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公瑾笑道:“我扶着你,你只舀一勺就行,好不好?我就尝一下味道。听说你会功夫,而且很了得,要不就帮我一次?”
“这……”卜婧犯难。
“如果你不给我酒,我会茶不思饭不想、不能念书,连回府都没有兴趣,只能留在这里打扰你了。”伊公瑾叹了口气。
太麻烦了!
卜婧是一个讨厌麻烦的人,听到他啰啰嗦嗦一大段话,已经后悔到无以复加。
“我取还不行嘛。”
卜婧叹了口气,脚上用力一跃跃到那里,看到她熟练的动作,伊公瑾一愣。
站在酒缸前,卜婧发现酒缸比她还高,伊公瑾恰如其当送上来一把案,卜婧踩着案看到了酒缸的全貌。
站在酒缸前,这是一缸刚酿的米酒,为了取到酒,卜婧从旁边拿来板凳垫在脚下,又拿来一个舀酒用的瓢。
踮着脚尖看里面,她用手沾了点酒尝了尝,感觉喉咙里划过一丝腥辣,轻咳几声后准备要一个盛放酒的容器,结果她脚下突然踩空,一头栽进酒缸!
……
……
眼前划过一丝亮光——
“楠楠?楠楠?!”
“大夫,她醒了!”
卜婧睁开眼睛,她觉得自己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里是无尽的黑暗。
眯着眼睛晃神许久,眼前终于有了亮光,模糊不清的人渐渐变成清晰的样子……
卜婧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周围围着一圈不认识的人和一个白胡子老头。
伊凌希坐在她身旁,声音很低很低问:“现在感觉怎么样?”
“……嗯?”
剧烈咳嗽几声,卜婧张张嘴发现她说不了话。喉咙里火辣辣的疼,就像沉寂了许久未进一滴水的干裂之地。
……水……
伊凌希端来一碗水,用小勺喂她喝了几口,沉声道:“你已经睡了三个时辰,一动不动,真的把我吓坏了。”
卜婧闻言,心中一阵后怕,眼前的一切都模糊的不真切,她努力说出两个字:“伊……”
她想问伊公瑾怎么样了。
那是她记忆中最后接触的一个人,那是意外吗?
看到她的目光,伊凌希知道她在问什么,眼中迅速闪过一丝厌恶,“别担心,那个混账已经被我赶走了。”
卜婧一愣,脑海中一片死寂,她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身上软软的,骨头仿佛软成了一滩烂泥,只有胸口一热。
侧头望去,她发现伊凌希想的很周到,刚才竟然喂给她的是补精气的鳖汤。
“……腥……”
她困难地吐出这个字,身上有了药汤的滋补,顿时舒服了不少,也有了些许力气可调。
“再喝一口。”伊凌希不理会她的排斥,又舀一勺透明如水的鳖汤送进她口中。
“伊……”
卜婧张张嘴,又想问话。
伊凌希一听这个姓,脸色就沉下来,冰冷道:“以后他们和你没有关系!”
他轻而易举把伊家这一辈的人与卜婧划清了界限。
这时,人群外传来一道温婉的声音,人群散开,一位衣着精致的妇人朝床边走来。
“你就是卜婧?”这位妇人性格很温婉,客气地伸手递来一个荷包,“这是伯母给你的,算是见面礼。”
卜婧怔了一下,从那荷包的形状能看出是一对手镯,能放在荷包里,自然不是金就是银。
伊凌希就坐着她身边,却没有伸手接,虽说这一切只是妇人一厢情愿给的,可他偏偏一点面子都不给。
能叫“伯母”的,一定是伊家的长辈,但此刻伊凌希脸上丝毫没有对长辈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