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做肉,但是却放了胡椒。看着旁边罐子里的粗盐,卜婧深吸一口气。
胡椒是烹饪牛羊肉的必要调味品,但凡做肉都少不了它,阳唐肉食以羊肉为主,因此去膻味的胡椒价格昂贵。
作为北方米粮店、香料店的当家东家,卜婧很明白刚才她扔下去的一把胡椒比能吃一年的盐更加珍贵,这样好像不太好。
心里微微一沉,卜婧放下勺子寻找肉类,没有肉,她以什么理由出说自己放了胡椒?
或许……
她早就留意到柳双颜的语调与守宫相似,显然是南国人,而她是北国人,北国人吃鱼总会感到腥不可言,这是个办法。
把旁边的鱼圆舀出来一颗尝了一口,鱼圆软绵绵的、细腻可口,一点鱼腥味都没有,卜婧只能放弃。
“再想想别的办法。”
走进角落,把每一个地方都以抄家式翻了一遍,卜婧头顶的汗流下来了。
“肉在哪里?肉呢?!”
回到灶台,卜婧心里七上八下,教习第一次留她吃饭,她就挥霍了教习的胡椒,简直像拆了教习的家一样!
“怎么办?”
卜婧低头沉思,突然听到不知哪里传来的“丝丝”声。
她顺着声音看去,后台上一条蛇直起来对她叫,身体就像一条棍一样僵直立着。
卜婧与蛇对视一眼。
“丝丝~”
肉!
卜婧立马伸手把它抓住。
找到你了~
挪开木板,她看到后厨边角角落后面放着一个敞开的敞口瓷坛,坛子里放着两条蛇和一只手掌大小的蝎子,还有一些小爬虫在里面爬动。
果断把已经冻僵的蛇扔到案板上,卜婧伸手去抓坛中爬动的另一条蛇,在她抓住蛇时,蛇欲反抗,却在触到的一瞬间全身的血液冻在了一起。
把冻僵的蛇拿在手中,蛇的眼睛动了一下,担心它没死,卜婧手指微微用力,蛇表面马上出现一层寒霜。
好了。
去掉毒囊,取出毒药、扔掉蛇头,卜婧把蛇剥了皮,肉洗干净后切成几段扔进锅里。
“找到理由了。”
去蜀地时,她曾经随父亲见过这种蛇,这种蛇蛇身粗长,肉质鲜嫩,很适合泡酒和下菜,这应该是教习养的滋补的肉蛇。
细细调了味道,菜出锅,卜婧端着菜大步流星走出去,把菜与两个小碗放在桌上。
还未开盖,柳双颜已经闻到了味道,似乎在斟酌,同时视线落在卜婧身上。
“放了胡椒?”
“对。”卜婧笑笑,打开盖子把一勺菜盛在他碗里。
柳双颜低头打量,接着头又抬起来,视线一直停留在卜婧身上,“哪里来的肉?”
问话的时候,他的视线也没有离开卜婧,同时眼睛旁光没有从碗中一块块很小的肉上移开过。
此时的教习给卜婧一种谦逊无比又孤高冷漠的感觉,她突然想到自己做蛇肉还没有得到他的允许这件事。
看着柳双颜的眼睛,她几句解释了肉的来源,看到教习眼中一闪而过的讶异和突然变得无奈与恍惚的表情。
卜婧小声问道:“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柳双颜无奈地看着她,手中的筷子放在碗上,眼中迅速闪过一丝心疼,“那是我养的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