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阿寻醒来,睁开眼的时候,眼睛老疼了,复又闭上了眼睛,又因着天太冷,又往被窝里缩了缩。
闭上眼睛,阿寻突然觉得不对劲,怎么肚子上有东西?于是伸手去摸,却不想被那东西握住。
阿寻一愣,慢慢睁开眼睛看向旁边。
“啊!”
傅景行皱了皱眉,“你叫什么呀!”
“你说我叫什么?你怎么在我床上?”阿寻瞪着他质问道,说着便要从被窝里起来。
傅景行见此一把拉下,不让她起身,两手环绕着她的肩膀,阿寻背对着他,想要挣脱。
“阿寻,对不起。”
正在挣脱的阿寻听到身后传来这么一句话,不禁翻了翻白眼,这三个字她昨天都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
傅景行又接着说,“我那时把玉佩还给你,我是有点预料到你是谁了,但我绝对不是有心要隐瞒你的。你的那个玉佩,斯年也有一个,只在幼时给我看到过一次所以印象并不深。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又见到了,我那时才知道,只是,我没有料到,我刚给你,你就被你奶奶带走了。”
阿寻躺在他的怀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着。
“后来,我要走了,因为爷爷之前中风了,本来以为好了,谁知突然又病情加重了,所以我要陪他出国。我那天等了你好久,你却迟迟不来,我打你电话,你也不接,我只好将东西给了下人,让他转交给你。”
“那为什么,你出了国也不给我打电话?”
傅景行沉默了,阿寻等着他的回答,却迟迟等不到,便转过头又问道,“为什么呀?”
“我······”傅景行欲言又止,本来不生气的阿寻突然很是生气,他还是在骗她!
“撒手!我要起床!”
“阿寻,我们家,有些复杂,我父亲不让我再联系国内的任何人,让我去学管理,我又担心爷爷,只好答应了。”傅景行环绕着阿寻轻声说道,语气里却尽是急切。
‘那你现在怎么可以回来了?’阿寻在心里问道,却又不敢问出口。
两人躺在床上,阿寻背对着景行,相互都不说话。
傅景行走了后,阿寻是有打过电话的,不过每次打过去,都是无人接听,久而久之,这些漂洋过海的电话石沉大海,阿寻便不再打了。
“其实,我有打过电话给你。”傅景行说道。
那时,因为父亲的原因,他每次都只好趁着晚上大家都睡了的时候,才偷偷摸摸跑出去,跑到电话亭那里,拨出心里熟背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号码。但他从来没有说过话,只是听着对面那一头的女孩一遍又一遍地“喂”,然后挂掉。可这样,也让他在异国他乡有了不小的安慰,和开心。
怪不得,怪不得阿寻总能接到一些海外奇怪的电话。一开始,她也是有怀疑过是不是他的,可是他从未说过一句话,她不明白,最后只当是骚扰电话拉入了黑名单。
阿寻想,这些年,傅景行过得也许也不好吧。
“还疼吗?”景行摸着阿寻的肚子问道。
阿寻依然背对着他,没有说话,摇了摇头。
这些年,没有人像他那般总记着她的这些,她自己也不当回事,时间久了,每次疼的时候,没有多大的感觉了。如今他一回来,倒把这事搞得严重了,其实她没什么关系的。可想着想着,阿寻倒自己委屈了起来,眼泪也不自觉出来了,却并不哭出声。过了好久,傅景行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以为是冷,就裹紧了她,凑近了一听,竟隐隐有抽泣声。景行这才扳过她的身子,问道,“你哭什么?”
“眼睛进了沙子。”
景行好笑,这房子里哪有风,更不要说沙了,但也没指出来。只是默默帮她擦着泪水,还边擦边说,“你现在像个小孩子一样,特别爱哭,还哭得特别丑。”
阿寻忍不住打了他一拳。
景行就笑了,紧紧注视着她,阿寻被他这样看着,有些不自在,被他的指腹摩擦过的脸颊有些发热,几秒之后,她就感觉到额头被唇覆盖的感觉,然后,是自己的唇。
天旋地转,却是无尽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