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这间房间还有其他人?
“小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你难道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没有啊,小姐,你今天怎么怪怪的啊。”
“哦,没事。我记得我有一件桃红的绣芍药的襦裙,我今天就穿这个吧,至于这件,赏你了。”对着那件浅蓝色牵牛花纱裙皱了皱眉,爹爹祖母最是信佛,尚红忌白,可自己的衣柜大部分都是浅色系的,看来那个女人的手已经伸到我身边了。
“小姐,你不是最爱件蓝色飘雨裙了吗?”若风皱了皱眉头,小姐好像变了。
“今后,浅颜色的衣服,你和若雨都拿去穿吧。”
“是,奴婢懂了”若风虽不解,仍旧遵命。
装扮完毕,抬眼望着镜中的人影,十一二岁的女孩已经略略有了日后的风姿,直挺的一字眉。一双丹凤眼中光彩照人,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睛的眨动扑闪扑闪,梳着单螺髻,贴着桃花瓣,斜插一支珍珠钗。下坠着俩个毛球,娇憨可爱。
似乎少了点什么,有了。
“若风,把朱砂拿来。”拿起朱砂笔,眉间一点。恩,这就好了。
“走吧,先去景园。”对着若风说。
“是。”急忙拿起披风,跟在小姐身后。
在之前,因为从小性格孤僻,不与父亲相处,这才将父亲推给了那对母女,慢慢疏远了自己,这辈子,你们没机会了。
走在景园的路上,望着满园的冰雪,忽然计上心头,嘴角轻轻一笑,王萍,你等着接招吧。
带着一行人走到主厅,走到门口,抬眼看了看若风,示意她通报。通报请安是宫中的规矩,李家虽然是尚书府,但是家中仍没有如此严格的规矩,小姐这是怎么了,若风迟疑了一下,仍开口道“启禀老妇人,大小姐求见”。
只见大堂内的主座坐着一个老妇人,这老妇人头发乌黑,竟没有一根白发,头戴深绿色翡翠掐丝珠宝头面,身穿老寿星摘桃绣样服饰,外套着灰鼠短褂袄,身上再无装饰,唯有手上的佛珠在不停的转着,正是老夫人梁氏。
这老妇人的身侧站着两个装扮老城讲究的老嬷嬷,只见其中一个长相和善的嬷嬷服了服身子,说道“老夫人,大小姐请安来了”
“嗯,进来吧!”
那嬷嬷掀开门帘,走到门外说“大小姐快进来吧,外面冷,别冻着。”
室内的人望着进来的人,都在内心吸了一口气,这是大小姐吗?只见李琼钰身着桃红色芍药裙,端庄艳丽,却又不艳俗,反而有些隐隐的贵气,衬得本就健康的肤色更是白里透着红,眉间的朱砂痣让人看起来娇憨可爱,忍不住揉捏一番,与这一身可爱的外貌不相符的是,行走间裙摆微微起伏,两手放置于腰间,腰背挺直,面上带着微笑,这通身的气派,哪里像个尚书府的小姐,反而像个宫里的贵人。
只见站在老妇人身后那个看起来严厉,面容严肃的嬷嬷不着痕迹点了点头。
“钰儿拜见祖母,祖母万安。”李琼玉行了个礼。
“起来吧!身子可好些了?”
“过来,坐到这来,让祖母看看”老夫人拍了拍主座。
“好些了,这几天都多吃了半碗饭呢”
“最近新得了两匹缎子,祖母叫人给你裁几件新衣服可好?”
上辈子祖母中毒身亡,到死都未找到真凶,孙女不孝,竟然把真凶当成亲人,害了所有对我好的人。听着祖母这一声一声的问候,李琼钰再也忍不住,眼泪涌上了眼眶。
“祖母,孙女不孝啊……”
“这是怎么了,才几天不见,谁欺负你了,说给祖母听听,祖母帮你收拾他”老夫人抱着李琼钰安慰道。
“没事,就是几天不见祖母,想祖母了。”李琼钰打趣道。
“你个猴头,又逗祖母玩呢”老夫人刮了刮李琼钰的鼻子。
祖孙二人又打趣了一会,李琼钰道“祖母,钰儿听人说王御史家的庶女三小姐与冯大人家的大公子私奔了呢。”
“哼,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这三小姐就凭她的父亲她日后再不济也是个状元夫人,所谓聘则妻,奔则妾,她这一辈子都只能是个姨娘了。”老夫人摇了摇头。
“那外室入府也是姨娘吗?”李琼钰状似不经意的说道。
“那外室则次一等,最高也不过是个贱妾。终生不可提,即使生下了孩子也要比庶子更次一等。”
“这样呀!钰儿明白了。”祖孙二人又说了一会话。
忽然有人喊到“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爹爹回来了,快点让人准备热水”。
不一会儿,李满学清洗完毕,来拜见老夫人。只见这李尚书文质彬彬,丝毫看不出是四十多岁的人,反而看着像而立之年。
“见过母亲。”李满学行了一礼。
“起来吧!”老夫人坐起了身。“快坐吧。”
“是。”李满学欠身坐下。
“见过父亲。”李琼钰服了服身“父亲安康。”
“怎的母亲为钰儿请了教引嬷嬷不成,这次我回来可有规矩多了。”李满学看着李琼钰道。他以为李琼钰又会是低着头不说话,不料,李琼钰又行了一礼,抬起头,朝着李凡吐了吐舌头,“爹爹,女儿才没有爹爹说的那么顽皮呢。”李满学看着女儿,又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与妻子陪着女儿玩,心中一阵柔软。
“你啊!顽皮。”
“母亲,儿子把王萍接回来了,还有瑶瑶”李凡转头对着梁氏道。
“带过来让我看看吧。”
“是,来人。去西苑把姨娘请来。”姨娘?
“学儿,你打算给她什么名分?”老夫人看着李凡。“是姨娘么?”
“回母亲,正是,当年她救了我却毁了清白,这么多年在外当外室受了不少委屈,一个姨娘算是补偿她的,现在她又怀了孕,何况她又是……”李满学看了看李琼钰,什么都没说。
看来她和我真的有点血缘关系,那我就帮他一把。
“爹爹,女儿身为尚书府嫡长女,如今后宅无当家夫人,女儿认为此事应当交于祖母安排。不然倘若传了出去,别人会议论父亲贵为尚书却掌管后宅之事。”
“爹爹,女儿知道,萍姨娘对父亲有救命之恩,又为父亲受了这么多委屈,应当好好补偿,但是父亲可曾想过,萍姨娘入府,却带着一个孩子,外人如何想,传到陛下耳朵里,陛下又该如何想。”
“祖母,您刚刚告诉我聘则妻,奔则妾,外室入府更是只能为贱妾,这是规矩,倘若其他世家大族知道了父亲将一个外室立为姨娘,那别人可要笑话我尚书府了。”
李琼钰说罢,跪在地上。
“爹爹,女儿到是有一万全之策。”
“你说来听听,若是好了,有赏,若是不好,可是要罚的。”
“女儿认为,不然我们按规矩来,贱妾不可提,但是通房丫头却是可提的,不若先委屈萍姨娘作为爹爹的通房丫头,月银与用度都和贵妾持等,等到姨娘三个月胎相稳了,直接提为贵妾,孩子一生,再次提为姨娘,这样既合规距,又不失体统。爹爹认为怎么样?”
“我认为不错,合规距,别人也挑不出刺。”梁氏说道。
“那就这么办吧。”李满学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