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神的祭祀过程没有多么复杂,因为最重要的环节驱逐旱魃的仪式在晚上,那才是整个火节的重头戏。
衙役们早早地就将仪式要用的物品用牛车和马车运到了城中央的广场上。旱魃是传说中天灾之一干旱化成的鬼怪,天气炎热无雨都是旱魃在作怪,所以人们总在火节这天请火神来驱逐旱魃。其实也就是用大火将代表旱魃的木质雕像焚烧的一个仪式。
广场一角的高台上堆放了一层干柴,为了防止火势蔓延,广场四周还摆放了十八口水缸,里面均挑满了水。当然这水一般都用不上,事后都是被人们带回家供奉起来的。
天完全黑下来以后,人们便熙熙攘攘地涌到城中央。人人手中或提着灯笼,或举着火把,或拿着烛台油灯等等,都是白天自家请的“火神”。广场的祭台上放着祭祀用的火种,那是从县府里请的“火神”,用一个大铜鼎装着,里面全是红红的炭火。
此时的蔚絮雪等人早就坐在了观礼台上,主持仪式的和往常一样,还是县主香琦玉。当广场上的人们越聚越多,火光越来越亮,连广场外的几条街市上都是涌动的人群和灯火,香琦玉便示意台上的人鸣钟,当铜钟敲了七下,广场上原本喧闹的声音便小了下来,最后全场安静。
香琦玉站在台上大声宣布一年一度的“火节”之驱逐旱魃仪式正式开始!
随着她一声令下,驱逐旱魃仪式拉开了序幕。广场上响起人们的欢呼声,呼声雷动,这注定是个全城狂欢之夜。
之前蔚絮雪听任未阕说过,以往的驱逐仪式没有如此隆重,县府也就象征性地意思一下。主要因为今年可能有大旱,所以要将仪式搞得隆重些,求个心安理得。
董羽飞有些不解,明知大旱却如此兴师动众,不是劳民伤财嘛!蔚絮雪代她问出来,任未阕却无奈地笑了笑,说道:“这算是为了鼓舞群众奋力抗灾吧。”
“那倒也是。”蔚絮雪认同,为了增加百姓战胜干旱的勇气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正想着,却听到后面的如儿叫了起来:“哇,公主快看!”
被如儿这么一叫,蔚絮雪才发现不远处的高台上竖起了一座两人之高的怪物塑像。这塑像的造型让任何人都觉得这旱魃的样子实在是丑。也不知是什么做的,乱蓬蓬的头发披散着,一张脸看起来倒是凶神恶煞,身体高大魁梧,全身黑乎乎的还泛着一些奇怪的白色,火光之下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做的。蔚絮雪只好又去问后面站着的任未阕,不过还没说,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这可是我想出来的办法!”香萌萌不知何时过来,此刻正坐到蔚絮雪的旁边。
“因为絮雪妹妹你说了别铺张浪费,所以我就让母亲叫人做了一个麻布做的人偶,里面放了根木头做架子,再塞满干草什么的,然后外面再浇上厚厚的蜡油。反正是要烧掉的,材料就用了最差的,这上面的头发还是我做的呢!”
“这是用什么做的?”如儿忍不住问。
香萌萌白了她一眼,却没有计较,得意洋洋地对絮雪说:“我用麻绳编的。不过搬运的时候有些弄乱了,不然还要好看些。”
董羽飞不禁呵呵,这发型也就你能弄出来了。不过蔚絮雪还是给了香萌萌一个大拇指,见香萌萌不明白,只好解释道:“夸你厉害的意思。”
这下香萌萌更高兴了,在蔚絮雪的耳边不断地叽叽喳喳。董羽飞真想把耳朵堵住,或者谁过去把香萌萌的嘴堵住。
直到祭台上出现了一个红衣墨发的人,确切地说是一位打扮成火神样子的女子,伴随着一阵鼓点开始在台上翩然起舞。
“不对,那人绝对不是女人!”董羽飞说道。
“咦!你怎么知道?”蔚絮雪不相信,那上面明明是个婀娜多姿的女人啊!
“论世面我见得比你多得多了,相信我,那肯定是个男人!”董羽飞敢打包票,“不信我们赌一把。”
“堵就不必了吧,我相信飞姐,你说是男的就一定是个男人。”这话蔚絮雪绝对是真心的。
于是,她试探地问任未阕:“你认识台上的人吗?我怎么看着有些奇怪?”
“公主何以奇怪?”
“我觉得她不是女人。难道巫师就是要男扮女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