青色花钿,肤白,面色柔和。
“这是橙妙,这是青婵,此次她二人也一同前往。”他这么说自然没有人有意见。
事情的发展总是很突然就如同现在,本是来灼孚楼探听慕家之事,结果却是奔着原灵骨而去。
“明涟你怎么了?”
先前一路上还好好的,可是就在刚刚阿寻才发现有些不对劲,而不对劲的人就是褚明涟,之前还跟她说着话,突然之间就变的沉默起来,就连脸上的笑容都没有了。
褚明涟听着阿寻的话,看着远处却又仿佛没有看到远处,思绪就飘远了。
“又回来了。”
“怎么了?你来过这里?”阿寻感觉到一丝异样的情绪。
“我家就在这里。”
褚明涟淡淡的说,眼里却藏着别样的忧丝。阿寻知道,褚明涟曾经跟她说过,她一家人都过世了,就只剩下她跟弟弟二人,远离家乡投奔亲戚,却不想落得弟弟夭折的下场。
只是她没有想到有一天能跟她来到这里,而且阿寻总觉得事情有些不一样,似乎另有隐情。
“你没事吧!”
“没事,我们走吧,一切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褚明涟收敛起情绪。
“你是褚家的?”
况有舒停下脚步回过神来,打量着褚明涟饶有兴趣的问。
“不是,我不是褚家的。”褚明涟没有丝毫的犹豫。
“哦?是吗?”况有舒似有所想,“我倒是认识一个褚家的人,褚景汐。”
他一字一顿的说出这三个字,还紧紧的盯着褚明涟看,褚明涟回看他。
“况公子想说什么?我并不是褚家人,也不认识褚景汐。”
语气依旧是那样的平淡,就连表情都一样。
“就只是说说而已,毕竟巧的是你也姓褚,毕竟说起褚家,褚景汐这个名字可是人人皆知。”
说完这句话之后,褚明涟也没有一字回应他,倒是周添这家伙把话茬接了过去。
“况公子,说的可是那个,褚家有女,褚景汐,出生之日,天降祥瑞,故称为天生凤凰命格。”
“正是。”况有舒刚刚话落。
就听见爽朗的大笑声,周添笑得毫无形象,“哈哈哈哈!”
“没想到况公子居然也信这个?”
“怎么说?”况有舒似乎很有兴趣他的话。
“天命,命格,确有其说,但是吧,这种东西又岂能一概而论,如果真是这样,岂不是太迂腐了。”
他说这此等大逆不道的话,却没有人阻止他,就连展匀良都没开口。
“是啊!周公子说的对。”意外的况有舒居然也同意他的话。
“对吧!所以说吧!这种东西听听就罢了,如果她真是凤凰命格,岂不是要找一个真龙天子。”
周添看着他似有意说出这句话,阿寻挑眉,此刻非常同意他的话。
况有舒只是看着周添,脸上笑意不减。
“周兄说的在理。”
“我一向都在理。”真是夸他几句,如果有尾巴都翘上天了。
经过周添这么一闹,气氛好多了,几人继续往前走,就这样到了馥泽,阿寻知道褚明涟的家就在这里。
“今日我们先在这里住下,明日我们就去馥泽山。”
几个人找了家客栈住下,阿寻和褚明涟住在一起,她感觉到褚明涟心情低落,以往都是她拉着她聊个不停,可是今日却没有说话,而是一个人独自坐在那里。
“明涟,我们出去溜达溜达,看看风景。”
褚明涟抬头双眼差异的看着她,然后她站起来对着她一笑,“走吧!让我带你溜达溜达。”
两人换了身衣服就出去了,天色已经暗下来,馥泽却不像之前的黎都,皇城,演明城一样,热闹非凡,万家烛火。
她有些三三两两的烛火,圆月挂在空中,天空深蓝深蓝的。空气之中似乎还弥漫着花香,一片寂静祥和。
“怎么样这里是不是很安静!我想你会喜欢这里的。”
“是啊!很美。”
望着面前的静静流淌的小溪,月光下泛着漂亮的光晕,阿寻突然玩心大起。
“想不想吃鱼?”她回头问褚明涟。
褚明涟一愣,然后狡猾的一笑,“想吃!”她来到阿寻面前,“你给我做?”
