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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你终于醒了

作为国内为数不多的国际注册会计师,关雪手头的几个案子都是近期准备在美国上市的项目,她每天忙的天昏地暗。

最近,但凡有一点闲暇时间,吃饭时候,喝咖啡时候,她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陆宸。命运就是这么的神奇,谁能想到时隔八年之后还能再遇见陆宸。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陆宸的身体恢复的这么好,真是奇迹。

她为陆宸的苏醒感到由衷的高兴。她也担心会被陆宸认出来,但似乎自己的担心又是多余的,陆宸没有认出来自己,为什么没认出来自己呢?是自己变化太大还是陆宸已经忘记了自己这样一个看护?关雪不得其解,也许,当时陆宸的意识没有完全康复,压根就没记住自己。

这样也好,相逢何必曾相识,往事如烟理应随风而去,现在竟然有幸能看到陆宸恢复,对于自己曾经那段护工生涯而言,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想到八年前曾经和陆宸朝夕相处相处的半年时光,那段日子真的很难忘。

刚到陆家不久,关雪以经熟悉了对陆宸的看护流程,每天早晚为陆宸擦洗身体,做一次全身按摩。

在休息的空档,关雪习惯来客厅看会儿书。

书架上的书大都是以前的书,甚至还有很多古书,关雪猜想,这些书的主人应该是位有学问的老人,而不是躺在病床上的陆宸。

关雪看完了一本书,放回原位,不小心碰掉了另一本书。她捡起来发现这是一本古书。

书已泛黄,薄薄的一本,封面上写着四个模糊的字迹《案杬经赋》。

古书上的文字晦涩难懂,正当关雪准备把它放回原位时,却发现了一页纸面上画着一副人体图,人体图上标识着密密麻麻的穴位。

看来这似乎是一本古代按摩的书,关雪下意识就想到是不是能对陆宸的按摩有些帮助,于是就一字一句地艰难地读下来。

古文言文本来就不易读懂,更何况还是一本医术书,里面的字词更是冷僻。不过,这也难不倒关雪。

曾经,差半年就参加高考的关雪虽然退学了,但是,做为一贯的学霸,她的学习能力是超群的。

关雪一个字一个字地啃,终于花了两天时间读懂了大概。后来的一段时间又仔细琢磨,对照这书一点一点地在陆宸身上实验。

有道是书读百遍其义自见,不出时日,关雪对这本书的理解已经是相当深刻了,再加上陆宸这个活标本的配合,她把书上的按摩手法总结成章,每天按照这套按摩手法早晚各按摩一遍。

关雪的按摩记录本上有着详细的记载陆宸第一次醒来。

那天早上,为陆宸擦洗完毕,关雪开始了一天的第一轮按摩。

“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按摩时候是单调无聊的,唱起歌来按摩似乎也变得有意思了。

先从头顶百会穴按起,然后用棉签按压耳朵上的耳尖、神门、耳窝……耳朵上就需要按压几十处,耳朵按压完了还要按摩双手上密密麻麻的各种穴位,还有身上、腿上、脚上……

二十多首歌唱下来,也把陆宸全身按摩一遍,关雪已是满头大汗。她为陆宸盖上被子,就在这时,她发现陆宸的右手轻微抖动了一下。

啊,“手会动了!陆宸,真的是你的手动了吗?”

“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听见了吗?听见你的手指就在动一下!”

关雪捧着陆宸的右手,激动地看着陆宸的脸。

陆宸面色平静一如既往,手指再也没有动弹。

关雪有些怀疑刚才是自己看花了眼。

“陆宸,医生说如果6个月之内你还不醒过来,以后就真的醒不过来了,陆宸,你一定会醒过来的,加油!”

