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不太好，云低低垂着，似乎随时可能落下雨来。林沐雪合上窗帘，又把自己摔回床上。算了，今天不跑步了。
昨天睡得太晚，脑袋里混混沌沌的，每个器官都透着疲惫。她打算睡个回笼觉，可生物钟早把睡意赶得老远。
她摸向床头。下数第三个抽屉里，有一条拆封的香烟。是个挺烈的牌子。她仰躺在床上，怀里抱着个可乐罐子，在烟灰掉下前准确的弹进去。
一会记得开窗换气。她提醒自己，迟小船好像不喜欢烟味。
对了，他出差去了，要晚上才回来。所以今天可以多吸两支。她懒洋洋的想，一定是天气原因，我才放纵自己的。
第二支香烟燃到一半，肚子突然叫起来。
不想动，忍忍吧。这样过了五分钟，她终于起床。挠挠散乱的头发，她趿拉着拖鞋去厨房了。
冰箱里肉禽蛋奶码的整齐。林沐雪翻了一遍，没找到一包速冻食品。连方便面也没有。她模模糊糊想起来，迟维州临走前问过，“要不我帮你把饭准备好？”
她怎么回答的？“不用啦，我吃食堂就好。”
可我现在不想上学！林沐雪看看时间，我回来还不到六个小时啊。她抓抓头发，我只是客气一下，迟小船你为什么不懂我的心！
她又点燃一支烟，从冷冻柜里找出两支黑米冰激凌。等锅烧热后，把冰激凌扔进去。
现成的黑米粥呢，连糖都不用放。
迟维州轻手轻脚溜进来，打算给林沐雪个惊喜。他在屋里转了一圈，终于在厨房找到她。
“这、这是怎么了？”
迟维州神情复杂的看着她。
她头发凌乱神情萎靡，配着松松垮垮的老头衫，很像个宿醉的老大爷。
林沐雪转过头，默默把烟藏在身后。
“我已经看见了。”
迟维州好像不打算追究这件事，问：“锅里煮了什么？”
“……黑米粥。”
迟维州被黑米粥的故事震慑，赞道：“不愧是学霸。”
学霸羞愧的低下头，迟维州把外套递给她，“想吃什么？”
林沐雪这才发现他穿着正装。“你跑完活动就回来了？”
“嗯。”
迟维州把领带也解给她。他卷起衬衫的袖子，“还没说早餐吃什么？”
“面条。不是‘滚蛋饺子团圆面’嘛，你好歹出了趟门，咱们这也算团圆了。”
“什么叫也算，咱们就是团圆了。”
迟维州弹她脑袋，“出去吧，厨房油烟大。衣服扔在沙发上就行。”
“哦。”
她担忧的看着他忙碌的背影，他不会累吗。
手里的烟已经烧到最后，她忙收回视线，心虚的把烟蒂扔进垃圾桶里。
迟维州把两个大碗端到桌上，“牛肉面。”
肉是他自己卤的，汤也是他熬的高汤。林沐雪呼噜噜吃完，满头冒汗。
“我洗碗。”她说。
迟维州戴上胶皮手套，“我来吧，顺手的事。”
他突然停住了。林沐雪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一点点烟灰。她忙抽出纸巾，把烟灰擦得干干净净。
迟维州问：“你抽烟？”
这是秋后算账？林沐雪点头，又急忙解释：“我烟瘾不大。”
“什么时候学会的，怎么没和我说过。”
“就，大学的时候。平时也不怎么抽的，今天是……情况特殊。”
“实验不顺利？”迟维州摘下手套，“我看你最近很晚才睡。”
林沐雪叹气，“特别不顺利。卡在瓶颈期了，没一点进展。”
他摸摸她的头，“抽烟没关系，家里不禁烟。但你要保证，每天不能超过三支。”
“……嗯。”
大概熬夜太久，林沐雪眼睛发酸：“小船，谢谢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
迟维州拉她在沙发坐下，给她看自己带回来的礼物，
“这个牛肉干可好吃啦，陈小苗嘴那么叼都说好吃。这个番茄酱，我在酒店餐厅发现的。本来想跟他们买几瓶，结果那个主厨是我们的粉丝，送了我一整箱……”
林沐雪听他唠叨旅途的见闻，淤积许久的郁气终于散了。
“下次郁闷了记得告诉我，我给你做好吃的。”
迟维州把牛肉条塞进她嘴里，“没什么是一顿好吃的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现在，去洗把脸，然后换衣服，我送你上学。”
迟维州车开的并不很好，偶尔还要林沐雪指点。好在这个时间路上人少，他开得再慢也没人催。
话题不知怎么又转回抽烟的问题上。林沐雪问：“你不抽烟吗？”
迟维州非常骄傲，“不抽。我是全国禁烟形象大使。”
“为了保护嗓子？”
“怎么可能，我本来就是烟酒嗓。再说你看陈小苗和沐之哥，他俩可是老烟枪了，声音不还是清亮的。”
“我记得你以前是抽烟的。”
“那是我故意耍叛逆来着。那时候不是年纪小吗，觉得抽烟很酷。”迟维州耸肩，“其实抽烟有什么酷，牙齿熏得焦黄，手指也是黄的，嘴巴里还有股很奇怪的味道……”
你这禁烟大使真没白当。林沐雪偷偷呵了口气，又偷看自己牙齿。
我明天就戒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