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个圆月,还是那条小街。
名叫曹铮的除妖组副组长正骑着一辆烂摩托。
摩托车后座上,还有一个少女。
奇怪的是,少女是倒坐在摩托上的。一只手铐将她的右手锁在摩托车尾端,她只能气鼓鼓地用双手抓着后座上的小背箱来保持平衡。
“你开慢点会死呀!”她扭头朝骑车的男子大吼。
“少校跑了你负责?”曹铮一个漂移、吼回去。
“你慢点啊啊啊!要甩飞了啊啊啊!”少女拉长音。
曹铮青筋暴跳:“闭嘴!扰民的废物!”
“停车啦停车!”少女使劲向后仰,用后脑勺砸曹铮的背:“叫你停车你个大秃驴!我看见那个给我车的人了!停车——!”
曹铮猛地刹车,车尾高高耸起,后座的少女整个撞在男子背上,眼前一片星空。
烂摩托哼哼唧唧地发出一声流浪狗的哀嚎,一点也不帅。
曹铮扭头,看向街的那边——
黑夜,街边,梧桐树下。
一张长椅。
少校抱着狗坐在上面,身上盖了张报纸,仰头睡着。
面前还有一个见鬼的、放了几个钢镚的小铁盒!
“见鬼了!”曹铮又惊又喜:“这货就这么让我抓到了?”
少女讽刺地笑了:“你们少校都成要饭的了,你还这么开心?”
少校身边的那只哈士奇睁眼,看曹铮,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呜咽。
“唔?”少校抬手,揉眼:“怎么了,哈二宾?”
“好久不见啊……我亲爱的组长大人……”曹铮咬牙切齿摩拳擦掌。
少女被拷在摩托车后座上,冷眼旁观。
“啊,小曹啊,你怎么来啦?”少校露出了招牌微笑,又转头看少女:“哎,吸血鬼小姐?我的冰淇淋买到了吗?”
“说!怎么回事?”曹铮一把揪住少校的领子,把他从长椅上拎起来:“你这家伙从不在外面过夜,今天居然毫无防备地睡在大街上?找死么你?”
少校人畜无害地眨巴眼:“我钥匙都给她了,进不了屋,就想着和哈二宾一起往这边走走,说不定能把钥匙要回来……”
“谁知道这傻狗走到半路,嫌累,死活不肯走。我拖也拖不动,抱着还嫌热,想路上打车回去吧,又等不到车……”
“那先不说这个。”曹铮使劲拧紧即将爆发的怒槽阀门:“你多大了还玩人间蒸发?知不知道兄弟们找了你三年,嗯?要不是时不时还能查到你的消费记录,我们都以为你被人砍死埋山里了呢!”
“我和你们说了啊!”少校用一种极其危险的眼神看曹铮,当然了,就是那种看傻子的眼神:“那天咱们开庆功宴,翔子嚎《青藏高原》的时候,记得不?那时候我就说我要离家出走……”
“谁信你真离家出走啊!”曹铮拍他后脑勺:“你这傻子就一生活残废,没死都算命大。还有,就算你要走,也得请个假啊,不请假就失踪,你这算叛逃你知道不!”
“我是组长,我给我自己请过假了。”少校义正言辞。
曹铮一拳打树上:“那为什么老李不知道?他是维和部部长,怎么着也是你上级吧!”
“你傻啊。”少校说:“哎,你说,如果是你——一个副组长,要向我请假说是要离家出走消失个一二三四年的,你说我会放你假么?”
“除妖组能管事的就特么我一个!我走了谁收拾这一大摊子事儿?”
“所以我要是给他说的话,他绝对不会放我走啊。”
少校斜眼、冷笑:“明知他不会放我走我还和他请假,你以为我是真傻么?”
一片死寂。
“所以你们先把我放下来行么。”吸血少女揉手腕:“站在这烂摩托旁边,很丢人的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