之后的几天陆宸依然没有什么新的进展,平静地躺在那里。

由于不能确定当时是自己看花眼了,还是陆宸的手确实动了一下,关雪就没有把这些情况告诉良叔,她每天依旧按照这个复杂的按摩流程给陆宸按摩。

“陆宸,今天我又学了一首新歌,是唱给妈妈听的哦!我先给你唱唱吧。听着啊,新歌,你以前没听过的……”

妈妈,月光之下

静静的我想你了

静静躺在血里的牵挂

妈妈你的怀抱

我一生爱的襁褓

……

一曲终了,关雪已是泪流满面。

“陆宸,我好想我妈妈……”这首歌勾起了关雪对妈妈的思念,此时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俯在陆宸身上大哭起来……

在她俯在陆宸身上伤心地哭泣时,她不知道此时陆宸多么想抬手拍拍这个伤心的女孩,他的手尽力向上台,抬起来了!最终还是很无力地垂了下去。

这一刻,关雪哭的太伤心,太投入,她没有发现陆宸的胳膊已经会动了。等她抬起头停止哭泣时,她发现陆宸胸前的睡衣已经被她的泪水打湿了一片……

又下了一场雪,雪过天晴之后,迎来了除夕。

除夕这天,四合院来了很多人,这么多人中,关雪只认识良叔一个人。

一位衣着华贵的中年妇女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了室内,她在陆宸的床前停留了片刻,注视着陆宸的脸说道:“气色好多了。”

她视线转向关雪:“你照看的很不错,是学护理的吗?”

“不是。”关雪老老实实地回答。

“哦。”中年妇女打量着干净整洁的房间,看出来她对面前这个女孩还是很满意的。

稍事片刻,陆宸的继母便领着众人打道回府。

除夕之夜,负责做饭的保姆早早地做了饭就赶着回家过年去了。四合院里就剩下陆宸和关雪两人。

城市的除夕远远不如乡下热闹,关雪老家过年的时候鞭炮声此起彼伏,忙碌的一年的人们喜笑颜开,每到大年初一早上,关雪家就更热闹了,院子的大门早早地敞开来,关雪姥爷的徒弟们络绎不绝,他们来给姥爷拜年,姥爷是名震八方的王氏太极拳传人,可惜传到姥爷这代没了接班人了,姥爷膝下无子,只有三个女儿,大女儿王秀玲,也就是关雪大姨,为情所伤,终身未婚;二女儿远嫁他乡;三女儿就是关雪的妈妈。关雪自幼聪明伶俐,习武颇有天赋,姥爷甚是欢喜,把自己的一世绝门武学传给了关雪,只可惜得知三女儿英年早逝,备受打击,竟在三女儿去世之后突然辞世。

关雪连失亲人,瞬时竟成为了孤儿……

每逢佳节倍思亲,这个时刻的关雪静坐在陆宸床前,似乎此时这个欢腾的世界把他们遗忘在这个角落里了……

“陆宸,今天是除夕了,以前你是怎么过除夕的?看春晚吗?可惜这里没有电视机,咱们都看不成春晚啊!”关雪拉着陆宸的手说道。

关雪觉得最近陆宸的身体应该好转一些,以前摸着他的手都是凉凉的,这是血液循环不好的表现,最近摸着陆宸的手感觉他的手温暖了许多,似乎更有生命力了。

“要不这样吧,我给你办台春节联欢晚会,独家转播给你看。”关雪把陆宸的床头稍微摇上来了一些,让陆宸头部稍微高一些。她准备自制春晚了,关雪生命的底色是彩色的,是快乐的,她总是能瞬时忘记不快,把心情调整到最佳状态。

“中央电视台,中央电视台,龙年春节联欢晚会现在开始!下面是开场歌舞,由著名歌唱家关雪小姐给大家带来一曲《咱们屯里的人》,鼓掌。哈哈哈……”关雪手拿手电筒当话筒,她自己都笑弯了腰。

唱完一曲,关雪笑的肚子疼,实在是站不住了,她扶着陆宸的床头笑了够,当她抬头看陆宸的时候,她惊呆了,陆宸微睁双眼嘴角上扬,眼神比以前聚焦了很多,好像能看见了自己一样!

“陆宸!你醒了?”关雪激动地扑到陆宸床边。她摇着陆宸的双手,“你真的醒了吗?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听到我说话了就点点,点点头。”关雪边说边点头示范给陆宸看。

陆宸轻轻点了一下头。

“哦!我的天哪!”关雪飞快跑到电话旁边给良叔打了电话。

就是从那个除夕的晚上开始,陆宸一天比一天好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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