她眨着眼睛在月光下偷着灵气。
“那就跟我一起来抓鱼吧!”阿寻一把抓过褚明涟两人一起走进水里。
“那个那个!”阿寻撸起袖子,下手抓鱼,裙子撩起来放在腰间。
“抓到了!抓到了!”褚明涟手里抱着一条大鱼,脸上灿烂的笑着。
“一会儿就有鱼吃了!”
“哗啦!”褚明涟往阿寻身上撩水。
“你偷袭!”阿寻用手捧起水往褚明涟身上泼。
嬉戏打闹了半天,两个人上了岸,起了火,阿寻弄鱼,褚明涟烤衣服。
阿寻也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的瓶瓶罐罐,一样又一样的往鱼身上涂,都弄完之后,才架在火上烤,“刺啦刺啦!”的声音,是鱼身上发出的声音,慢慢的散发出阵阵香气。
鱼烤熟了,阿寻又把她的琼迷酒拿出来,可是她没想到的是这酒可坏了事,谁知道褚明涟居然是沾酒就蒙的人。
两个人回来的时候是勾着肩搭着背的回来的,准确的来说是阿寻扶着喝蒙了的褚明涟,回到屋里,然后把她放在床榻上盖上被子。
然后她洗漱了一下,也爬上床榻了,脑袋刚一沾床就睡了过去。
月光下,一个脸色酌红,睡得香甜,一个侧着身子,憨憨入睡。
早上起来的时候褚明涟脸上还带着一丝红晕,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脸就更红。
“走吧!我们下去吧。”
阿寻绝口没提昨天的事情,两个人出了屋下了楼。
其余几个人早就已经在楼下等候,见两人出来之后,打过招呼,几个人就向馥泽山出发。
馥泽山里这里不近,算是在馥泽最偏北的地方,他们要到那里去找原灵骨。要到馥泽山,需要经过馥泽的这条主道。
褚明涟和阿寻昨日玩的有点过了,两个人今天都有点蔫蔫的。
“快看那边的人在干什么?”周添指着那边的一群人,然后一个人就跑了过去。
见他已经跑过去其余几个人也纷纷跟了过去。
“这么小的孩子,你们怎么忍心如此?还是不是人啊?”
听声音是一个妇人的声音。
周添扒拉开人群,硬挤进去。看到的就是一个妇人怀里搂着一个半大的孩子,妇人衣着打扮华丽,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而那小孩浑身脏兮兮的,有黑又瘦。
“褚夫人,我们都知道你心善,可是也不能姑息他,这个小子偷东西,已经抓到他不止一次了。”
说话的是一个身材肥胖的大汉,手机还拿着木头棒子,而他旁边同样也有几个大汉,手里也都纷纷拿着木头棒子。
原本正在往前走着,眼看着就要到了,可是褚明涟却突然停下来不走了。
阿寻回头,又走到她身边,“明涟,要过去吗?”
“走吧!”褚明涟抬头目光坚定的走过去。
“好。”褚明涟在前面,阿寻在后面。
“周师兄,怎么回事?”
展匀良是她兄长,所以顺理成章的就叫周添师兄。
周添又从人群里出来,“没什么事,就是有人积德行善,也与我们没什么关系,快走吧。”
“是吗?那我们就走吧。”况有舒似有意无意的往褚明涟身上看了几眼。
褚明涟从人群里看到那褚夫人的侧脸,然后转身就离开了。
一行人一路向北走,走到馥泽山的山脚下,没想到这里居然聚集了这么多人。
“这么多人?难不成都是为了原灵骨来的?”
周添小声的附在秦非格耳旁说。
“也许吧!”秦非格点点头。
“阿寻妹妹,我们得快点,免得被他人夺走了。”
听着周添说的话,跟个孩子似的。
“景汐,没想到你也来了!”
人群中不知道谁说了这样一句话。
“没想到,褚家人居然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