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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42.抓小偷

为你夏了夏天,为你秋了冬。

你从电脑前抬起头瘪嘴对我说饿了,我就放下iPad去厨房煮辛拉面作宵夜。这便是我能想到的最美好的生活。

在俞子涵的不断念叨中,长达两个月暑假终于收了阵脚。程轶凡看着喜滋滋迎接新学期的俞子涵,心中唾弃万分。

也不知道珍惜,要知道,这可是他们最后一个暑假了。

进入大四,俞子涵和程轶凡只有四门课,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空着的,于是他们便各自找了实习单位。因为宿舍到了晚上还是会熄灯断网,为了工作方便,俞家父母就把一套位于学校附近的两居室整理了出来,让俞子涵和程轶凡搬进去住着。

苏璃刚进大三,课程虽说不算繁重,但也都是按部就班地行进着。少了俞子涵和程轶凡的校园,让苏璃觉得有点不习惯。

刚恋爱就异地恋了啊。苏璃闷闷地想着。

其实俞子涵的实习很轻松,不过是父母跟熟人打了声招呼,把他送进去混混日子,每个礼拜去只需要去四个下午就行。因此他照旧在每个没课的上午睡个懒觉,然后去学校陪苏璃吃顿午饭,再晃晃悠悠地去公司混个脸熟。

苏璃偶尔会去俞子涵家里留宿,而每次她一出现,程轶凡就会笑得无比阴险,背着包溜出门。

一开始苏璃还以为程轶凡是去找张颐安的,而在发现了他每一次几乎都是彻夜未归之后,苏璃终于忍不住问了俞子涵,程轶凡这是和张颐安同居了么?

俞子涵笑着掐了掐她的脸回答,程轶凡说怕我家隔音不太好,所以你一来他就住回宿舍了。

苏璃哽住,好半天才咬着牙说,我要剥了他的皮。

最终,苏璃和俞子涵算是明目张胆地开始了半同居生活,而电灯泡程轶凡也还是迫于苏璃的淫威搬回来住了。不过,苏璃在俞子涵的坚持下买了一件极其保守的家居服,除了回房睡觉的时候,都必须得穿戴整齐。

幸好他们住的主卧带独立卫生间,俞子涵庆幸地想。

九月的上海气温忽高忽低,萧索的秋风和夏日骄阳似乎是在做最后的博弈,常常会在正午时分被晒得睁不开眼,但一到傍晚就只能抱着臂膀哆嗦。

俞家的这套房子之前一直都空置着,两个男生搬进来也不会怎么布置,于是总感觉少了点生气。苏璃觉得应该给家里添点绿色点缀一下,但稍作斟酌之后,考虑到自己的毅力和实力,只是买了几株仙人掌放在阳台。

年少时候的苏璃也曾经幻想过自己结婚以后的生活,她想自己应该是个不爱发短信而偏爱留字条的人,随身带着拍立得相机,拍下来的照片用爱心型的木夹子悬在麻绳上。偶尔起的早早出门去,就在餐桌上留一碗刚熬好的生滚鱼片粥,用碟子盖好保温,然后拿出常用的嫩黄色便利贴,匆匆写下“我去上班了,记得吃早餐”,再把它粘在印有好看图案的白色瓷碗的边缘。

也许因为时间匆忙的关系,她的字迹会有点潦草,但那个人,他一定看得懂的,苏璃坚信。

也许现实的生活并没有这么理想化,也许他们会被鸡毛蒜皮的小事搅得心烦意乱,但一想到他们将一同成长、一同应付着油盐酱醋茶和呛人的油烟气味,苏璃便觉得愉悦而期待。

幸好有你,陪我美丽的老去。

在无数枯燥的生活细节里,我们终于无法分离。

苏璃的头发又长长了些,但她一直都懒得用吹风机,于是每次洗头都要早早就洗好,不然直到半夜也没办法睡觉。

住在一起的日子里,俞子涵只能肩负起这项重任,每天恨不得把她五花大绑起来给她吹头发。

苏璃盘坐在床上,俞子涵站在床边,拿着浴巾慢慢擦拭着她的长发,两个人都不说话,房间里安静异常。偶尔一阵风吹来,阳台上高悬的晾衣架被吹得叮当作响。

舒适且不尴尬的沉默,这或许就是最好的爱恋。

苏璃心情极好,昏昏欲睡地说,真羡慕小说里的人,用点内力头发就全都烘干了。

俞子涵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给吹风机插上电,在她眼前晃了晃说,我虽然没有内力,可我有吹风机……你知不知道人类进化的标志是什么?

