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约?”韩元禄冷笑了一声“既然要赌,那自然得有资本来下注...”
一阵阵阴风刮起,恶鬼一般的韩元禄五指一曲,另一只手缓缓从指甲上刮过,然后漫不经心的接着说道:
“你觉得你现在,还有与我赌一场的资本吗?”
“喝呼...珏儿,不要和...喝...和你伯父赌,你赢不了的...”韩氏虚弱不堪,若不是马如是在一旁扶着,随时都有瘫倒下去的可能,但她一直关心着二人的安危,视线未曾离开过姜珏与韩元禄,此时更一把拉住姜珏像韩元禄求情道:
“老头子,我愿意留下,你让他们走吧!”
“不,你休想带走伯母。”姜珏立马抢出来挡在韩氏一边。
韩元禄与韩氏四目相对,后又瞥了眼姜珏,面上阴晴难测。
“你看,他现在是根本不会让你独自留下的。”说完,韩元禄走到石棺旁边,一手搭在石棺上,问道:“如果我让你们跟着他们走,你能答应我,一切就当没有发生过么?”
韩氏摇了摇头。他们夫妻之间的这番言语,让姜珏不明就里,但是姜珏明白一个道理:
“有些事,既然做了就做了,你对别人的伤害已经造成了,怎么教人能当作没有发生?”
“老头子..喝咳...你...你看,不是我不能,连珏儿都明白的道理,你怎么...怎么能让我当作没有发生?”
“对,既然你后悔了,当初做的时候又可曾想过今天?”一旁的马如是也帮腔到,语气咄咄逼人。
韩元禄打量了三人许久,最后仰头望天,那一轮白日早就被乌云所盖,只剩下阴风凄凄。
“好,我跟你赌,而且如果我输了,我愿意把我做的事情一并告诉你。”马如是背着手,顿了一顿后反问到:“但是,如果我赢了呢?”
“如果你赢了,让他们两个走,我任凭你处置。”
“你?本来就是瓮中之鳖,怎么能算赌资?再说,就算我要了你的命,又有何用?”
“如果加上我的呢?”马如是在一旁高声应到。
“你?你的命,很值钱吗?”
见到马如是自告奋勇,姜珏急了:“马兄弟。这不关你的事,你在一旁看着就好。”
“老姜,你也不想想,如果你真的败了,你觉得他会如约放我们走?”马如是拍了拍姜珏的肩膀,虽然二人相识不算太久,但他此时满眼真诚:“说以我相信你,我相信你能赌赢。”
马如是说完,便对韩元禄道:“我是马帮的下一任马王。用我的命和你赌,可否?”
听到马如是自报家门,韩元禄讶然道:“马王爷?你怎么证明?”
“证明?”马如是双眼一闭,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只见他的身子渐渐变高,裤管渐渐被充实,最后咔嚓一声,从膝盖往下连带着写字全部被撑裂,鞋子也被撑开,毛茸茸的马腿与马蹄赫然眼前。
“海内有钉灵之族,其民从厀以下有毛,马蹄善走。这下,你该信了吧?”
“哈哈,好好好!你说吧,怎么赌?”韩元禄目不转睛的盯着马如是,显得尤其兴奋,然后对姜珏说到。
姜珏此时已经是骑虎难下,说要与韩元禄赌一场,完全是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为了拖住韩元禄而临时起意,意图在在赌斗过程中,吸引韩元禄的注意,让闪灵马送二人离开。
谁知马如是却不知姜珏心中所想,自告奋勇的泄露了自己钉灵族长的身份,这会儿想不让韩元禄注意他都难了。
“不用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我相信你。”姜珏有苦难言,但马如是明显认为姜珏是压力太大,没有信心,所以还不忘在旁边宽慰。
都这样了,又能如何呢?谁让摊上了这么个队友。姜珏摇了摇头,苦笑了下,抬脚往前走去。
“很简单。你不是说我不会傩式与心决吗?我们同用第六式——驭魄除秽。然后对拼三次,以这三次结果论胜负,如何?”
姜珏抬着头,眼神死死的盯着韩元禄,其实他也虚,但他不能让韩元禄感觉出来,因为这是最后的办法了。
“三式?你可连神魔异魄都请不来,怎么和我拼这三次?”
“多操心你自己吧,请不请得来,你等下就知晓了。”姜珏说完,对后面马如是使了个眼色,然后说道:“你搀扶着我伯母避远点。“
姜珏的意思很简单,你们稍微躲远点,我如果拼得过就拼,拼不过,你就别管那什么石怪了,想办法带着人溜,至于马如是那马脑袋能不能懂,只能靠天意了。
风越来越厉,平台中间如今只留下二人一棺。
姜珏微低着头,看似在冥想一般,其实注意力,全在韩元禄身上。
傩式缓缓而起,周围空间为之一滞。而这一切,都丝毫不落的入了姜珏眼底。
他要的,就是这样。
起手,摆臂,左脚前迈三寸...
浑身的气息随着傩式而走,体内突然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就好像经脉中灌入了一管子冷气一般。傩式形走,体内气行,待到一整套傩式舞完,只感觉精神都为之一震。
那一瞬,姜珏似乎到了另一个地方,有点像曾经去过的血夜城,但却比它更为飘渺更为辽阔。那里山高水远,林深树茂;那里精怪遍地,异兽横行;更甚者满天神魔,遍地妖鬼...
姜珏试着往那个地方感知更多一些,试着将自己的神魂探入更多一些。猛然间,一只身高丈许,三足,鸟首的怪人似乎发现了姜珏,发出”哇呀呀“的一声怪叫,姜珏还未来得及反应,它已经探手捞来...
往回撤,这是姜珏脑海里第一个想法,还来不及将行动付诸实施,那一蒲扇般的大手已经到了跟前。
”碰!”的一声,姜珏如同秋日黄叶,被直接拍飞,直到痛楚如同火一般烧遍了全身时,他才猛然发现,这一下的背后元凶,其实现实中的韩元禄。
那火烧般的痛楚,如同烧着内体内的血液,它们翻滚着,根本不受姜珏控制。”呕“的一声,吐了一地。
胜负只在一瞬之间。姜珏沉溺在虚幻的感知里,根本没有做到恰到好处的规避。但韩元禄,显然不会为此,留手半分。
“第一式,你败了!”
韩元禄冷冷的看着姜珏,身姿动作不停。
“这是第二式!你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