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晏微微皱眉，瞥了小冬子一眼，沉默片刻才道：“孤今日没心情，晚上就不过去了。”
小冬子愣了一下，这可是侧妃进宫第一天，就这么晾着是不是不太好？虽说出了四皇子自杀的事没有心情临幸，但去看一看，一起用个晚膳还是应该的吧。
他犹豫着要不要再劝一劝，就见齐晏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他心下一紧，忙低头道：“奴才这就叫人去传话！”
“传晚膳，孤今日累了，要早点休息。”齐晏又道。
“是，奴才这就去！”小冬子忙应道。
看着小冬子匆匆离去的背影，齐晏才闭着眼靠在了椅背上。
这边小冬子退出了屋子就去找方嬷嬷。传话的事还得让她来。
“殿下真这么说？”方嬷嬷还不太信。
“嬷嬷，我还敢拿这事开玩笑不成！”小冬子急道。
“你就没再劝劝？”方嬷嬷皱眉，“到底是第一天呢！哪能连个面都不见的！”
“殿下都说没心情了，我能怎么办？”小冬子无奈道。
“到底出了什么事啊？”方嬷嬷小声问道。
小冬子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这才压着声音道：“四皇子在狱中自杀了！”
“啊！”方嬷嬷惊得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然后才慢慢放开，继续小声道：“怎么发生这种事！难怪殿下今日忙了一天！”
“所以呀，殿下才说没心情！”小冬子道。
方嬷嬷摇摇头，“只能说这位侧妃娘娘运气太差！进宫头一天就碰上这事，也真是倒霉！”
“谁说不是呢！”小冬子道：“所以我也不敢劝啊！”
“行吧，我知道了。”方嬷嬷点头，“我这就去给侧妃娘娘说。等殿下缓过这阵，自然就会有心情了。”
“嗯。嬷嬷安抚两句吧。这事也是没办法。谁让赶巧了呢！”小冬子苦笑。
和方嬷嬷说完，小冬子便忙去御膳房让人送晚膳，而方嬷嬷则是一脸愁容的去了清风苑。
虽说是帮太子殿下传话，可这实在不是什么好消息。方嬷嬷都可以想见侧妃娘娘是个什么表情。
只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能有什么办法。还不是主子怎么说，他们怎么做。要是被迁怒了也是没办法的事。
清风苑的奴才早就在门口张望了。眼看着天越来越黑，前院竟没有一点消息传来，实在是让人心焦。太子殿下是真没回，还是不喜侧妃娘娘？
程婉芸自己就不用说了。在屋里几乎快要坐不住了。她面上看似还撑着端庄的样子。实则心里早就已经慌乱起来。
进宫前她设想过很多情景。但从未想到第一日就会受冷落。难道太子殿下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么？
“侧妃娘娘，方嬷嬷来了！”
就在程婉芸心乱如麻的时候，她总算是等到了一个可能传话的人。
“嬷嬷。”程婉芸勉强笑道：“可是殿下有吩咐？”
她这会也顾不上矜持了，直接问了出来。
“殿下让老奴传个话，说他今日实在太累，就不过来见侧妃娘娘了。让您早些歇息。”方嬷嬷行过礼便道。
她也不敢说明日太子殿下就会来的话。因为她刚刚从小冬子的话里已经听出些意思来。恐怕太子殿下这几日都没功夫临幸后院了。
“不来了？”程婉芸真的愣住了。
她万没想到进宫第一日竟是连齐晏的面都见不上！
“今日一早皇上就把殿下叫走了，直到刚刚才回来。殿下确实辛苦，还望侧妃娘娘体谅。”方嬷嬷道。
她当然不会多嘴说齐昱的事。虽说这事以后也瞒不住，但还轮不到她一个奴才叫舌根！
程婉芸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显然她从方嬷嬷这里打听不出什么。她就是个奉命传话的。
“有劳嬷嬷跑这一趟了。”半晌程婉芸才算没有失态的说了一句。
“侧妃娘娘早些歇息，老奴就先告退了。”方嬷嬷也不多说，当下就走了。
程婉芸心里其实还是震惊的！今日的发展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齐晏居然连面都不见！
就算他忙了一天累着了，难道连见个面的精神都没了？到底是忙什么能忙成这个样子！
“娘娘，天色不早了，奴婢让人传膳吧。”一旁的丫鬟道。
程婉芸现在哪里有心思吃东西。她摇了摇头，整个人都有些呆滞。
贴身丫鬟们大气也不敢出，也不敢说安慰的话。实在是大家都被齐晏这态度弄懵了！
难道说这是太子殿下故意给的下马威么？
可这没道理呀！两人连面都没见上呢！侧妃娘娘也没做什么！怎么就被太子殿下这么对待了呢？
齐晏才不管程婉芸心里会生出多少种想法来。他草草用了几口晚膳就上床躺着了。
身体虽然累，但精神更累。他其实根本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是齐昱禁闭双眼毫无动静的样子。
那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虽然两人一向不对付。可齐昱突然自杀，还是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一夜齐晏没能睡踏实，而程婉芸则是睁着眼一夜到天亮！
本就是陌生的环境，还遭受了意想不到的打击。程婉芸一向引以为傲的冷静自持便绷不住了！
等她早起看着自己眼下的乌青，不由露出了一个苦笑！进宫第一天就如此不顺，可真不是个好兆头啊！
“娘娘，两位奉仪来给您请安了。”
就在程婉芸对着镜子出神的时候，屋外的小丫鬟就进来通报了。
程婉芸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她还把这两人给忘了！
“让她们先坐一会儿，我就好了。”程婉芸让人在她眼下重新拿粉遮盖了一下，又整理了下妆容，这才起身往外走。
路奉仪和娄奉仪在外间么椅子上坐着，两人都有些小心翼翼地模样。
虽说选秀时两人都见过程婉芸，但毕竟连话都没说过。如今都在一个屋檐下，位份又高这么说，让两人还是有些惴惴不安的。
“奴婢见过侧妃娘娘，给侧妃娘娘请安！”两人一见程婉芸出来就忙行礼，都低垂着头，也顾不上打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