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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丨本该不存在的选择

在人山人海中,一颗苍天古树静静耸立着,与其他在小世界中抓紧进行修炼的人不一样,一名黑发少年正双腿盘坐,面前的包袱早已散开,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少年身边有一层淡淡的薄膜,而这层薄膜,就是钟离梓利用法力化形而成的清心环。

这是一个艺术与战争并存,天使与恶魔共舞,奇迹与逆转同行的世界,这个世界观颠覆了钟离梓对正常世界的认解,破灭了钟离梓正常的思维方式,并迫使他在这之中去感受,去接受世界。

枪械显得那么不可思议,令人琢磨不透的构造和百思不得其解的核武器设计,以及对绝对毁灭力的崇尚与狂热,一颗黄澄澄的子弹就能杀人于无形之中,甚至一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都可以击杀一名修炼了数十年的修炼者,而一柄手枪就可以轻易掌控如此强大威力的武器。

钟离梓坐在餐桌前浮想联翩,只听一道洪亮的声音打破了都铎的幻想“都铎!端菜!还有把欧克先生叫来吃饭!”在这地方说话还得靠吼,完全归功于墙壁优良的隔音效果,都铎并没有回复,而是走向传送阵,又一次默念“阿密密已啦!”绚烂的紫黑色粒子带着都铎传送至欧克书店,都铎走出厕所,慢悠悠地喊了起来,留着一头亮发,戴着八角帽,活像街头的卖报小童在吆喝“欧克老头!”

显然,欧克并没有听见都铎的声音。都铎也从来没有指望过他这么大年纪能有太好的听力,于是推开隔间简陋的门,从厕所里走了出来,都铎还没想好先去哪里找他,就看见了一道熟悉的人影,是欧克。

欧克站在原地,眼神呆滞,本就厚的嘴唇更是高高扬起,一丝晶莹的液体从嘴角流了出来,嘴唇微张,皲裂的双手摩挲着手中用羊皮纸包裹住的信,那封信并没有被拆开――显然是信以外的内容让他出神了。都铎收回目光,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指着欧克捂着肚子笑了起来“欧克……你…你口水……”

欧克猛地回头,脸蛋极其迅速的发红,这么大的人了,哪能禁得起这样的笑话?欧克撇过头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伸出手将信递给了都铎“咳咳……有人给你写了一封信,你赶紧看一下吧。”

“哦?怎么可能有人给我写信呢?”都铎愣神问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小子别质疑了,赶紧拆开看吧。”都铎伸出手触摸到了羊皮纸,羊皮纸摸起来显得很舒适,这面材质看起来已经有些个年头了,整张信件简洁大方,没有褶皱,显然这件信被托付要妥善保管……这封信散发着一股古典的气息,这种年代,普通的硬质信封早已流传开来,羊皮纸信件已经很少见了。信件通体呈现出一丝不苟的美感――一位女士对待自己的妆容一般整洁,在注视下信件边缘散发淡淡蓝色微光,拆开信件,中间有一张纸,余光撇去,整张纸泛白,有一些特殊纹理印刻在表面,沾有墨汁的掌印在纸张上显得过分妖异。

都铎摩挲着纸面感到愉悦舒适,微微皱眉,向欧克表明了自己的疑惑“这是?”欧克明白了都铎的意思。

貌似在不经意间,他额头的皱纹更深了一些。

指尖点了点额头,像是在思考什么极其复杂,慎重的问题。都铎很有耐心,盯着欧克目光如炬“别用审问犯人的眼神盯着我,发毛!”欧克不满意地哼了一句,转而叹了口气“你把手掌按在这面黑色的掌印上就懂了。”

稍加思索,都铎将手伸向了那片掌印,却没有张开。像是他的心,复杂,疑惑,惊讶,以及隐约的期待。手在轻轻颤抖,却并不是对未知的恐惧,而是一抹激动,像是老人暮景残光前的回光返照,一抹希望的萌芽在无息成长,都铎有些痴迷于这种感觉,它为他带来了极大的舒适,他听得见它的邀请,它像是骚姿弄首的妖精,在不断勾引他,却又多了一丝艺妓的韵味,不显得过分放荡,它也看得见他孤寂的心。

我孤独吗?

我不孤独吗?

我真的摆脱了前世的困扰吗?

我真的不在乎吗?

手掌紧紧按在墨画上,墨画好似也没有耐心隐匿獠牙了,化无形为有形,凸现的青面獠牙在大口啃噬都铎的心,极大的反差下显得有些可怖。

猛地一回神,冷汗浸湿了衣衫,什么妖魔鬼怪,青面獠牙,早已化为无形,不知去向。“我这是怎么了?”心底里的质问不允许被忽略,但眼前的内容似乎更为重要。整面纸张通体呈正方形,掌印早已消失,多出了一些英文,中规中矩,像是打印出来的文字。

你觉得未来还有希望么?