苏璃茫然地回过头问,是什么?

会使用工具。

苏璃白了俞子涵一眼,回过头去继续享受他的服务。苏璃的洗发水是生姜味的,俞子涵一向讨厌姜味,可她头发上若有似无的辛辣味道,却奇妙得好闻。

她顺滑的长发从指尖掠过,撩拨得俞子涵心里痒痒的。

他记得自己曾经看到过这样一条微博——不管何时何地都要留给彼此距离,随时可以离开;想安静的时候,即使她在身边也像是自己一个人;有一致的生活品味,包括衣服、唱片、香水、食物等等;不太会想起对方,但累的时候,知道彼此就是家,这便是我对爱情最好的定义。

俞子涵十分满意自己和苏璃现在的生活,在经过了热恋期的磨合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找到了一个恰好的平衡点。苏璃对他而很重要,但绝不是他整个世界;他也不愿意把苏璃豢养在狭小的空间中,失去自我,只知道心心念念等自己回家。现在的他们,彼此属于对方,却又不只有对方。

这样势均力敌的爱,带着一点若即若离的危机感,让俞子涵觉得惬意而兴奋。

又是一个星期二,苏璃早上没有课因此昨晚就住了过来,但俞子涵第三节和第四节是专业课,于是苏璃便一个人在家里睡到了自然醒。

日上三竿,苏璃睁开眼拿过手机,发了消息给俞子涵,片刻后收到他的回信。

——中午我回来接你出去吃饭。

——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苏璃歪着脑袋想了一会,突然间听到门口传来了一阵声响。她侧耳听了一会,似乎是有人打开门走进来了,于是她拿起手机给俞子涵发了条信息。

——程轶凡回来了?

俞子涵马上发了一张照片过来,是程轶凡坐在他身边低头看书的认真模样。苏璃有点呆楞,慢慢地屏幕上打了一行字。

——那外面的是谁?

俞子涵的电话马上打了过来,压低了声音说,锁好房门别出去,赶紧报警!

苏璃乖乖应了声“嗯”,然后跳下床锁好门听着门外的动静。

门外的人似乎一直在走来走去,伴随着塑料袋窸窸窣窣的声音。傻大胆苏璃忽然燃起了一股英雄主义气焰,在卧室里搜寻了一会,终于找到一只电蚊拍。她掂量了一下觉得还挺顺手,于是轻轻打开门锁,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而且她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还把手机给关了静音,并在屏幕上输好了“110”三个数字,准备着时刻拨号出去。

苏璃偷偷摸摸地穿过走廊走进客厅,隐约地看到一个人影便举起了电蚊拍横眉冷对,冲着来人大吼一声。

你是谁!

俞妈妈正在忙里忙外地收拾屋子,顺便把带来的水果和牛奶放进冰箱里。苏璃的一声呵斥惊了她一大跳,差点没举起双手求饶。可是当她看清对面举着“武器”的人竟然是一个陌生的穿着睡衣的小姑娘,一瞬间愣住了。

不只是俞妈妈,就连苏璃也已经张口结舌呆若木鸡。不是小偷么,怎么看起来……像是俞子涵的妈妈?

两人僵立着面面相觑,场面已经不是尴尬二字可以概括的了。

打破僵局的是苏璃的手机震动声,俞妈妈指了指她的口袋,说,那个……小姑娘啊,你好像有电话哦。

噢对。苏璃恍然回神,放下了手中的电蚊拍,掏出手机接通。

电话那头传来俞子涵超大声的怒吼。

喂,苏璃!你怎么样?没事吧?发你微信怎么也不回!你报警了没有?喂!苏璃!苏璃!

厅里空旷而安静,俞子涵的叫声就连俞妈妈都听得一清二楚。俞妈妈大概了解了情况,露出和蔼的笑容,对着苏璃说,你报个平安吧,不然他要报警来抓我了。

俞子涵隔着电话听不清楚,只是仍旧大声地叫着,谁在说话?苏璃?你回话啊!

苏璃对着俞妈妈扯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微笑,对着电话那头说。

俞子涵,好像……是你妈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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