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一切,逐渐破碎,像鸡蛋掉落地板一般,一道道黑不见底的缝隙随处可见。天空却闪烁着奇异的光,焕发出与众不同的湛蓝。
村民停下了手中的活,不约而同地凝望着天空,仿佛在寻找着隐藏在天空的宝藏,毫不在意破裂的大地,有的甚至张开双臂,想与这破碎的世界融为一体。
开始了!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剥开这一只破碎的鸡蛋,缝隙如墨水滴入池塘一般散开,又是一只饕餮,蚕食着湛蓝的天空,在这一洁净的餐桌上肆意。但却丝毫不发出声响,这是美丽的结束,是死亡的精彩,是毁灭的安静。
村民,村庄,道路,连同破碎的天空掉落一片无底深渊,神奇的是唯有阳在这一巨变中幸存了下来。不,应该说是被灾难所忽略。当天空的碎片失去依附,向阳的方向掉落的时候,反而穿过了阳,穿过了地面,不断地坠落,坠落,直到分不清哪一片是碎片哪一片是黑暗。
等到阳醒过来的时候,巨变早已结束了。原本一片和乐的小村庄变成了一片黑暗,昨晚的嬉笑,喧哗的声音也不留痕迹,消失了。唯独阳躺在一片黑暗,手中还微微拿着一张还有阳的体温的通行证,通行证原来的主人也随着村庄消失了,像空气般消失了,在消失之前,留给了阳希望。
一片黑暗,鸦雀无声。阳看了看周围与他相伴的黑暗,思绪还停留在那一个和乐的村庄。怎么回事?昨晚我不是睡在一间小房子里面的吗?怎么我在这里?“啪!”通行证从阳的手中脱落掉在地面上,清脆的响声打断了阳的思绪,使这片黑暗中有了些活力。红色的通行证在黑暗中静静地躺着,发出微弱的红光在黑暗中若隐若现。阳手忙脚乱地捡起,生怕它在黑暗中消失。
阳拖着睡得沉重的脑袋站了起来。他细细端详着通行证,记忆在他的脑海里复苏。这不是哪位老婆婆的送给我的吗?看着周围的黑暗又仿佛明白了什么。他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又紧紧的抓住手中的通行证。
我又在哪里?我又该怎么办?阳走向那黑暗的怀抱,在黑暗中前行着,前行着。
时间在流逝,在阳的额头上的汗珠,在一次又一次鞋底软胶的形变,在一次又一次的呼气,吸气。不知走了多久,阳才从黑暗中找到了一点的光亮,又像一点的小火苗。阳高兴极了,他快速地向那微弱的光亮跑去,看到有人在那光亮中向他挥手,“等等我,我还在这里!”他用尽最后一丝的力气向着光亮伸出一根稻草。但太迟了,饥饿和长时间行走的疲惫打败了他。他的视界中边缘逐渐变白,变白,最后连意识进入了昏迷。在进入昏厥的最后的最后一瞬间,他看到那一点“小火苗”逐渐变暗,变暗......
一切又恢复成一片黑暗。黑暗在不安着,躁动着。黎明要到来了!
微弱的光打碎了黑暗,光点在黑暗的背景板中划出柔和的,又杂乱无章的光线。死线扩散形成光墓。光线扩散,驱散黑暗,驱散了阳心中的黑暗。在柔和的光的世界中,新的生物,新的昆虫,新的植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生长,欣欣向荣,万物复苏。
如果大山不会走向穆罕默德,穆罕默德会走向大山。等到阳从无意识的睡眠中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于一片光的森林中。自己之前默默苦苦寻找的光亮,可笑的是现在自己身处于光的森林中。奇怪的是一眼望去,森林是一片又一片郁郁青青的高大的树木,可是却没有一片树荫,一切都是光,没有一片黑暗。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在梦里吗?疑惑和不解在阳的脑海里实在太多太多。但饥饿和疲惫再一次唤醒了阳的身体机能,也没有让阳停留太久,他再一次踏上了“寻人”的旅程。然而饥饿和疲惫并没有让阳停止思考,也没有让那一张红色的通行证在阳的口袋中默默发光。
光是温暖的,培育出动物和植物,给予阳继续走下去的力量。“叽喳叽喳。”久违的乐曲一遍又一遍地在阳的耳畔边回响。听!这是生机勃勃的乐章!这么茂盛的森林应该附近会有村庄,城镇什么的吧?找到人之后,首先要问问这里是什么地方,然后......
阳一边计划着自己“美好”的未来,一边摸索着前进的路。然而想象很美好,现实很骨感。可怜的阳却不知道自己口袋里红色的通行证发出的光吸引不详之物。