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餐散场，姥姥说要回家拿东西。作为唯一不是酒驾的人，迟维州举手：“我去我去。”
老迟瞥他一眼，“我就是喝醉了也开得比你好。”
“那也是酒驾。”
话是这么说，迟维州也没打算开车。正好公交车到了，他拉着林沐雪跳上了去。
老迟笑骂：“臭小子，哪是给老人家跑腿，分明是趁机和小林独处嘛。”
迟妈妈横他一眼，“你当初不也这样，别老数落我儿子。”
初秋的午后，阳光被酒泡得滚圆，晒得人懒懒的。公交车里很空，两人在最后一排找了个位置，靠在一起打盹。
神经在酒精的作用下渐渐舒展开，林沐雪处在一种很舒服的微醺状态。她蹭蹭他的脖子，“小船~”
她语气比平日软了不少，看起来傻乎乎的。迟维州也蹭蹭她，“干嘛呀。”
林沐雪依旧笑眯眯的，“迟~小~船~”
“我在。”
“嘻嘻，迟大头。”
“……”
外婆家在近郊，要经过大半个城市。两人对着窗外絮絮叨叨，说在这里吃过冰激凌，逃课去那里看过电影，哦还有那个博物馆，学校组织我们参观了好几回。
这就是故乡了，陈旧的建筑里封存着年少时光。
其实我们很早约会过的，图书馆，麦当劳，还有壮壮家里。迟维州有些霸道的想，我才不管是补课还是什么，反正我们两个独处时都算约会啦。
外婆住在很小的村子里。林沐雪开门时，邻居阿姨正好经过。她很热情的跟林沐雪打招呼，“壮壮回来啦，姥姥身体可好？”
“已经好了，谢谢您。”
“那就好那就好。”阿姨说着，眼睛往迟维州身上瞟，“这位是……”
“我先生。”林沐雪揽着迟维州胳膊，“我们刚领证。”
阿姨是打心眼里为林沐雪高兴，“恭喜恭喜，小伙子长得可真帅。”
等两人进了院子，听见阿姨在隔壁教育自家孩子，“都叫你好好学习了，你看隔壁小林姐姐，人家是博士生，老公也帅得了不得啦。”
小林姐姐问自己老公，“是谁帅的了不得啦。”
迟维州低沉的声音里带了些哑，“你说呢。”
“是你。”林沐雪扎进他怀里，“全世界最好的迟小船是我先生，嘻嘻。”
迟维州终于忍不住了，把人堵在墙角，狠狠吻上她的唇。
院子里的有棵很大的银杏树，叶子已变得金黄，洋洋洒洒落在通绿的草地上，说不出的好看。两人裹着毛毯坐在树下矮床上，等着夕阳落山。
迟维州下巴搁在林沐雪头顶，“酒醒了没？”
“你头好重。”林沐雪推他脑袋，“我才没醉。”
“怎么一醒就diss我。还是醉的时候可爱。”
林沐雪随手掐他一下，“都说了我没喝醉。”
“还敢家暴我。”迟维州把毯子裹着更紧，把她拥在怀中，“你说过最爱我的。”
“爱你爱你。”林沐雪敷衍着，随手拍拍他表示安慰。
“流氓！”
迟维州尖叫，“往哪摸呢！”
天色渐渐暗了，林爸爸在客厅里坐立不安。“壮壮怎么还不回来。”
“都五回了，能不能说点新鲜的。”林妈妈依旧盯着电视里的痴男怨女，“你要实在没事，帮我削个苹果。”
“你这人一点儿不关心闺女。”林爸爸说着，从果盘里挑出个最好看的苹果，“这个成不？”
“就这个吧。”林妈妈看看时间，“晚饭吃吗。”
“不吃了。”林爸爸说着，又开始抱怨，“你怎么就知道吃，我闺女还没回来呐，你看这都几点了！”
林妈妈倒不在意，“你闺女现在可是别人家的媳妇，哪能随便回娘家。”
“啥，壮壮去迟小子家了！”林爸爸如遭雷击，“我养了这么多年的闺女，连、连自己家都不能回啦！”
“你不知道，我每次听人问起你闺女的婚事都急的满嘴燎泡。”林妈妈是真的高兴，“谁能想到呢，她竟和小迟结婚了。以后别人再问，就告诉他们我女婿是大明星！”
林爸爸嘟囔：“壮壮才几岁，多留几年怎么了。再说小迟——”
“小迟怎么啦。可别说你连小迟都看不上，怎么着你还想给王子当老丈人啊。你看壮壮那木讷样子，活妥妥你的翻版，人小迟能看上她可不祖宗保佑。”
林沐雪刚进门就听见亲爹亲妈说自己坏话，她严肃的反驳，“小船可喜欢我啦。”
林妈妈猝不及防吃了满嘴狗粮，差点把苹果塞进鼻子里。“说什么呢，不知道羞啊。”
林沐雪理直气壮，“害羞什么，他本来就喜欢我。”
当然，我也很喜欢他。
林爸爸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她，“怎么回来了？”
“不回家我去哪？”
林爸爸试探道，“你不去小迟家吗？”
林沐雪想起下午那一幕，禁不住露出个神秘的微笑。
林爸爸不明所以，“这是，啥意思？”
“……没事。姥姥的衣服拿回来了，放哪里？”
“先放客厅吧，姥姥睡了，省的吵醒她。”
说起结婚，林妈妈倒想起长久以来的心病。林沐雪说过她在家里只负责吃，林妈妈当初是不信的。但几天相处下来，也由不得她不信。
“夫妻搭伙过日子，你也不能老花小迟的钱。反正你们也不办婚礼，我干脆把你的嫁妆给你好了。你也不能老白吃白喝不是。”
“我没有白吃白喝。”林沐雪认真解释，“家里的水电费都是我缴的。”
林妈妈白她一眼，“好多钱呢。”
林沐雪点头，“我还在上学，这对我来说可是一笔巨款。小船为了表示感谢，每次洗澡之前都给我唱一次《感恩的心》。”
见二老脸色微妙，林沐雪以为他们没听过这首传奇歌曲。在走调的歌声里，她打着手语，为他们现场表演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