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的拥吻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还是楚楚在短暂的失神后,反应了过来,猛地推开了苏逆,直到这个时候,少女的羞赧才终于回到了她的身体里,她带着满面的羞涩神情,红彤彤的脸蛋像是粉嫩的水蜜桃,看上去那般让人怜惜,让苏逆险些忍不住再度吻下去。
“笨蛋,再不想办法,我们就要摔死了。”虽然心中又羞又喜,还带着一点点的小幽怨,但楚楚还是清楚地认识到了当下的状况还很紧急,她也是很知事地将个人情绪抛到一边,赶紧提醒苏逆。
苏逆宠溺地笑了笑,自己可是天尊境的修行者了,如果能摔死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过毕竟二人确实还在飞速下坠,还是得处理一下这个状况的,总不可能真的直接砸在地上吧?
苏逆轻轻打了个响指,一阵柔和的紫色暖风就凭空生成,像是云一样,在两人身下轻柔地托住了他们,他们就好像坠入棉花一样,一点冲击力都没有感觉到。
乘着淡紫色的氤氲,二人缓缓地落到了地面,苏逆扶着楚楚,慢慢地向前面的废墟走去,他走得很小心,没让楚楚多费一分力气。
楚楚悄悄地偏过头,盯着苏逆的脸庞打量着,心中暗想,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冰块脸吗?
但这样的苏逆,确实让她感觉到温暖和亲切了很多,而且实际上他给楚楚的最本质的感觉还是一样的,还是那个坚强而温柔,敏感而缜密的苏逆。他本就是这样的人,只是现在好像打开了某个开关,让他能更自在坦然地展现完整的自己罢了。
“不过确实有点不适应呢,尤其是刚才,都没经过我允许就……”楚楚心中又暗暗回想起了刚刚那天空之吻的感觉,她的指尖不自觉地搭在了自己的红唇上,水灵灵的眼睛不敢再望向苏逆,似乎是因为回想起刚刚的那一幕,她小心思跃动着,脸颊又不知不觉地泛红了。
“那可是我的初吻啊……”楚楚心中的一点点幽怨也涌了上来,“我都没有允许……呃……好像也不是,在雪原上那次我就已经……”
虽然经过这次梦境洗礼,苏逆的性情有了些变化,但实际上他还是个不怎么擅长人际关系的人,自然也不可能注意到楚楚的小心思,他敢迈出那一步拥吻她,都已经算是冲动失智的行为了。
所以他也没注意楚楚在想什么,只是安静地扶着她向前走去,更何况,眼前确实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乱石之间,遍体鳞伤的苏黛无力地倒在那里,青衣黛裙都已经变得褴褛脏乱,难以入目,她光滑细腻的皮肤,此刻也被大面积地灼伤溃烂,哪里还有曾经那典雅端庄的模样。
“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来。”苏逆先将楚楚扶到一边稍微平整些的地方坐下,柔声嘱咐了两句后,便直接从千沙戒里抽出了狭长的凤翎剑,单手提着那银白的长剑,走向了苏黛。
苏黛看着走过来的苏逆,眼中浮现起了温柔的神色,颤抖着,艰难地挤出一抹温暖地笑容:“小逆……”
“噗!”然而,还没等她话说完,凤翎长剑便狠狠地刺入了她的胸口,一道奇幻灵动的七彩光芒从剑刃破开的创口里一闪而逝,破碎飘零。
苏逆握着剑,手上没有一丝颤抖,他脸色有些落寞消沉,但杀意却很坚决。
“真灵破碎,气海也不可能恢复了,这样你应该就不可能恢复了吧?”苏逆长叹一声,松开了握剑的手。苏黛眼中掠过一抹震惊和痛苦,身体猛地痉挛抽搐了两下,而后,便彻底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而她的眼中,也渐渐涌起了一些释然。
“残留在体内的灵力还足够支撑你再残喘一点时间,但……应该不会太久了。”苏逆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他慢慢坐下来,坐在了苏黛的身边,双手轻轻捧起她的手掌,将他曾经拉过无数次的手,最后一次握在了自己手中。
“所以啊,娘,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聊天了呢,想想还真有些舍不得。”苏逆用温柔的语气缓慢地说着,他看上去坦然自若,可是声音里却还是有着藏不住的哽咽,“娘,这是最后的时刻了,您还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您还有没有什么要告诉我的?”
苏逆这样问,意思也很明显了,他还是想知道真相,他真的想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能让母亲做出背叛紫血族,出卖桃源的事来。
苏黛苦笑着,疲惫的双眸茫然地看着高远的天空,沉默了一会儿后,终于开口了。
“真好,终于结束了,我啊,这一生都是纠结的,都是痛苦的,终于可以结束这一切了,终于可以去和你爹团聚了呢……”
喃喃自语了几句后,苏黛看向了身边的苏逆,这一次,她眼中的温柔是真实的,那像是一汪温泉一样,透露着沁人心脾的温柔的眸子,正是苏逆最熟悉的模样。
直到这个时候,出现在苏逆面前的,才是他所熟悉的,尊敬的,挚爱的苏黛,是那个最疼爱和关心他的母亲。
“小逆,这个秘密,除了你父亲和阿修罗以外,再没有别的人知道了。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秘密,我也不会有这样纠结而身不由己的一生吧,也不会连累紫血一族,不会连累你和你父亲……”苏黛眼角已经噙满了泪花,她终于可以安心地将这段尘封了二十年的往事全盘托出了。
“我不是一个人,准确来说,在我的身体里,还居住着另一个灵魂。不是寄生,不是附体,那个灵魂也是苏黛,是另一个我,一个真实存在的我。”
“我有着两个灵魂,都拥有着这一副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