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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乌拉盖河边

公元1614年,也就是大明万历四十二年。六月蒙古草原上。傍晚的乌拉盖河边。

这乌拉盖河很是宽阔,两岸之间,最宽处将有近百米。这条乌拉盖河,较之四百年后的乌拉盖河,河面足宽二到三倍。而且,河水更是比如今的深而清澈。

少年雅逊和美少女图兰坐在岸边。那褐色‘鹰神’汗血宝马,正在身后悠闲的吃草。

那一晚在小镇休息一夜后,第二天,二人从小镇起身,一路上穿过张家口、乌兰布统,又穿过蒙古各部,来到了现在的乌拉盖河边。

这次二人所带的食物和水都很充分,雅逊还背了很多从牧人家买来的熟牛肉干。图兰又买了上好的一大壶烧酒,图兰倒是不想饮酒,她是她的目的。

二人到了乌拉盖河边,由于河水宽阔,而且还没有可通过的桥,二人只能暂时困在河边。天色已接近黄昏,天上隐隐露出的一轮新月,让黄昏的天空,逐渐褪去了那一抹藤黄。

清风拂过,河水荡漾。跳动的水波,颜色如同被广花渲染。周边是绿色的草原,远处还是一个缓坡。四下里,除了天空,就是茫茫的草原,以及身边的河流,和前方缓坡上不高的山。一切,都显得那样的广阔和深远。

二人坐在河边,悠闲的享受河流和草原所带来的这份惬意。忽然,二人同时看到了缓坡后面,竟隐隐的露出一面白色旗帜。看来离他们很远,图兰却心下一动!

二人目光同时都盯住了这面白旗。让他俩感到奇怪的是,这面白旗忽隐忽现。图兰很是奇怪。不多时,这面旗帜竟不再出现。图兰忽然想起来,这应是胡思楞汗国的旗帜!心想:“难道胡思楞就在河对岸?那么,这条河流也是胡思楞汗国的么?”

少年雅逊更是为之一震。从开始穿越,到大明的燕京,再到如今,雅逊都是非常兴奋。当他看到那面缓坡,以及这一面白色旗帜,他忽然感觉,这条河流,以及这面旗帜,怎么这么熟悉呢?这一切好像在哪见过?可是,任凭怎样冥思苦想,就是想不起来。

图兰和雅逊又看了一会,见那面旗帜再没有出现。图兰从背后拿出画板,展开后,里面的几个胡思楞勇士又呈现在雅逊眼前。此时,雅逊从前的记忆似乎已经打开,这些画,忽然,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又如同一场梦一样,就是想不起来。

少年雅逊一时间又痴念起来,但是对图兰的画非常感兴趣。由于非常喜欢和羡慕,雅逊道:“姐姐,如果人生也能如画画,我一定会用最美的颜色,描绘出我最美好,最勇敢的人生!”

美少女图兰笑道:“傻子,人生可不是调色板啊,再好的大师,也是调不出人生的颜色的?”

少年倔强道:“可是,可是我就想调出这样的颜色啊!”

图兰笑道:“你只知道欣赏,那画画也是讲究着色深浅的,当你学会画画时,去掉用不上的颜色,去掉不虚着色的点,清除无用的阴影......那时候你就会发现,原来画面一样会很清爽的!”

少年一脸茫然,摇了摇头。

图兰又道:“人生也是一样啊,哪有那么多的调色板,其实,简单的,才是最好的!”

少年点了点头,道:“喔,是这样啊?姐姐,那么,怎样才能做一个简单的人生啊?”

图兰想了想,说道:“丰子恺说过,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畏将来,不念过往,想必这就是简单人生吧?”

少年微微皱了皱眉,问道:“姐姐,那种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这个,又是怎样的人生啊?”

少女图兰凝思片刻,说道:“泰戈尔说的人生当然是很美的,可是,这样的人生对于他是很浪漫,可是,对于我们还谈不上简单。”

少年又道:“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呢?可是简单的人生?”

少女图兰笑道:“也罢了,难得你想起这么多的人生格言——”

少年笑道:“我说是了吧?”

图兰摇了摇头,莞尔一笑,说道:“人这一生,岂是诸多格言就能诠释的?每个人都想拥有简单的人生,可是,人生有太多的事情,又有太多的无奈。有很多事情,我们都是身不由己。”

少年不觉诧异道:“姐姐,这做不了主的人生,我们为什么要做?”

图兰又接着道:“是啊,人人都想做自己人生的主,都想如愿以偿,可是,还是有那么多的失望。不是羡慕就能拥有、牵挂就能相守。其实很多东西,不管你多么努力,终归还是会失去。所以,人生留有遗憾是在所难免的。试问谁的人生没有流过泪、没有受过伤呢?风雨波折是成长,眼泪过后,依然需要坚强!人活着不仅是一种经历,也是一种感悟吧?别奢求更多,我们每个人只能活一次,千万别活得太累。只要努力了、剩下的就顺其自然些,我想,这就是简单人生吧?”

少年点了点头,瞪着明亮的眼睛,说道:“姐姐,这下我懂了,可是……?”

图兰嫣然一笑道:“可是,可是,你怎么总有那么多的可是呢?”

少年也是嘻嘻一笑,说道:“可是,那毕竟是别人的人生,我想听听姐姐的人生?姐姐的人生,一定很精彩?”

图兰连忙沉下脸来,说道:“少胡说。”

少年道:“我这是正话,从我认识姐姐时,我就羡慕姐姐的人生,姐姐的人生,既浪漫,而且又很开朗,我真是羡慕。这次带我穿越到四百年前的蒙古大地,我觉得,凭借姐姐的气质,可以说,一定能征服胡思楞汗国的所有人!”

图兰微微一笑,用食指轻轻一点少年的头,说道:“看来你也学会奉承姐姐啦,真是个小滑头!”

此时,蒙古草原,胡思楞汗国的夜晚,一弯新月已爬上了夜空。夜空中,新月依然金黄如钩。

就是在这二人谈论人生的时刻,他俩并不知,这穿越回四百年前的人生感言,竟与当下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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