正文:

国际SSer事务处理部(英国)

尊敬的斯托克先生:

恭喜您荣获SSer的试炼资格,请将信封内附带戒指戴在手上并闭眼默念Samsara进入游戏界面,进入英国区定点传送口,找到事务大厦并进行登记入驻信息。

副部长

津加布·米勒敬上

8月3日

……

钟离梓迅速扫了一眼,眼神愈发透露出不解和迷惑。“解释一下。”

“信里说得内容你可能不是特别明白,甚至觉得很戏剧性。”都铎将目光转移到老人的脸上,凝视着他,想看透什么,却什么也没看透。欧克目光很清澈,不像这个时代的其他老人一般,眼中混杂着污浊。“但是,我只能告诉你,加入他们,对你一定有好处。”

这像是一场闹剧,来得突然,走得也……它还没走。都铎来回踱步,想要吃透这封信所表露的意思,说出了心声“为什么我会被选中?”

“我明白你心中的不解,但是现在的你没必要知道真相。我也不觉得我能告诉你什么。”

“那么我也告诉你,我没有资本去投入。”

“你不是个商人。”

“等会我就是了。”

“你…你不是想知道父母的信息吗?我能明确的告诉你,你父母的‘失踪’和这封信脱不开干系。”

呼吸声在逐渐加重,像是老朽的时钟因整时而响起的声音。时间嘀嗒声在耳边清晰响起,仿佛它是突然显现的,曾经所不存在的。时钟的秒表在竭尽全力转动它的身体,似乎,它想与时间对抗,又像是在抵抗什么不可抗拒的力量而倒退。

“真的?”

“真的!”

“真的?真的?”

“真的!真的!”

“我饿了。”

“吃饭吧。”

欧克宠溺摸了摸都铎的头发,呢喃着“不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都铎的身形颤了颤,低下了头念念有词。

……

1939年.

英国雾都;

紫罗兰社团;

二楼;

都铎的房间;

都铎一脸郁闷地看着这枚戒指,这枚戒指呈八角状,菱边上攥刻着花纹,最上方的菱边中有一个倒三角凹陷其中,银白色的戒身显得优雅。没错,这就是都铎在附件中找到的那枚戒指,但是都铎并不了解这个组织,所谓的SSer又是什么?他们的目的都铎也全然不知,而且它又如何带动他的实力增长呢?有时间帮助这个根本不知道有什么作用的组织,倒不如多去修炼。

而且作为一名在战争时代的人,应该多去学习自卫的手段,现在的这个国家动荡不安,甚至有时能在巷子里看到枪战,得想个好点的去处。

但是之前的所见所闻也是让人难以置信的,而且欧克也推荐过它。都铎把玩着这枚戒指,仔细地端详一番“一枚戒指?轮回?”,少年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仰头望着天花板盯着入神。

“它或许会浪费我很多时间!”

“欧克推荐过它,它能帮助你。”

“不不不,你不懂,在这个动荡不安的世界,只有硬实力才是王道,他一个老头子懂什么?”

“可是你刚刚也看见了它的神奇!”

“神奇有什么用?我在这个世界上不就是最大的神奇吗?”

“但我不是神奇宝贝!”

“所以我们应该努力修炼啊!”

“尝试一下,不行再另谈。”

“不!你这个愚蠢的家伙,我们没有时间浪费了!”

“你怎么能骂人呢?”

“我骂的就是你,蠢货……”

都铎低下头,将耳边喳喳呼呼半天的一黑一白两小人捏成烟雾,都铎凝视着这枚戒指,叹了口气,将它戴在了自己的中指上,闭上眼睛默念“Samsara…”

戒指上的倒三角散发出微弱的银白色光芒,星光点点距离在一起化为一簇银白色的圆盘,像是有一只无形大手在肆意蹂躏它,逐渐形成了手环的形状,手环外观简约,颜色呈现银白色,像是儒雅君子的最佳伴侣。银环在戒指上自转着,逐渐加快旋转速度,急不可耐,如渴望吃到美食的顽童一般,在快要看不清行影时猛地顿下身姿,凝视着都铎,良久。它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喃喃自语“崇高的力量总是在我们成就之际,化为可笑的虚无。这样的力量,值得追求吗?”

都铎没有说话,沉思良久,仅是被银白色的光粒簇拥包裹,随即榨干身躯,连同戒指,化为虚无。

“不尝试怎么知道值得不值得呢?”

……

都铎莽然出现在人山人海之中,耳旁传来不温不热的系统提示音“欢迎来到轮回者。”接下来再没了动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传来嘈杂的声音,叫卖声此起彼伏,周围俨然一副安宁平静,与世隔绝的光景。

真是令人惊愕的一幕,在那战火纷飞的战争世界,很少能够看到如此安详和平的一幕了,假如不是已经在这游荡了近十分钟,都铎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不仅仅是如此,更令人惊到头皮发麻的是这里的生物都长的奇形怪状,虽然也有人类的身影,但也只是居少的一部分。

不过建筑审美诧异倒是显得正常了,方方正正,头顶一个三角形,简朴大方,符合都铎心中“火柴盒”的形象。这里的人以英国人居多,法国人占少数,这个年头,在英法区域很少再出没德国人了。这就是所谓的轮回组织吗?都铎有些失神。

都铎眼白上翻,意识到了自己前来的目的,摇头甩开杂念,前往出生点寻找信中提到的定点传送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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