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云闻之一怔,不禁皱了皱眉头,疑惑道:“如此凶恶蛮荒之地,去那边作甚?”
幻影微微笑道:“昆仑之丘波云诡谲、凶险莫测自不必说,且说其中暗藏了多少机遇,谁也说不清楚。古往今来,倒也有不少人从中寻到了机缘,甚至获得了某些强大的传承,倒也出了不少奇人异士,像魔教创教圣主便是其中之一。只是,此地凶险,这些年来,不知多少人葬身其中,令人谈之色变,不愿踏入此地。不过,我看主人气运亨通,此行必然能逢凶化吉,寻得莫大机缘。”
李星云闻言,指了指自己的脸,笑道:“我若气运亨通,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吧。”
幻影闻之,急道:“主人,切莫这般说,你若非气运亨通,我亦不甘死心塌地的跟随你。正所谓人与人之间生来就不是公平的,你有你的机遇,我有我的气数,挫败不过是不过是垫脚石,总之到了最后,等你站在塔尖的那一刻,你也就明白了。”
李星云抬头望天,长叹一声道:“愿如你所言吧。”说罢,便朝西方走去。
一路无话。
隔日,朝阳初升,李星云便来到昆仑之丘,但见满山荒芜,沙石满地,偌大一座山上,竟连普通的鸟鸣声也听不到。
李星云迟疑了一下,最终小心翼翼朝昆仑之丘深处走去,待行进约三十里,发现一个巨大的半山洞穴,位在山阴背阳处,微微向下倾斜,只有洞口有些许光亮,再往里处便是漆黑一片。
站在离洞口还有五六丈远的地方,却都感觉到洞里阴风一阵阵的吹出,拂过脸上,阴冷入骨。同时隐隐还有些沙沙声传来,似低语,似鬼哭,让人心头发麻。
李星云又多看了那洞穴两眼,不禁强笑一声,道:“如此,就进去罢。”
此地凶险,事关生死,李星云不敢大意,将令旗握在手中,步步谨慎,小心翼翼朝洞内走去。越到深处时,那股阴风越来越是阴冷的时候,李星云不禁打了个寒颤。手中令旗攥的越来越紧。
便到了这时,李星云隐隐听到山洞深处有诡异的声音传来,不禁停下身子,竖耳倾听,滴滴答答,原来是水滴的声音,不禁松了一口气,暗自责怪紧张过低,继续朝深处走去。
越到深处,阴风越凉,越发昏暗,李星云略施法术,手上多出了一团火焰,用于照明,但是这团火焰稍弱,亮度不够,三丈外的事物根本就看不清楚,纵然如此,既然已经狠了心要来闯一闯,亦不能半途而废,继续朝洞内深入。
又行几十步,只觉得脚下一轻,紧接着“咔”的一声脆响传来,似有什么东西被踩碎了,李星云借着火光朝脚下望去,之间一根骸骨被他踩碎了。
骸骨腐朽至极,大部分都风化成沙,就连最坚硬的颅骨也朽坏了不少地方。但在李星云仔细观察过后,他还是很快皱起了眉头,眼中掠过一丝异色。
这个不知何时死去的骸骨看起来是个人类,但是李星云看到了在颌骨附近地方有一根破损不堪的獠牙,心中顿时一惊,因为人不可能会有这个。
这个死人是一个蛮人。
虽然只是猜测,不过也让李星云吃惊不已,蛮人,不过是传说中存在的人类,《杂谈志异》中有记载,蛮荒深处有人,青面獠牙,剧毒,身长九尺,魁梧焉,是食人。
李星云越过骸骨,行不到十米,又见一对骸骨,不过这堆骸骨保留稍微完整,不见有獠牙,是人骨,李星云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不作停留,直接跨过骸骨,朝深处走去,越到深处,遇到的骸骨越多,更有阴风一阵阵的吹出,拂过身上,阴冷入骨。同时隐隐还有些沙沙声传来,似低语,似鬼泣,让人心头发麻。
便在这时,山洞深处传来一阵凄美的哥音:“风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只是声音飘渺,有种不落实处的感觉,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李星云不禁皱了皱眉头,心中陡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此地荒芜,洞中阴森可怖,怎会有人?
李星云止步,正自思考是否继续前进时,戏曲声音止了,传来一道动听的声音:“公子,既然已经来了,为何止步不前,且来,听小女子唱一曲《凤求凰》可好?”
声音甜美,在这狭隘的洞中连绵不绝。
李星云顿了一下道:“姑娘的歌声在下已有耳闻,宛转悠扬,清澈动听,只是在下实属无心之扰,还望姑娘莫怪,在下不敢过多叨扰,即刻离去便是。”
“哈哈~!”女子闻之,大笑两声道:“公子,此般着急作甚?小女子许久未曾见过生人,好生寂寥,公子既然来了,何不进来陪伴小女子一番?难道就这番绝情的离去?”说着竟然哭泣起来。
李星云知这女子不善,不愿逗留,说道:“姑娘此番话不合情理,你我二人不曾谋面,又怎么谈得上绝情二字?姑娘若觉得这洞中寂寥,自可去外边走完一番,在下实在是有事在身,不便久留,谢姑娘盛情。”说罢,转身就朝洞外走去。
便在这时,一阵鬼魅的笑声似乎从四面八方传来,听入耳中一阵心凉,紧接着,那女子的声音变得尤为凄厉:“哈哈,没想到公子竟也是如此薄情寡义之人,你当真以为我这洞府是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吗?”
这道声音刚刚落下,李星云只觉得后脑勺刮来一阵阴风,早已宁神戒备的他豁然转过头去,只见一张惨白的脸朝他飞掠而来。
没错,就是一张脸,薄如纸,白如雪。
李星云陡然一惊,长大了嘴巴,表情瞬间凝固,要说鬼物他是见过不少,不过如此一张脸陡然出现在面前,着实令人措手不及。
好在他反应迅捷,就在那张脸即将贴在他脸上的那一刹,双脚登时发力,身形急剧向后退去,一连退了四五丈,这才避开了那张鬼脸。
那鬼脸悬在半空中,似乎有意调侃他一番,并不见着急,慢悠悠道:“公子,此时已经见了面,你若再走,岂不是真就成了那薄情寡义之人吗?”
李星云凝神望着鬼脸,只见这是一张女人的容貌,细眉润鼻,倒也精致的紧,不过此时他可无暇欣赏如此俊俏诡异的脸蛋,皱了皱眉头道:“一面之缘,也谈不上缘分,何况姑娘并非我同类,方才多有叨扰,在下实属无心,还望海涵。”说着便抱拳鞠身。
鬼脸望着他,恬然微笑道:“公子说我非同类,只是见公子如此面目,倒是何类啊?”
李星云闻此,心有不悦道:“在下虽然生的丑陋,倒也是人类,而你又是什么?”
鬼面莞尔一笑道:“公子说我是什么,我便是什么。”说着便又唱了起来,完全无视李星云的存在: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声音凄美,当真很是动听。
到了此时,李星云陷入了两难之境,一时不知所措,如此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待那鬼脸唱完,李星云沉吟一声道:“过娘声音动听,闻入耳中,奇妙之极,在下已听姑娘唱完,此时可以离去了吧?”
鬼脸闻言,往李星云脸上凑了凑,“噗嗤”一声就笑了,说道:“公子如此性急作甚?难道是怕了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