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坑的那只狐狸是谁啊?”
任小懒眼角抽搐:“积点德吧你,做人损成这样子,怎么就没人为民除害呢……”
“那狐狸是我们班长,人狠话不多,有时候还傻愣愣的,很好玩。”
少校露出了委婉的奸笑:“后来他进了异事局的侦察组,嗯,我记得三年前我从除妖组跑路的时候他好像正忙着查他组长的家底儿……这么久不见,不知道他有没有升官啊,不出意外的话,他现在应该是侦察组的组长吧。”
“所以你刚刚是把他的组员扔到西姜高原上了是吗?”
任小懒从地上捡起一个漆皮钱包,打开,从卡页上抽出一张军官身份证,给少校看:“你看,这还有异事局侦察组的组徽呢。”
“不会吧……这么巧?”少校接过郑安的军官身份证,看照片上的这个小子一脸自豪的臭屁样,有些方:“侦察组最近好像在严打——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儿就给我扔到局子里吃糠咽菜吧?”
“我还年轻,我还没有好好谈一场恋爱——我还不能死!!!”
少校握拳,目光炯炯,然后他拿出手机,就给那高原上被九尾天狐追着吊打的老六打电话。
“喂?老六啊,一会你见着一个穿黑衣的中尉,给他剁吧剁吧喂你家小胡就行,啊,这是哥哥我给你的单身狗粮大礼包,吃就行,别客气,咱俩谁跟谁啊是吧……”
“想清蒸就清蒸,想红烧就红烧,不用给我留了。”少校兴致勃勃讲起了中尉小哥的烹调方法:“不过介于你们在野外……我建议吃烧烤,嗯,不错,你们带孜然了吗?”
“少校?”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嗯,郑安。
郑安从老六手里接过电话,深吸一口气。夜晚的高原很冷,冻得他有点流鼻涕,他的声音平静,但寒风下,牙齿打颤的声音,让一切话语都带上了一些不友好的情绪。
“少校,你很好。”郑安打了个喷嚏,带着一腔鼻音,寒声道:“咱们……罗切城见。”
电话挂断。
少校有点懵。
任小懒表情不妙,有些冷淡地看着他:“所以你打算怎么办,杀人灭口?”
“现在只有两个办法。”少校冥思苦想,片刻后,竖起两根手指头在任小懒眼前晃悠:“一,你用你的领域【镜海蓝空】直接把他坐标方圆十里全部冻住,冻结实,裹上十八层棉被也活不下去去的那种……”
“有点良心啊喂!你不要你组员了么!”任小懒怒了,一巴掌拍掉少校的爪子,吼他:“你到底在怕个毛啊!怕郑安还是怕那个狐狸!拜托你能不能有点骨气啊,哆哆嗦嗦像个什么玩意!”
“而且你这几天情绪完全不大对劲好吗,到底怎么了你有事儿你直接说行不行啊你!”任小懒瞪着少校还没完全收起的二皮脸一阵狂吼:“你正常点好不好!”
“我怎么不正常了我,我……”少校的二皮脸还半挂在脸上,有点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太咋呼了好么,简直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瞎蹦跶。”任小懒扫了一眼车上的其他乘客,见他们都在看向这边。她忍,然后直视少校,低声说:“正常的你,不这么嘚瑟。”
少校一怔,还想说什么,却被任小懒打断了。
“你还记得黑龙岭么?”任小懒伸手,掰住他的下巴,仔细研究他的眼睛。
此时,除了少校,没人看到她本该纯黑的眼睛,竟有一点要变成古铜色的预兆。
“你现在的状态,就像当年的你为自己准备葬礼一样。”
“这种略微带着一点神经质的疯狂……”
任小懒满意地松开手——她在他眼底,看到了当年的海。
那深蓝的,平静的万丈深渊,如今已经被纯善的黑色覆盖,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可若细看的话,同样汹涌着的暗流,仍旧在他眼底激荡。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
“我还不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